『ps:今天身体不舒服,第二更容我明天补上,感谢大家。』
以下正文
「第二次金乡之战」,亦或是「金乡屠杀惨案」,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宋郡,别说雍王党、肃王党派系的贵族门阀们大感震惊,就连庆王党派系的贵族门阀们亦是如此。
要知道,「屠戳宋郡平民」这是大梁朝廷三令五申所不允许的。
一时间,各皇子派系的贵族门阀私军们颇有默契地下令暂停进攻,等待着大梁朝廷对这件事的论处。
很快,这件事就传到了魏国大梁,在朝中引起了震动。
可能是这件事的性质太过于恶劣,朝廷立即封锁了消息,但很遗憾,前来大梁准备购置博浪沙河港商铺的宋郡商人们,还是很快就将消息传到了大梁,其中,宋郡定陶的大豪商「陶洪」,更是联合一批宋郡商人,联名上书,希望朝廷对此作出一个解释。这些宋郡的商人并不排斥朝廷通过武力的方式收复宋郡,但像屠杀平民这种事,是他们所万万不能容忍的。
而在宋郡豪商「陶洪」上书朝廷的同时,其余一些来自韩、楚,甚至是齐鲁的商人们,亦冷眼旁观着这件事。
这些从天下中原各国汇聚到魏国大梁的商人们,皆是被博浪沙河港的店铺所吸引过来的,毕竟早在两个月前,有心将博浪沙河港打造成中原第一座自由贸易河港城县的肃王赵弘润,就已用朝廷的名义向中原各国的商人发出邀请,意在使博浪沙河港成为魏国、乃至中原最繁华的自由贸易河港城池,而眼下,这些商人们皆静观着魏国对「金乡屠戳之战」的判处。
“搞什么?!”
在得知这件事后,肃王赵弘润在肃王府的书房内亦是大为光火。
要知道,待等八、九月前后,他即将代表大梁朝廷,出面抛售博浪沙河港的店铺,让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中原各国商人们,在河港店铺落户,刺激魏国的经济发展,使得博浪沙以及大梁,取代齐国的临淄成为天底下财富往来最密集的城池。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平城侯李阳」、「曲梁侯司马颂」等几名庆王弘信派系的贵族们,居然在宋郡的金乡对当地宋民展开了屠杀,这下好了,那些原本对博浪沙河港店铺极为热忱的天下各国商人,就好似全被泼了一盆凉水,暂时采取了观望态度。
相信,倘若大梁朝廷不能稳妥地解决这件事,这些来自中原各国的商人们,那是绝对不敢在博浪沙以及大梁定居落户的,这对于魏国来说,不单单只是财富流通方面的损失,更是错失了一次取代齐国临淄成为整个中原经济枢纽的机会。
而朝廷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巨大损失,于是没过两日,代为监国的雍王弘誉,就以垂拱殿的名义,召「平城侯李阳」、「曲梁侯司马颂」等涉及「金乡屠民」之事的国内贵族,即可返回大梁讯问。
而在此期间,雍王党派系的朝臣们,亦借这次机会,陆续开始对庆王弘信展开打压,以至于庆王弘信这几日频繁出席朝会,一次又一次地否认「金乡屠民」之事,表示这件事其中必有内情。
总而言之,因为这件事,庆王弘信可谓是焦头烂额。
七月初六,「平城侯李阳」、「曲梁侯司马颂」等几名涉及「金乡屠民」事件的贵族,迅速返回了大梁,听候朝廷的讯问。
大梁朝廷非常重视这件事,甚至于这件事惊动了在甘露殿养身的魏天子赵元偲,后者授意让宗府、刑部本署、大理寺三方出面审理此案。
倘若最终查证,「平城侯李阳」、「曲梁侯司马颂」等几人果真是下令屠杀了金乡的无辜平民,那么,非但这几名国内贵族要遭到重惩,就连庆王弘信也要承担连带责任。
审理此案的地点设在宗府,由宗府宗正赵元俨亲自出面审理。
当时,不止赵弘润带着雀儿、卫骄二人前去旁听,其余几位皇子派系势力,亦有相关人员前往旁听审理。
当赵弘润带着雀儿、卫骄二人到了宗府审理此案的地点后,就听到有人在堂内声嘶力竭地大喊:“那根本不是平民!……那都是北亳军!北亳军!”
赵弘润迈步走了进去,一进宗府大堂,就看到曾经有过几次照面的「平城侯李阳」,正一脸激动地辩解着,在堂内,宗府宗正赵元俨、刑部尚书唐铮以及大理寺卿正徐荣三位负责审理此案的要员,正私下频频交换看法。
此时在堂内,旁听案件的人可谓是人满为患,赵弘润甚至看到了南梁王赵元佐叔侄二人对视了一眼,就全然当做谁也没看到谁。
“肃静!”
可能是旁听人员的议论纷纷影响到了案件的审理,宗府宗正赵元俨喝令在场所有人保持肃静,随即重复询问「平城侯李阳」道:“平城侯,且稍安勿躁。如你方才所言,你并未下令屠戳平民,可据传闻所言,你二次攻打金乡,一则是为报令子李平与家将步婴之仇,二是为洗掠金乡……”
“绝无此事!……谣言不可轻信!”
还没等平城侯李阳开口,就见在旁观席中,庆王弘信忍不住开口否认。
看着庆王弘信此刻满头大汗的样子,赵弘润不难猜想这个兄长此刻的心情。
“庆王殿下,我问的是平城侯。”宗府宗正赵元俨,也就是赵弘信、赵弘润等人的二伯,闻言看了一眼庆王弘信,平静地说道。
庆王弘信张了张嘴,只能选择闭嘴。
见此,宗府宗正赵元俨再次转头看向平城侯李阳,问道:“可有此事?”
平城侯李阳深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地说道:“回禀宗正大人,小侯的次子李平与家将步婴,的确是在金乡遇害,但杀害他二人的乃是宋地的北亳军,并非是金乡的宋民,小侯又岂会迁怒到金乡?”
听闻此言,堂内议论声纷纷,好似不太相信平城侯李阳的话,急得这位君侯满头大汗。
“肃静!”宗正赵元俨忍不住又喝了一声,随即询问平城侯李阳道:“平城侯李阳,你为何二次攻打金乡?”
平城侯李阳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地说道:“回禀宗正大人,小侯二次率军攻打金乡,是因为听说金乡有北亳军活动的踪迹……这件事,曲梁侯大人可以作证,正是他打探到了这个消息。”
宗府宗正赵元俨闻言转头看向曲梁侯司马颂,问道:“曲梁侯,可有此事?”
“正是!”曲梁侯司马颂拱手抱拳,正色说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军皆没能找到北亳军的踪迹,频频遭到袭击却找不到凶手……每次出兵追击,追踪到的却是一些个村落。对此,我等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等这才发现,那些村落里的人,即是北亳军!”
“什么?”赵元俨皱了皱眉,问道:“你说谁是北亳军”
只见曲梁侯司马颂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宗正大人,金乡那些自称是平民的宋人,其实皆是北亳军!……他们趁我军不备,提上武器便趁机攻打我方,而等到我军派军追踪时,这些人将武器甲胄藏起来,扮作平民……一直以来,北亳军就混迹在我方眼皮底下。”
“等等。”赵元俨打断了曲梁侯司马颂,吃惊地问道:“曲梁侯,你是说……”
仿佛是猜到了眼前这位宗正大人的心思,曲梁侯司马颂拱手抱拳,沉声说道:“不错!北亳军并非只有宋地的男儿,他们有亲眷老小作为掩护,出则为贼、入则为民,以至于一开始我方苦苦追寻了许久,最终才发现,这帮贼人就藏在我军眼皮底下,藏在那些自称是无辜平民之中!”说到这里,他环视了一眼在场所有旁观的人,大声说道:“某是否信口开河,诸位大人不妨询问在宋郡的其他几路军队,看看那些位王侯,是否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这一番信誓旦旦的言论,说得在场诸人面面相觑。
其实截止目前为止,大梁朝野仍然普遍认为,宋地叛军「北亳军」,那是一支类似地方盗贼般的叛军,可曲梁侯司马颂却推翻了这个言论,他口中的北亳军,是一支披着「宋地平民」外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军队。
这或许就是大梁朝廷一直以来都捉不到北亳军踪迹的原因:因为那些北亳军的士卒,就混迹在宋郡平民当中,或者说,有些自称是宋郡平民的人,其实本身他就是北亳军的士卒。
“殿下?”
卫骄小声询问着赵弘润。
赵弘润目不转睛地盯着曲梁侯司马颂,暗自皱了皱眉。
其实曲梁侯司马颂所陈述的这些情况,他此前或多或少就有怀疑。
想想也是,若没有根深蒂固的民众基础,宋云的北亳军,当年如何能在南宫垚一次又一次的围剿中艰难地存活下来?
问题是这个解释,是否能得到天下人的认同呢?
再者,谁又能肯定,在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平城侯李阳、曲梁侯司马颂等人,是否是真的盘查了金乡的平民,还是说,以此作为借口,掩饰他们抢掠平民的恶举呢?
这件事,就连赵弘润亦不能轻易做出判断。
不过可以预见,庆王弘信这回,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