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目光冷漠的自那已经昏死过去的盗贼身上掠过,玄机又落在他身后的另外十多名盗贼身上。
“你们可有愿意说的?若是老实交代,我可饶你们一条性命,如若冥顽不灵,我便将你们通通斩杀!”
只是让李平安都稍感意外的是,自己此言一出,那十几名盗贼净石头露出一副不屑神情,随后将头一侧,便不在言语半字。
李平安便也不客气,当即挥了挥手,示意兵卒将这些人押下去拷问。
只是让李平安都颇感意外的事,足足一个时辰过去,手下报告那些盗贼皆已被打得半死,确实没有一人吐露半字。
如此有骨气的盗贼,饶是李平安也是生平第一次所见,心中只觉意外与好奇。
“这些人究竟是何人?”
然正当李平安自顾自得腹诽时,属下一名屯长便又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启禀王爷,有消息了!”
李平安心中顿时一喜,忙挥手道:“讲!”
“方才属下派人一路向西追踪两名逃跑的盗贼,在一处荒僻芦苇甸中,发现有多达数百人的踪迹!”
李平安登时一惊,旋即忙不迭的发问:“可是盗贼或者流民?”
那屯长只是摇头:“因派出人手仅三人,为防止打草惊蛇,这三人并未敢靠前侦察。”
李平安微微颔首,随后又问道:“那芦苇甸距离此处大约多远?”
“不足五里!”
李平安又点了点头,随后便立时命令道:“速速集结两百名甲士,随我一同前往!”
“今日不管这些人是土匪还是流民,皆要将其铲除!”
自己刚刚安顿下来,赵怀义部下的兵卒亦是在徐徐逼近,形势本就难以预料,李平安自是不敢再让这样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活动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现如今它们敌友不明,若真是突然向自己发难,自是必然难以招架。
既然如此,那边不如趁其不备解决了这些人,已彻底根除后患。
那屯长领命后便迅速离去,仅过了不多时,两百名全副武装的甲士便已经集结完毕,李平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便带着这些架势一路向西,直奔那处芦苇甸而去。
多年前,沧水曾经决堤,大水漫灌了整个平州境南部的几个县,致使这里原本肥沃的土地,迅速盐碱化并且滋生出成片成片的芦苇,继而便逐渐荒芜了。
方才那屯长所说的芦苇甸,便是距离交河镇最近的一处。
这一片芦苇店约七八百亩,其中土地虽已然严重盐碱化,碱草与芦苇确实生长得极为茂盛,足有一丈有余。
在这样茂密的芦苇店中藏匿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几乎完全不可能被人发现,这根本就是得天独厚的藏身之处。
即便是李平安率领部众已经抵达芦苇店的边缘,镜都无法发现藏匿其中的人马。
直至这二百余名甲士悄然前行数百米,方才能够听到芦苇殿中隐约传出的人声和微弱火光。
想必这便是那些盗贼的老巢了!
李平安当即下令所有士兵全部做好突击准备,只肖听他一声号令,便冲入那些盗贼的藏身之所,将其斩杀殆尽。
须臾,只听芦苇店中忽地传出一阵尖锐的哨声,随后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便仿佛从芦苇店的四周传出,继而大片大片的芦苇被迅速闯倒,亦是不知多少人马,便如同恶狼一般从芦苇店中杀出。
李平安更是一马当先,手持一杆丈余长槊如猛虎一般直冲向芦苇店中央的一大片空地,随后单手挥动长槊,便要猛地向一人身上刺出。
只是就在准备刺出长槊的刹那,李平安的动作却是陡然僵住,继而脸上竟满是讶然之色。
因为此时,他才赫然看清,自己方才险些搠死的,竟是一面黄肌瘦的妇人,而在那妇人的怀中,还紧紧抱着一约莫刚满周岁的婴孩儿。
此刻,不论是那妇人还是婴孩,皆是满眼惶恐。
然此时在这芦苇店中心的巨大空地之中,亦并非只这一处如此。
此刻的其他兵卒,也皆是满脸愕然之色,因为此时他们亦是发现,自己面前的,竟也都是一群老弱妇孺。
此时整个芦苇店中,约莫四五百人,其中约有大半竟都是老弱、女人和孩子,他们所有人都满面惊恐,有人更是绝望得大哭起来。
而在另一边,几十名青壮似是方才反应过来,纷纷随手抄起木棍、锄头,发疯一般向这边冲杀过来。
然就在这时,这些人却是忽地听到一着甲高大汉子大喝:“谁再敢前进一步,杀无赦!”
一边说着,那甲士便将手中刀刃抵住面前一名妇人的脖子。
那群青壮立时便不敢动了。
“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甲士中传出。
闻言,那些青壮似是也满脸诧异:“你你不知我们是何人?”
旋即那人满脸憎恶的冷笑道:“你们夺走我们的田地、产业,掳杀我们的亲眷家人,现在又将我们追杀至此,竟敢又装作不认得我们?”
问话的李平安立时蹙眉,反问:“夺走你们的田地产业?掳杀你们的亲眷家人?”
“你确定那是我们?”
那青壮大声道:“当然是你们,你们赵家人便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闻言,李平安顿觉一头雾水,旋即将手中长槊戳在地上,挥手示意属下兵卒放了那些妇孺。
接着他一脸郑重地看向那些怒目圆瞪的青壮,道:“你们确系认错人了,我们不是赵家的人。”
“相反,我们是赵家的敌人!”
额顷,李平安所率领的甲士皆已坐在原地休整,而那些方才被吓得半死的妇孺,眼眸中的惶恐也逐渐褪去了大半。
“这么说,你们这些人,皆是被赵家逼的走投无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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