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要讲究点气氛吧,我是个病号。”
杜嫣然呵呵了两声,“你是病号?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个病号扶着我这个‘正常人’健步如飞呢。”
楚天岐轻轻咳嗽了片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手臂里被子弹打了个洞。”
“然后?”她拿出各种药来围观,看看究竟怎么用。
“然后我需要安慰一下,需要一点柔和的气氛。”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其实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个黑道头头需要柔和。”
她说完之后,十分干脆果断的拿出一瓶碘酒来,暴力的涂了上去。
楚天岐狠狠地皱了眉头。
好吧,以他从前的水准来说,这个伤确实不重,从前他受过比这个不知道眼中多少的伤。
但是……这次的处理方式,是最粗暴的一次!
就算是他自己来,也没这么重手的。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处理伤口可以这么疼。
别人给他处理伤口那必须动作轻柔呵护按,态度耐心温柔。
如果是他自己来,手劲儿轻重他自己有感觉。
虽然他不怕疼,但也很少会自虐的这么弄痛自己。
于是杜嫣然这里,真的尝到了他最痛的一次……
第一次呀有木有。
他疼的有点想叫。
但是不行,一定要忍住,忍住,要注意他的形象。
传说中闷骚要面子外加傲娇的人就是要这样,明明骨子里痛死了打落牙齿和血吞,外表却要装出一副淡定的高人模样。
楚天岐忽然感觉到了这种苦逼。
不过拜杜嫣然所赐,他刚刚听了娜莎说的事情之后的抑郁心情,消散了不少。
杜嫣然暴力的用碘酒消毒之后,又看了一下那一堆的药,随后拿出一个止血粉之类的东西问他,“你这个伤口真的不需要缝合吗?”
楚天岐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其实想说……缝合也可以。
但是他又看了一眼杜嫣然,觉得让她来给自己缝合,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
外面的托勒都比她靠谱。
于是他说道:“不用了,止血药粉很有用,撒上就行了。”
杜嫣然听后,看了看楚天岐的伤口,对准备被子弹打出来的血窟窿就开始撒药粉,目的非常明确,一定要钻到楚天岐的肉里面。
因为据说这样止血效果好嘛~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楚天岐:“……”
他感觉比他刚才自己取子弹的时候痛多了有木有。
大概在伤口上撒盐,也就是这么疼吧。
他此时真的在认真的反思,让她帮忙处理伤口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了。
他最开始是想着,让她帮忙,会温馨一些,他心里能好受一些。
但是现在呢……他心里的确好受了一些(被分心的),但是生理上却受到了莫大的折磨。
求他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大概有井盖那么大吧。
杜嫣然暴力的撒弯药之后就拿着绷带开始绑了。
她拿着绷带想了想,这个似乎,要多绑一点才行,于是她就拿着绷带各种缠绕。
缠到最后,她感觉自己在楚天岐的胳膊上缠出了一个粽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了。”
楚天岐默然无语。
他从没想到,原来缠绷带,也可以丑出这样一个新高度。
他忍无可忍的问道:“你到底会不会处理伤口呀?!”
“当然不会。”她理直气壮的说,“我为什么需要学会处理伤口呢?我没有这种刚需呀。”
楚天岐:“……”
她说得好有道理肿么办,他竟感觉自己无言以对。
“好的我知道了。”他显得十分无奈的看着杜嫣然帮他包扎的绷带,想着明天如果穿衣服,会不会被人看出来胳膊上鼓了一块。
她收拾了医药箱放在远处,等着一会儿佣人来收。
此时楚天岐拉了拉自己身上穿着的衬衫,她在对面才注意到,他的身材似乎异常有料。
好像是——传说中的八块腹肌。
猛男耶,完美的身材曲线耶!
好吧,她某方面不淡定的yy了一下。
但是她摸摸鼻子,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坐在原位,别吃饱了撑的活腻味的去调戏楚天岐。
人家可是对自己去世的未婚妻痴情无比的大情圣。
其实说白了,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痴情的人。
楚天岐靠在沙发上,忽然问道:“你在对我不满?”
楚天岐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她刚才这么暴力的动作就单单是因为不会包扎。
她顿了片刻,点头说道:“对,有些不满,你为什么不是先告诉我这件事情?为什么还要拉我去?”
拉她去是因为想提前先把她带到圈子里让人看看,先让流言蜚语传一段时间,免得到时候自己带回去个人老头子说是他临时找来充数的。
而且……他并不确定那个东西会不会引来娜莎,就他看来,那东西引来娜莎的概率不过十分之三,而且就算被引来了他也派人保护了她,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但是,等等……
他忽然之间凑到她的面前,低头认真的看着她依旧肿胀的脚踝,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疼,低声问道:“还疼么?”
“不疼了,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想了想,让人去拿冰块。
冰块拿来之后,他用没受伤的手给她冷敷,同时问道:“怎么受伤的?”
“脚上穿的高跟鞋的跟太细了,走路不小心崴了,于是就成这样了。”
他听后,有些无奈有些好笑,“你穿不惯那种鞋子,可以跟设计师说呀。”
她摇头,“不用,不穿那种高跟鞋,很破坏整体效果的,我觉得忍忍就好了,没什么需要我跑步的地方,谁知道碰到了这种事情。”
他低头看着她的脚踝,心中一动,伸手轻轻的摸了摸。
他摸过的地方像是过电一样,她瑟缩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没事。”他收回手,垂下眼睑。
他心中觉得愧疚。
他,不该这么自以为安全没事的。
算得再好,也怕万一。
他不该这么想当然的带她去,应该尽他所能为她避开一切的风险。
想到这里,他忽然动了动嘴,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