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大秦 第十七章，白痴是怎样炼成的

    “梆梆梆梆梆”大矢在空中的时间不到两秒，就插进了阵中！由于阵形过于密集，大矢的威力比平常大了一倍。有盾的还好，一根矢串上三四个人就不错了，可是放在齐军那里，一根矢穿上六个人还算少的。

    联军的大规模伤亡再一次地开始了。可是，他们离城墙只有短短的一百步！于是，打了鸡血的联军士兵们仗着封侯拜相的空头支票，开始冲刺。不过十秒，梯子就搭在了城头。

    密密麻麻的人开始爬墙。于是，一锅锅沸油开水、一个个巨石木桩，开始招呼不顾一切往上爬的军卒们。一锅沸油沸水下去，便传来惨绝人寰的惨叫，飘上一股烤肉的香味。一个石头或木桩砸下，就能飞起一柱血雾。

    终于有人爬上了城墙。此时，不管你是齐国的男丁还是魏国的武卒或是秦国的戍军，不管你用的是钩拳还是横踢还是剑戟，只要能杀人而且保证自己不被别人杀，那就是王道！

    近身搏斗，秦军打起来不要命，魏武卒打起来跟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死。于是，当数个人爬上城墙后，秦魏三年来首次近身战开始了。

    一个时辰后，魏国以伤亡武卒七千、士卒近万的代价，阵斩秦军九千人。而齐国方面，虽然出征人数占联军的百分之六十——六万余人，但是多为临时抓来的男丁，战斗力不能保证。他们伤亡一万五千人，仅仅获得了不到五百级的斩首。

    很快，齐军获得了四万男丁的补充，而魏国也派出了一万步卒。

    真正苦了的是秦军。一仗下来，两万变一万，这仗还怎么打！而且，剩下的秦军士兵们，大多都双手血淋淋的——无法再开弓拉弩了！

    尸横遍野，残阳如血。血腥的气息早已传遍了武衡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马上就要到二更了。秦军却在忙着拆下外城墙上的连射弩机——这样下去外城迟早被攻下，还不如赶快把王牌利器拆下安装到内城去。

    令人惊奇的是，接下来的两天中，联军都没有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只有小股部队的偷袭。

    其实很简单：他们在接收援军。更重要的是，齐军主将换了！

    新上任的齐军主帅，名曰昭光，祖上乃楚国人士，而他本人，有一个无与伦比的靠山——齐王田申。二人一起长大，一起玩，一起谋反。换句话，用现代流行语说，昭光是田申的好基友。

    给好基友立功的机会，在田申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他没有考虑其他问题，比如昭光的能力和胆量，比如秦国援军的行军速度，还比如昭光的智商，再比如魏国的立场。

    小打小闹到了建元元年的正月廿八，就是我下达出征命令的第二天，吕不韦受命直接调动了虎贲军十一万出征。也在这天，联军再次发起了进攻。

    没有连射弩机的帮助，秦军的防守颇显吃力。很快，联军以不足七千人的代价，就把云梯架在了城墙上。而秦军的伤亡非常大——达一千人。这可是在短兵相接前！唯一的解释就是联军使用了投石车。

    当一辆辆投石车将直径寸把的小石块或是浸上火油，点燃而抛向城墙，秦军士卒的噩梦也就开始了。很多士卒都是在石块在城墙上反弹后被击伤。城墙上哀嚎一片，不断有人被抬下。

    白刃战再次展开，双方的伤亡也急剧上升。

    此时，魏军主帅下达了“克城而赏千金”的命令，并将攻城军队全部换成了普通军卒。如此，大波为钱而来的军士换下了金贵的武卒，并爆发出了巨大的战斗力。终于，经过近三个时辰的鏖战，联军鸣金收兵。

    次日，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几座云梯神不知鬼不觉地搭在了城墙上，眼冒绿光的魏士静悄悄地爬上了城墙。

    都是钱啊！

    “敌军偷袭！！！！”震耳欲聋的号叫划破寂静的星空。

    两个结果随着号叫声同时产生。秦军士卒被叫醒了乃其一。魏国士卒被吓到了是其二。

    尼玛我们有那么恐怖吗跟见了鬼一样！次奥！

    双方开始火拼。这时，林中博却敲响了铜钟——撤退之号！

    仅剩六千余人的秦军退到了内城。外城被魏国不费吹灰之力地占领了。

    同时，魏军主帅接到了魏王假的密诏。

    魏军主帅名曰魏成且(ju，平声，居)，为魏国公子，是自魏信陵君公子无忌以后，又一帅才。

    次日，昭光竟然闯进了他的大帐，毫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说：“晚上攻城为什么不经过孤(昭光是齐国会稽侯)的同意！”大有我是齐王基友我怕谁的意思，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可惜，他碰到了一个敢跟他叫板的大哥。“会稽侯，你是齐王的钦命统帅，本公子是魏王钦命统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隶属关系吧？你凭什么要我向你请示报告？你不就是看本公子攻下外城而你没有寸土之功，觉得本公子有抢了你的菜？笑话！齐军在你手里能攻下那外城？我看……”还没等昭光接话，魏成且喋喋不休地说了下去，把昭侯爷说得一无是处。

    丢脸了！彻底丢脸了！在一大堆齐魏副将面前，昭侯爷的脸胀得通红。“怎么？你不服？不服咱们比试比试怎么样？”“好！说！比什么！”昭光一听要比试，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他最擅长这些！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商纣王都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大力士，何况昭光！

    “一射箭，二发弩，三步战，四骑战。可否！”“一言为定！明日上午东城门外见！”说罢，昭光一挥战袍，出了大帐。

    不想，身后的魏成且却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笑意。

    在这刀光剑影的时期，魏成且无论是让友军主帅难堪还是将难得的攻城时机用来比武，看起来都是错误的，可是事后魏成且却获得了来自魏王假和秦王政的双重奖励。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即将统一的战国时代，进入了最后的大乱。剩下的秦、魏、楚、赵、燕、齐六国，将开始一段从未有过纷争局面。

    当然，这是后来史书的记载。

    次日，两军主帅来到了东门开始比武。

    比武的过程实在无聊，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参看奥运会的摔跤比赛和《大秦帝国之纵横》(央视正在播)中的马战比赛。比武结果，双方打了个平手，胜负未分。魏成且于是理所当然地提出了附加赛的方案——我既然攻下了外城，那么内城就给你攻。我魏军后退十里，决不干涉！昭光大喜，什么也没有想就同意了：内城小，看上去好打;攻下内城，武衡县就是齐国的了，秦国的大门就打开了。这么大的功劳，不要白不要！

    头脑发热的昭光甚至告诉魏成且，他有两天撤退时间，齐军两天后开打。

    笑话！昭光简直把魏武卒当成齐国的发弩都脱靶壮丁了。训练有素的武卒撤退十里并扎营只需一个上午！

    不过魏成且正求之不得，马上同意了。甚至还装得勉为其难地说还要多点时日。

    齐军中，明白人也不是没有。护军将军田能就是一位。由他的姓氏来看，他是齐国王室的远亲。按照辈分，齐王田申还得喊他叫叔叔。他向昭光进言：“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时间不去攻城，而是在这里干一些没用的事！”“诶！怎么能说是没用的呢！如果不跟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小子比一比，怎能扬我大齐军威！怎能显示出我的能力比他要强！”“哎呀大齐军威和你所谓的能力那不是这样体现的！要到战场上去才是真家伙！这些都是需的！你怎么就不明白！”“田能！你别以为你是长辈就可以倚老卖老了啊！在军中，你是下级！下级要听上级命令！我意已决，不要再多说了！退下吧！”一句话气得田能浑身打抖。“哼！你不听老夫的话，迟早要后悔的！在下告辞！”“老东西！胡说八道什么！”昭光嘀咕一句。很明显，田能听见了，他站住了，停了一会儿，挥开帐门走了出去。“天不佑我大齐！不佑我大齐啊！”

    另一方面，十万秦军过三川郡，已进入了太原郡，准备以迂回之势，突袭齐军。注意是偷袭齐军。

    两日后，魏军后退十五里，进入魏国疆界。有人报告了昭光，他却哈哈大笑：“孤就知道那破公子是个胆小鬼！哈哈哈哈退了才好嘛！就不怕他干扰孤了！命令所有斥侯，全部返回去监视魏军。看什么秦军！绝对没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