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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张如晦所亲眼见过的天剑共有六柄,可以确定的天剑名录共有二十三柄,已经接近天剑总数的一半。笔砚阁 m.biyange.com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因而推断出天剑命名和铸造的规律并不是什么难事。
昆仑剑宗以剑术为本,昆仑剑圣却能铸出蕴含各式各样神通的天剑,足见其修为之通天彻地。只是天地虽然已经通彻,但还是有一项规则始终没能跨越,那就是时间。
没错,虽然以神名做剑名甚至构架神通并不是什么难懂的事,可还有一件事也应当注意,那就是那些神名全都是昆仑剑圣所在时代方才享有祭祀的神明。在如今的道国天下,有些神明依然受祀,有些神明就只有名字还在流传,还有些神明甚至对于多数人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名字。
而在昆仑剑圣的年代中,所谓“财神”充其量不过只是一介小神罢了。归根结底,还是那个时代商业流通并不算发达,商人地位又太过请柬,以致于国家不肯立祀。如果认真说起来的话,财神没有,穷神倒是有那么一位,那便是高辛氏——颛顼的诸多儿子之一。
根据这等规律去寻找“公明”二字,自然只能是一无所获。只是张如晦突然由“白圭”二字想起了蔡京商家传人的身份,灵机一动,这才想起了民间有所祭祀的一位财神。
赵公明。
这等逸闻其实并不在张如晦所学习的范畴之内,他也只是依稀记得这股风气起自青州一带,其余事迹并不知晓。然而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够想起来有关的资料,也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听到这句话后,蔡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公明说道:“如何?我说饶兄不是凡俗人等,连听到你名字后的反应都和常人不同。”
公明也是颌首而笑:“确实不同,常人恐怕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饶兄想那么半天,只怕是在思索古籍中的答案吧。”说着,她刘海下的眼神忽的一肃,“只是饶兄竟然能说出陛下的尊号,多半还知晓我等被赐名的规律,难不成您见过公明的哪位姐妹,从她们口中得知了天剑个中秘辛?”
仅凭自己的只言片语便能够推断出自己对天剑的了解程度,天剑果然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张如晦先是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随后方才答道:“已经遇到六柄,不过规律却是在下自己推断出来的。”
“咦?以饶兄的资质和修为,居然没有哪位姐妹看上您么?”公明面带笑意,一只露出的眼睛瞥向了身旁的蔡京,“况且生的还如此俊俏,看的我都有些心动了呢。干脆我就离开元长的身边,改而侍奉饶兄好了。”
蔡京听后非但不动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你去!你去!反正你我之间并未真的缔结青帝盟约,你真要去我也拦不住你。”
这话听的张如晦心中疑惑万分。他所见过的任何天剑都是与剑主缔结盟约之后方才追随在身边,谁知道蔡京与公明根本就没缔结盟约,却是不知为何。不过张如晦之前见过的天剑们不是玄裳麾下的黑部所属,就是和玄裳有着联系,或许公明所属的青部别有风格也说不定。
当然,这种问题是不方便问的。公明刚才调笑归调笑,张如晦可不信她会仅凭一面之缘和几句话就离开蔡京转投到自己这里,更何况自己的问题公明并未正面回答。
于是张如晦又将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公明听张如晦语气坚决,实在没法再含混过去,这才有些赧然的答道:“您觉得…‘名字’究竟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对于张如晦来说并不算太难,他毫不犹豫的答道:“《说文解字》有云:名者,自命也,从口夕。夕者冥也,冥不相见,故以口自名。”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两人在暗中遇到却互相看不见,只能用嘴自报身份,说出的东西就是“名”。公明听后点了点头:“其实光有第一句便足够了——名,就是‘自命’。
“饶兄来自正一道盟,那也应当知道,正一道最大名鼎鼎的道术便是‘劾名之术’。只需呼出他者真名,他人生死便可系于自己一念之间。这项道术中,最重要的便是‘名’。一个人的名字同时也就象征着这个人本身,甚至可以说是他的自我。
“对于我等天剑来说,剑圣陛下所赐予的名字也同样是自我的唯一关键,身份、神通无不来源于此。您刚才也问过,在剑圣陛下尚在的年代‘公明’之名如何,公明的回答只能是当时我用的并非是现下的名字。然而财神当年只是小神,公明也仅能忝为三本天剑。而当今财神是公明,为了更好的施展神通,方才改成了这个名字。”
公明短短一席话让张如晦从中品出了更多的讯息,譬如正像他猜想过的那样,天剑或许不单单只是天剑,昆仑剑圣以神为剑名也并非是强迫症。而昆仑剑圣所赐下的名字如此重要,公明改名是为了便利自己的神通,那么被自己改了名的玄裳又如何呢?
自己曾经进入过玄矩宫,在那里曾经亲眼目睹过玄裳的真身。或许自己将玄裳的姓名改回原先的颛顼,那个静渊有谋、疏通知事、养材任地、载时象天的颛顼帝方才能够重现?
这个想法才刚刚萌生出来,瞬间就被张如晦自己给否决了。在第一次见到玄裳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岁女童的样子。而当自己的法力提升至七返虚丹的境界后,玄裳的模样也就随之提升了两岁。想要让玄裳展现真身,唯有增强自己的修为才成。
张如晦的心念几番转动,勉强才压住了心头躁动的想法,眼下还是先得与蔡京交涉。眼下已有三柄天剑参战,本就高下立判的双方实力立刻变得更为悬殊。就算前两关的题目仅仅只是在倾向性上面对于某一方有优势,题目本身则要求尽量对双方都公平,自己也很难看出柳白猿能有什么胜机。
不过大概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大苏学士留下的信笺中也写明白尽力而为之即可。张如晦略略一想,大抵也就在心中筛选出了自己认为最合适的题目。
“在下初来乍到道国,一时间能够想到适合三位一展手脚的题目着实不多。”张如晦先借自己之前所用的身份遮掩了一下,“不过在下听闻,青州一地先有旱灾,后有兵灾。此灾既是天灾,也是*,实在有悖仁道。不如几位便以此为题,谁先能平息灾祸,谁这一关便得胜。”
张如晦的题目一出口,柳白猿和越青萝齐齐盯向了他,蔡京眼中的目光却是游移不定。前两人或许只是看出了张如晦此题出的极大,任何一方想要完成只怕都不易成事,蔡京看得却要更深一步——他的身份先天决定了绿林军和他的对立性,而这一关又不能动用其他任何外力。除非他能够直接以力压服绿林全军,否则就只能隐于幕后出谋划策。
想要以强力压服绿林军,一位地仙的实力只怕还差了些。
可以说张如晦的这个题目将蔡京本身的最大的优势压缩到了极点,虽说对于柳白猿也并非那么容易,可是若要算算双方各自被消去优势,柳白猿反而还占了不少便宜。蔡京阖目沉思,片刻后猛然睁开了眼睛,断声喝道:“饶兄这题出的果然有气魄,不管越姑娘与柳道兄的意见如何,这一题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