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公子看王之正那副坏坏的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爹爹真的救不了自己了,对于王之正,荀玉良也是知道的,一向是杀人不眨眼,又是崇国公之子,他的祖母还是皇帝的亲姥姥。
荀玉良一屁股坐在地上拽住荀文章:“爹爹,儿子这辈子做了一辈子让你丢脸的事情,如今要走了,就给你磕个头吧!”
荀文章站起来,转过身不看儿子:“我可承受不起!”
王之正呵呵一笑:“你如果有担当,就不要再赖着你爹了,你爹为人不错,只是没有时间教育你这个小儿子,没事,我也不为难你,拿着那把刀自杀吧!”
说着,把地上的一把大刀递到荀玉良手里。
王之正刚说出这句话,钱谦益大惊道:“侯爷手下留情,就放过荀玉良这次吧!”
王之正冷笑道:“难道我就该受辱?!”
荀玉良颤抖着手抓起来刀,放在脖颈上,始终下不了手。
王之正低头一看,只见他居然尿了,脚下一片尿。
荀文章看儿子自杀还这么没出息,不禁恼羞成怒,一把夺过来大刀吼道:“你到底有没有种啊非要我亲自送你上路!”
说着,咬着牙,抡起大刀就对着荀玉良砍了下来。
钱谦益和阮大铖惊呆了!这王之正也太狠毒了吧!
荀玉良大叫一声。
荀文章只知道手一麻!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只见大刀落在了地上,荀玉良和荀文章父子都没弄懂什么情况。
只见王之正背着手微笑着说道:“我开个玩笑而已,荀尚书,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不会跟你儿子一般见识,刚才就是试试他的胆量!”
荀文章看见王之正放过了他儿子,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爷,您大人大量饶过我儿子,我一定让他做牛做马报答你!叫小儿给您做随从侍奉您!”
王之正一挥手:“不必了!我不缺奴仆,我的随从也够,用不上。但是你儿子你真应该管管了,金陵城不是地方小县城,这是我们大明帝国的陪都,经常有大人物出入,他在金陵城为非作歹张扬跋扈,我是不计较,如果得罪了哪个计较的大人物,他的小命还能保得住麽?!”
荀文章躬身施礼道:“是是,侯爷教训的是,这个儿子我回去必定严加管教!”
荀玉良还没愣怔过来,只是呆呆站着不说话,愣。
荀文章一脚踹过去:“你这傻蛋,还不赶紧跪在给侯爷谢恩!以后再给我惹事我先行家法斩了你!”
荀玉良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侯爷放我一马!侯爷宽宏大量!”
王之正指着烟雨楼说道:“买卖两厢情愿,你喜欢来跟卞六姐玩,花了钱就玩,但是因为你玩,就不让别人玩,你觉得有道理呢?人家又没给你做妾是不?”
荀玉良苦笑道:“侯爷我以后再不骚扰烟雨楼,保证再也不纠缠卞六姐!”
王之正指着烟雨楼的楼牌说道:“这三字是钱先生提的,知道么,来这里闹事,就是不给钱先生面子,钱先生门生故吏遍天下,江南半壁谁敢招惹他?你以后老实点,回家准备些银子,送过来,给烟雨楼做赔偿金!”
荀玉良知道花钱是免不了的,荀文章更知道,王之正当然会敲他一笔,于是对儿子呵斥:“你还愣着?赶紧回去让管家把银票取过来!”
荀玉良点头道:“好的,爹,我马上取银子,我取一万两。”
荀文章不耐烦的说道:“打要饭的呢,还是你一条命才一万两?取十万两!那一万两送烟雨楼,十万两给侯爷赔罪!”
荀玉良赶紧点头哈腰去了。
王之正呵呵一笑说道:“正好来江南我一直吃住在复社,出来玩吃阮大铖,正觉得不好意思呢,带的银票在芜湖都捐了,身上没了零花钱,谢谢荀尚书了!”
荀文章心里偷笑道:“区区十万两,能够换来儿子一条命怎么不值!”
嘴上却说:“钱大人真是的,侯爷来金陵都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好让我可以及时来探视侯爷呀!”
钱谦益呵呵笑道:“并不是我不说,是侯爷不让说,他说这次过来不想惊动地方官。”
王之正呵呵一笑:“如果我惊动金陵城,那复社的门槛都会被踏平!你如果觉得我还算仁慈,那就多做好家教,官做再大,家人不争气,照样给你惹麻烦!”
荀文章拱手道:“侯爷,下官必会好好教育儿女约束家人!”
王之正点点头:“行了,荀大人忙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来,以免影响您的官声!”
荀文章带着马粱和士兵走后,王之正呵呵一笑对钱谦益说道:“钱先生,昨夜风流得可曾尽兴呀!?”
钱谦益摆摆手说道:“哪能跟你比,你年轻体壮,我都老了,玩不动呀!行了,麻烦也摆平了,我们回复社吧!”
这时候,卞六姐从屏风后走出来,她袅袅婷婷走到三人跟前,规规矩矩跪下来温婉的说道:“今日幸赖大人们出手,不然小女怎么得罪的起这位权贵呀!”
王之正呵呵一笑:“行了吧,卞六姐,你快起来吧,你瞧瞧你,怪让人心疼的!”
王之正握住六姐的玉手把她拽起来:“来,起来。”
卞六姐站起来,乖巧的站在王之正身侧。
王之正对他温柔的笑道:“你这两天陪我这么多,也耽搁了不少事,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了!”
说着,跟阮大铖和钱谦益就要走。
这时候,卞六姐突然抓住王之正的手:“爷,您能不能再让我侍奉您几日!”
王之正看着她楚楚可怜得模样,不禁有些动心。
钱谦益却转身说道:“侯爷,复社必定还有事务,忙了再来吧!”
卞六姐却不放手。
王之正想起卞六姐昨夜的浪劲,不由得就走不动了,他笑了笑:“钱兄,你们先回吧,我再玩两天,复社我在不在那不影响!”
钱谦益心道,你王之正可真没出息,见到佳丽就走不动。
阮大铖却知趣的拽着钱谦益说道:“牧斋兄,我们先回吧,侯爷这一段累坏了,让他在这放松一下也好!”
王之正对阮大铖笑了笑,然后揽着六姐就往里边走。
钱谦益摇摇头叹息一声,跟阮大铖并肩回了复社。
王之正揽着六姐的香肩走进后院,六姐拉着他说道:“想必侯爷还没住过西洋风格的卧室吧?”
王之正呵呵一笑:“噢?还真没有过哩!”
六姐嘻嘻一笑,拉住王之正的手:“有,我带你来!”
后院是烟雨楼接纳嫖客之处,楼上楼下足有几十间。
六姐拽着王之正直接上了楼,只见两名丫鬟正在门口打扫卫生。
卞六姐问道:“西洋房间清扫了么?”
丫鬟躬身说道:“回六娘,收拾妥当了。”
卞六姐推开房门,王之正跟着进来,只见宽敞明亮的卧室里,摆放着一张别致的大床,墙上画着西式钟表,床虽是木制,却是没有缦帐,特别宽大,而且摆在中间,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陈设,不禁啧啧称叹:“确实是另一种风情,这是在哪里学到的?”
卞六姐笑嘻嘻说道:“有个传教士从荷兰国来,金碧眼,说他们那的家具与我们不同,我就请他到家具厂,设计出来他们国的家具,我一时惊叹,就在二楼布置了几间西洋房间。”
王之正点点头说道:“很有味道,这红毛(指荷兰)确实会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