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晚雪下了起来,本以为将要入春,并不会很大,却也积了挺厚的一层,虽不至于要压垮房子,到底是积了起来,在洛城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今早,城里人起了,便开始扫起了自家门前雪。孩童们更是热闹,纷纷出来玩,有些打起了雪仗,有些堆个雪人,笑声连连。
司徒天宇带着柳毅尘在自己另外购置的院子玩耍。因着柳毅尘还未玩过堆雪人,司徒天宇拗不过他,帮着他穿了厚厚的一层衣服,才放他去。
司徒天宇觉着有些冻手,见柳毅尘兴致勃勃的模样便陪他玩了起来。两人童心起,在院中堆了两个雪人。
对完之后,司徒天宇将自己的手搓暖,摸了摸柳毅尘的脸蛋和红红的手,拉着他回了屋。又见着柳毅尘湿了衣服,很快给他拿了一身新的,叫他在床上换了。
柳毅尘穿了之后,发现这衣服竟是很合身,明了这是司徒天宇特意为他准备的,甜甜一笑。
司徒天宇见柳毅尘出来,放下茶杯,一笑,拉过他的手,“看起来很合适,很好看。”
这时,暗一突然现身,送了一封信给司徒天宇。司徒天宇看过之后,点燃了蜡烛烧了,对着暗一吩咐道:“你去盯着,若真是……算了,到时候抓了,我来处理吧。”
“是。”暗一退了下去。
柳毅尘在一旁见着暗一出现先是一惊,很快安静地坐着等两人谈完事,才犹豫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司徒天宇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似乎有些失望。
“没事,不过有个内贼罢了。”司徒天宇看柳毅尘有些紧张的小脸,摸了摸,将他抱入怀里,“不过,恩将仇报的滋味,不太好受。”
“那个人背叛了你,大约他会后悔一辈子了。”柳毅尘安慰道,“不管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是呢。”司徒天宇很高兴听到柳毅尘的情话,心里想着,那人的一辈子估计不会太长了,背叛了自己,能活得久,或者说被自己抓到,对方会让她活得久,只是她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弃子啊……
过了几日,司徒家的生意突然频频出事,不是粮仓被烧了,就是那个饰品楼又被偷了。洛城里面人言纷纷,有幸灾乐祸的嘲笑,司徒家惹了霉神,也有的担忧,怕自己也遭了贼。司徒天宇只让人将一些店面关了,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洛城里便有了奇怪的言论说是司徒家即将没落。这惹得司徒赋从城主府中回来家中,找了司徒天宇过去问话,“这几日,怎么回事,嗯?”
司徒天宇静静地喝着茶,见自己的父亲脸色有些发怒,才缓缓开口,“没什么,不过是原些店里的那些装饰有些老旧,我打算换一换,另外,粮仓的事并没有烧掉多少,里面都是空的。那些金银饰品倒是略值钱一些,不过也不是什么珍品。我已经报了案,你这城主是不是该想想怎么抓人?”
司徒赋一听,司徒天宇竟已经挖好了陷阱,便也不再多说,“你自己注意点就是,惠帝吩咐的那件事,你做的怎么样了?”
“还差点东西,不过也差不多,不过要等圣旨才能动手。”司徒天宇放了茶杯,“等天冉成婚之后,大约可以了,这次又要大换血了。”
“这事与我们无关,管好自己就行了。”司徒赋说着,挥手让司徒天宇退下。
司徒天宇并未回去自己院子,而是去了天宇客栈,见到柳毅玄过来拜访,一脸的无奈和着急,便上前问:“可是毅尘,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你家那堆乱糟糟的事情,害小尘儿着急啊。”柳毅玄表明了来意,“非让我来问你,要不是娘她因着毅尘有些着凉,不许他出来,他就要自己来了。”
“着凉,可还好?”司徒天宇一把抓了这话问。
“呃,小尘儿让我不要告诉你。”柳毅玄摇了摇头,“没事,略有些,吃了药睡了一觉已经好了,就是我娘不让他出来。”
司徒天宇皱了皱眉,从怀里又拿出两瓶宁心丸,交给了柳毅玄,“这宁心丸毅尘吃了,效果如何?”
“你这还真是快。”柳毅玄瞧着司徒天宇的脸色很正常,“还不错,吃了几天,脸色红润了许多。只是,他尝得出来里面有血液的味道。”
“我说过,不准和他说,这药引的事。”司徒天宇抬眼犀利地看着柳毅玄。
“自然没有说是你,就说用了鹿血。”柳毅玄看了看司徒天宇,“你确定,不想让小尘儿知道。”
“这点小事,他不用知道。”司徒天宇摸了摸手指,“而且他若知道,怕是不会再吃。”
“那倒是有可能。”柳毅玄突然想到自己的来意,“对了,你家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事,不过挖了点陷阱给别人跳,罢了。”司徒天宇不太在意地说:“不过,不得不说一句,不要怪我多事,柳府的闲话还真是多,不是说要瞒着毅尘,本不想让他担心,他还是知道了。”
“你……”柳毅玄郁闷地很,可事实也是如此,自家似乎真的太松了,这消息到底哪里传来的,回头好好查查了。
柳毅玄得了司徒天宇的这句没事,也不做多留,去了家中告知柳毅尘。司徒天宇则在天宇客栈留着一直到了晚上。客栈内,客人也少了很多,大都入了房安睡,渐渐安静了下来。
夜晚渐起,放晴的天空布满了星星,却因为一轮明月,满星黯然了些。这轮月照下来,这房屋竟看起来有些苍白,房角的阴影也越发的幽黑。
司徒天宇坐在天宇客栈的密室中,史芳怡被须引带了来。司徒天宇只缓缓地喝着药茶,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密室里静谧的很,只听到司徒天宇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的声音,大约其他的便是这三人的呼吸声。
史芳怡心里有事,对着这静静的房间产生了一种恐惧,却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果然是司徒家未来的家主,自己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史芳怡闭了闭眼,跪了下去,“东家。”
“为什么?”司徒天宇这才放了茶杯。
“竟郎被他们抓住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史芳怡解释道:“他们说只要,只要我给些消息就行,他们好了之后就会放了竟郎。”
须引忍不住出声,气愤地说道:“芳怡姐,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少爷。”
史芳怡听到背叛一次,紧忙摇头,“没有,我也不想的,可是竟郎在他们手里。”
“没有,那你做的是什么?”须引瞪了眼,“为什么不告诉少爷?”
“告诉少爷?”史芳怡呆了一会儿,却只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他们会伤了竟郎的。”
“曾经有人说过,爱情会让人变成傻子,果真如此。”司徒天宇阻止了须引还要说的话,一步一步走近史芳怡,“你知道那个,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是谁?”
“我能不听吗?”史芳怡眼里夹了泪珠。
“他叫陈福竟,是陈福柯同母异父的弟弟。”司徒天宇打破了史芳怡的美梦,“他已经成婚,有妻有子。”
“他说,他爱我,他说过他只爱我一个。”史芳怡隐隐早有了那人是个陷阱的感觉,只是自己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有些崩溃地喊道:“那个女人是非要缠着他的,他根本不爱她。”
须引嘲笑道:“这种鬼话,你也信,亏你以前还吃过男人的亏,竟还信那人的这种话。”
史芳怡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司徒天宇,似乎等着司徒天宇给她一个答案,自己所求的倒是是错了吗,倒是还是个笑话吗?
“可笑。”司徒天宇冷冷地给了答案,“我信爱情,可惜那人不是你的良人。”
“哈哈哈……”史芳怡突然狂笑了起来,还呛到自己,“是啊,可笑。”“我知道,我知道,我后悔了,可是我走不回来了。对不起,他们要你的藏……咳咳……”
史芳怡突然咳了起来,吐出大口大口黑色的血,她震惊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手,缓缓地倒了下去,竟郎你好狠的心。
“史芳怡。”司徒天宇皱着眉,上前了几步。只见史芳怡艰难地摇了摇头,颤抖的嘴唇只说了“对不起”三个字,但已发不了声。
“我不怪你。”司徒天宇看着史芳怡的恳求的眼,说了这一句。他才说完,史芳怡那黯然的生命之光在眼中消失不见,缓缓地闭了眼,胸口不在起伏。
“怪你,又能如何?终究你也去了。放心,我会让那个人来陪你的,很快。”司徒天宇怜悯却有些冷淡地对着史芳怡的尸体说道:“陈福柯,很好。”
自那天起,司徒天宇顺着史芳怡的这条线,扯掉了原本查到的陈福柯的几条眼线,让陈福柯不敢再有新动作。陈福柯这边倒是以为司徒天宇这边生意有损,自己便扩大了自己的生意,看着似乎要和司徒家一拼的模样。
司徒天宇听到这消息,笑了笑,执手下了白子,缓缓地开始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