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夕冷冷的瞪着她,虽心有不甘,可碍于在咏月国的地盘,那一巴掌已然是极限,擦肩而过间,她斜睨着她,满是警告:“咏月,今日你不懂得好好珍惜,他日你定当会后悔的!”
叶思妤勾唇冷笑,冷若冰霜的娇颜缓缓浮现一抹讥讽,后悔?抱歉,她叶思妤还不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
槿夕一走,室内瞬间冷寂了下来,迫人的气势在四周缓缓凝聚。
她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床榻之人,缓缓蹲下身子,纤细的小手抚上他刚毅的下巴,随之缓缓下移,落在他的颈项,只要她用力,她就能杀了他!
叶思妤的脑海中,有个声音在那不断叫嚣,那股怨恨,宛若一团黑烟从角落中瞬间涌出,团团将她围住。
“杀了他,杀了他……”
“不,他不能死,他死了,咏月国难辞其咎,两国交战,再无可避。”
“是他,就是他害死的咏月,他才是罪魁祸首,叶思妤,你要对一个凶手手下留情吗!”空中,仿若飘荡着咏月凄厉的吼声,丝丝入耳。
叶思妤仿佛着了魔一样,大脑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木然的将身子往前探去,手中的力度渐渐收紧,指尖扣住他的喉结,只要她不断使力,他便会出现呼吸困难,直到死亡。
倏然,她有如梦惊醒一般,后怕的收回了手,一颗脑袋拼命的摇着:“不,他是该死,可不能死在咏月国。”
“咏月,你现在就是咏月,你想想当日跳下城楼死亡逼近的感觉,你想想你倒在血泊中的滋味,咏月,你当真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么?”空中宛若鬼魅一般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好似心魔一样的盘踞在叶思妤的脑海里。
叶思妤的手,再次颤颤的伸向他的颈间,只是这次,她的手还未探到他面前,那双紧闭的黑眸倏然睁开,眸中迸射出凛冽的寒光,带着洞察的精芒,令人不寒而栗。
她心虚的慌忙收回手,却不及他动作迅速,手腕轻巧的被他扣在掌心,巧妙使劲,一个天旋地转,他高大的身形便随之压了下来,如炬的眸光带着促狭浅笑,魅惑妖冶。
叶思妤柳眉轻皱,头上的发簪不知在何时掉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床头,顺着床榻垂下,尽显柔美娇态。
端木澈眸色倏然一沉,幽暗的黑眸闪着点点星光,略显苍白的容颜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毅,他居高临下的睨着怀中的人儿,似笑非笑。
她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眼下一人在下一人在上的姿态,更是令叶思妤羞愤难当,一只手没有被他束缚,随即用力的推起身上的他,怒目而视:“起开!”
头顶,倏然传来一声闷哼,他的身形随而倒了下来,重重的压下她的身上,带着几分逗弄的邪佞,薄唇缓缓吐露:“夫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呢。”
“谁是你夫人!”叶思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话语中虽依旧怒气横生,可那双杏眸却经不住往他的伤口瞧去,隐隐透着而一分担忧,刚才那胡乱一推,也不知有没有伤到?
“怎么不是,今日父皇的修书便已到了咏月皇手中,难道云皇后没有告诉你么?”他略显苍白的薄唇缓缓勾起,一双黑眸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炫耀夺目。
叶思妤推挤着他的手瞬间失了力度,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他脸上细细搜寻,好似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端木澈瞧着她如此神态,知晓定然是不知,不由好心提醒:“哦,对了,云皇后和咏月皇已经将婚期定了,就在这个的初八。”
他故弄玄虚般的顿了顿,好似深怕她不记得日子,又道:“算了今日,正好是十天之后。”
“端木澈,你休想我嫁给你!”叶思妤怒目而视,一双美眸闪过复杂的神色,有忧虑,有不安,有惶恐,却惟独没有欣喜。
他本该欢喜的心,因她的神色而渐渐冷了下来,黑眸一凛,抬手扣住她的下颚:“由不得你。”
“想要我嫁给你,你做梦!”她狠狠的将脸偏向一边,不去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哦?”端木澈怒极反笑,想他堂堂陵城国太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本可顺手推舟,娶了沁蓝,也可完成联姻,虽说到时皇帝很有很能因沁蓝毕竟不是皇室而不受制于陵城国,可并不影响他们目前的局势。
可他,偏是着了魔一般,非要她不可。
瞧瞧,那视死如归般的神态,看得他更是心情烦躁,他可没忘,她是怎么躲在那容玉珩的怀里,说要求皇后嫁给他的。
端木澈的胸口,一股醋意翻滚,出口的话也是没了理智,失了准头:“好,很好,你若是不嫁,十日之后,就等着替你那好情郎收尸吧。”
她蓦然回眸,狠狠等着他,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也知道,他不会放过她身边的人的。
“不明白么,少给本殿下装糊涂,你不明白,那本殿下就说明白点,十日后,你若是没上花轿,那这辈子就别想见到容玉珩。”
“端木澈,你敢!你若是动他一分,你娶到的也只是本宫的尸体。”她发了狠的推他,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端木澈一时不察,还真被她推到在床榻一侧,肩上的伤口重重的装在床棱柱上,刚巴扎过的伤口瞬间又染了血迹。
他邪肆的靠在床棱柱上,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压下心头翻滚的恼意,幽幽开口:“无妨,即便是尸体,只要你是咏月的,陵城国和咏月国的和亲便作数。”
端木澈此言,显而易见,是在告诉她,她叶思妤的威胁,对他而言,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她慌乱起身,一袭鹅黄色软烟罗裙垂顺的贴在她的身上,恰到好处的掩去她的轻颤,宛若在看一个恶魔一样的看着他。
这十日,叶思妤被禁足了,负责看守的也并非咏月宫内的人,而是叶玦特意从禁卫军中挑选出来的生面孔,除非有皇上的旨意,否则谁也不得见,就连云皇后都不例外。
而端木澈则利用十日,看似安心养伤,实则布置好了一切,确保成婚当日,万无一失。
一晃,便到了成婚当日。
端木澈一袭红色喜服,一头黑发以白玉冠束起,冠前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愈发衬得他丰润如玉,与他往日的凛然冷冽不同,整个给人一股暖意拂面,风姿卓越。
他进门时,叶思妤正死活不愿换喜服,一身纯色里衣,三千青丝随意的散在肩头,怒目瞪着姗姗而来的他。
“端木澈,你食言而肥。”她只有在怒极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唤他,连一贯的虚假客套都省了。
他也不恼,双手负于身后,散漫走至她面前,伸手接过妙儿手中的喜服,亲自替她更衣:“乖,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不许耍性子。”
叶思妤冷冷的拂开他手中的衣料,看着他那张脸便觉着虚伪:“端木澈,当初的赌约可还作数?是谁口口声声说一月为期的,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本宫嫁的心甘情愿?”
“难道妤儿今日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本殿下的么?”他不以为然,轻挑的眉眼,更是令人气恼不已。
她憋着一口气,怒目而视,话还未出口,便被他拦截。
“乖,听话,时辰不早了,莫要让父皇和母后等急。”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发顶,随手将喜服交回妙儿的手中,“替公主穿上,皇上和皇后都等着了。”
端木澈转身之际,在她耳边轻柔开口,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如果不想你的容少主有事,就乖乖穿上。”
他脸色一沉,带着不容置喙的语调,竟是在一旁冷冷瞧着,那眼神,不是监视她是什么。
叶思妤心头冷笑,父皇,母后,他倒是叫得顺口。
她垂在两侧的小手暗暗使力,紧紧握成了拳头,红唇紧抿,轻压的唇线细长鲜明。
婚礼如他所愿,十里红妆,举国同庆,盛世繁华。
可不是她所愿,亦不是她想嫁之人,如何欢腾,都不属于她。
她,咏月,一国公主,终还是踏上了和亲之路,漫漫长路,遥遥无期。
她的命运,将由此改写,关于咏月的命运刚刚结束,可陵城太子妃的命运,才刚刚开启。
一段繁华盛世,铸就一段盛世爱情,在这皇庭后宫悄然滋长,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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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去柚子将准备《迫嫁》这文了,喜欢的亲们可以跟着柚子一起继续往下走。
在这里柚子再重复一遍,《迫嫁》是接《不嫁》后的第二卷,但也可以独立来看,都不会有太大影响。
柚子需要亲爱的美妞们的支持,么么哒,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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