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空间中,骨塔猛的一震,四周白气翻涌,有如置身仙境,海量玄奥符文亮起,闪烁着可怕的光芒,九天之上瀑布倾泻而下般向楚希清冲来!
极度恐怖的威力让楚希清心惊,他尝试催动太清,然而腰间挂着的圆镜却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太清除了收纳东西外,没有别的能力。楚希清心中一凛,“草率了,来之前应该先试试水!”容不得他多想,死亡的氛围笼罩,他扯下太清举起,想要凭此激发太清。
千钧一发之际,太清模糊下去,混沌气弥漫开来,天地之间似乎立起一面镜子,一瞬间楚希清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镜中花”,变得虚假不真实,而镜面那头才是真实。
在他眼中,无量符文神光,裹挟着毁天灭地的能量炸开,他所立身之地霎时化作一片虚无,整座雕像被拦腰斩断,轰然倒塌!
“轰隆!”雕像就像是地下空间的支撑柱,此刻断掉,上层失去支撑,全部塌陷下来。
一时间,大量泥土、岩石落下来,毁坏的房屋夹杂在其中,甚至有很多人来不及逃跑,随着地面塌陷一起被埋进土里,地下空间很快被填满,烟尘四起,不断有哭喊声和求救声响起,整个王家大宅都陷进地里。
季令泽一击结束,心想楚希清必死无疑,于是在地面塌陷前以骨塔打出一条通道,沿着通道飞走了。
而在那不真实的镜面中,楚希清看着镜外的发生的一切,心中一阵后怕。他打量这个不真实的镜中世界,那么的真实,这里的地底空间没有被毁掉。手中的太清还是模糊的样子,连触感都不那么真实,他看见来时的洞口,一跃而下,从洞口出去,沿着台阶向上走,最后掀开地皮。
明月初升,王家大宅中一片祥和,镜面那头楚希清脚下却完全是一片废墟,楚希清看的目瞪口呆,呆滞地站在原地。
“啪!”天地间一声清脆的镜子碎裂的声音响起,楚希清顷刻间回归现实,脚踩着倒塌的围墙,他久久没能回过神。手中太清恢复正常,感受到那份真实的触感,楚希清晃了晃脑袋,涩声道:“难以理解啊!”
耳边不断传来惊呼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将王家大宅方圆十几里的人惊动,向这里靠拢,他们一来就见到地面陷下去一个大坑,骇人至极。
楚希清听到呼救声,循声赶去,见到一个中年男子被压在房梁下,中年男子正是王家家主。楚希清发力将房梁抬起,把王家家主拉出来,转头又去寻找有没有其他人被压在倒塌的屋子下。王家家主感觉腿断了,剧痛无比,见他要走急忙喊道:“小兄弟,别走,把我抬到大夫那边,我给你千两银子。”
楚希清充耳不闻,还想去看看有没有人被埋了,突然察觉到有强大练气士毫不掩饰的向这里赶来。
他迅速隐匿身形,敛去气息,躲在暗中观察。
夜空一道流光从天而降,直直落到王家大宅废墟内,引得周围凡人惊呼膜拜。落地后神识扫查四方,立即感觉到地底残留的异宝威能,于是击穿废墟,向下冲去。
躲在暗处的楚希清看到那人脸庞,心中有些惊讶。当初陈雪月刚收他做徒弟,乘坐木舟飞过神鹤宗上空,结果遭到了攻击,陈雪月愤怒的打进神鹤宗,最后出现一个道童送出一柄羽扇这件事才算结束。而来人便是那日的道童。
想起那柄羽扇,楚希清到太清之中搜索一番,结果没能找到,他满脸黑线,埋怨道:“不是说送给我嘛!”
神鹤宗的道童那日看见了自己,如今陈雪月不在身边,一旦被那道童发现会很危险,此地已不宜久留。
念及此,楚希清果断跑路,逆人潮而行,回到楚家,躺倒床上不去管外面闹声喧天。
想起季令泽,他心中说不清是恨还是什么,四年时间竟是谎言,他、季令泽和应昭相处时的欢声笑语历历在目,幸好,幸好应昭走了,不然那小子重情义还不得伤心死。
“唉。”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日后相见,不死不休。楚希清一声叹息,将来就让应昭以为他们认识的那个季令泽丧生在这场意外中吧。
“接下来的路在哪儿呢?”他心想,世人皆有仙缘,这般宏图伟业必然需要强大的修为辅助,那么今后的路就是变强。
楚希清哑然失笑,“我又何必有如此负担呢?将来若有能力了,再去行动吧。书上不是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嘛。”
一夜当中,楚希清修行不辍,但到了天快亮时,他竟有了些许困意,于是他停下修炼,长舒一口气,闭眼躺下,放空心灵,渐渐意识消失。
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聚集在王家大宅原址周围,都在讨论塌陷的原因和地底的雕像,这时王家的废墟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下方的地底世界。
日上三竿,阳光照在楚希清脸上,他无意识的伸手挡了挡,旋即醒了过来,有些日子没有像这般酣睡过了,一觉醒来他精神饱满,精力充沛。
在楚母离开后,寒江县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除了几个关系很好的故人。他即将离开江郡去往京城寻找哥哥,打算与故人道个别。想起曹姝,少女眉心一抹竖红便浮现在眼前,上次离开没来得及和她道别,今日便好好作别吧。
与曹姝相处那么久,楚希清知道她师傅是一间名为“缘来客栈”的客栈掌柜。
楚希清来到“缘来客栈”,客栈伙计扯起笑脸殷切问候到:“这位公子要间房吗?还是要吃饭?”
“你们客栈有没有一个叫曹姝的少女,她是你们掌柜的徒弟。”楚希清摇摇头问道。
“诶呦,那公子你来的有些晚了,你说的是客栈上任掌柜,他们一月前离开了,现在客栈掌柜换人了。”那伙计回道。
那伙计也不知道具体去了何处,这让楚希清有些失落,本想和曹姝告别,结果她已经走了,缘分安排如此也是没法了。
“再去见一见沈爷爷吧,此去必经年,也不知晓何时会再回来。”楚希清心想。
再次来到药店,熟悉的药材味道袭来,他跨过依旧高但如今看来不算高的门槛,高声喊道:“沈爷爷,你在吗?”
从药店房中走出一个老先生,一身布衣,很有儒雅气质,沈敬文看着他惊奇道:“是小楚吗,你没有和你父母一起走吗?”
楚希清听到这话,心中惊讶,连忙问道:“沈爷爷,此话怎讲?”
沈敬文回想那天楚母和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来见自己,对楚希清说道:“那天你母亲带着一个男子来,说是要搬走了,来与我告别,我能看出她很高兴,临行前还说要去书院将你一起接走。”
那日楚母离了寒江县便直奔凭风书院,结果在凭风书院没能找到楚希清,甚至凭风书院从未有过楚希清这个人。
楚希清一阵沉默,楚母去凭风书院时,自己正在和陈雪月在外游历,又是缘分如此,楚希清苦笑,不过心中一块石头落下,至少母亲没有任何危险,将来母亲和父亲应该会去到京城见大哥,未来会有重逢日。
父亲?如此陌生,从未谋面,若是相见,该如何面对呢?
将那些遥远的思绪赶走,楚希清笑道:“沈爷爷,我要去京城找我的哥哥,以后应该很少回来,来与您道个别。”
沈敬文轻叹一声,接着笑道:“年轻就是好啊,能到各处见识,不过沈爷爷可要提醒你,在外行事一定要谨慎,不要滥施善举,特别是你如今。”
楚希清迟疑道:“您知道我”话没说完,沈敬文打断他道:“活久了,东西见得自然也就多了。”话已至此,无需挑明,双方心知肚明。
回到楚家,到处翻了翻,确认不剩什么重要的东西,楚希清将内门锁好,一跃而出,倒也难为他了,明明是自己家,这些天确实一直翻墙出入。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楚希清了无牵挂的离开了,与当初前往凭风书院相反的方向一路出了寒江县,他只记得京城大抵在这个方向。
路上几天风餐露宿,终于在出了江郡时遇到一队商队,他以一部分灵药为交换,跟着商队走了几天,期间终于有住的地方。
商队中有数位练气士坐镇,楚希清感觉到最高的一位修为应该刚好达到玄台,另外几位都是养灵期。
他在商队里得到一张大周朝疆域图,这才知道身在常郡,京城在常郡东南边。
也是得到这幅疆域图后,楚希清才知道原来世间共有五大洲,而广袤无比的大周朝仅仅是占据了一洲半数山河。
跟着商队走走停停十天之后,商队终于走完全部路程,交易完所有商品。楚希清又得一人上路,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了准确的方向。
一路上见识过很多风土人情,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怪异,让楚希清感慨世间的丰富多彩,从前到底还是见得少了,书上说应当行万里路,诚不我欺啊。
从离开寒江县开始,楚希清开始修习陈雪月留下的各种道法,每日学一个,暂时不求有多精,只求先多学一些道法开开眼。在商队上时,楚希清不敢放肆修炼,怕招来觊觎,进步比较慢,现在脱离商队,每日勤修,小有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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