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娜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到黎洛洛,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何把姜昱约出来,和他推心置腹的好好谈谈。
她想知道那段时间他突然的性情大变和后来的离婚,病情的事情到底占了多少比重,如果姜昱是因为真的不爱了才离开的,那她会坦然接受,会以朋友的身份继续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做完筛查确定没事。
只是如果姜昱和她离婚的理由仅仅限于害怕这个遗传病,她恐怕真的会有些接受不了,这和拿她当做傻子有什么分别?这般过度的保护,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他也没权利替她做主。
因为一直在思考怎么去谈,导致她失眠了一宿,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就去上班了。
下了公交车,到学校要步行一段路,黎洛洛比往常走的要慢,失眠令她头重脚轻的像是踩着云。
辅路旁,有辆白色的小车缓缓开过,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停下。
黎洛洛揉着太阳穴,谨慎的往路内侧靠了靠。
这时,从副驾驶里伸出一颗脑袋,花白头发的男人,看样子岁数不小。
“姑娘,你是不是黎老师?”
黎洛洛停下,疑惑的看向男人,“请问您是......”
老男人笑笑,满脸和蔼可亲的皱纹,“我孙女跟你学跳舞,咱们见过。”
“哦,您好。”
黎洛洛回以一笑,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位老人,她班上的孩子基本都是父母来接,爷爷奶奶来的少,兴许看到过也没记住。
老男人和她打过招呼后也没再继续说话,把车停在路边,像是在等人。黎洛洛本想多嘴问句是哪个孩子,一看人家已经把车窗关上了,她也只能作罢。
一天的课程进行的有条不紊,下午时关蕊给她打来电话,俩人闲聊了几句,提到袁梦现今正在去往西藏的路上,她们又羡慕又愤愤,关蕊都恨不能马上辞职跑到西藏去跟袁梦两口子捣乱。
黎洛洛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低落的情绪稍有回温。
和关蕊约好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地点,袁梦这一走,她俩的关系似乎更近了,想来失落感就小的多,不然她还真不知怎么慢慢习惯没有了袁小梦的日子。
快到下班点,主任临时加了个会,她怕关蕊着急,打了个电话过去交代要晚些到,对方抱怨了几句顺带剥夺了她参与点菜的权利。
有关蕊这个活宝在,黎洛洛无暇顾及其他,就想着开完会马上往餐厅赶,连同事在身后叫她都没有听见。
到了校门外正巧有辆出租车经过,她伸手拦住刚要上去,从旁边冲过来一个男人,把她一推就自己钻进了车子里,速度之熟练行为之恶劣令她惊的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出租车就已经载着那人驶离了。
极少爆粗口的黎洛洛,第一次有了想不管不顾骂大街的冲动。
她们学校门口本来就不好打车,错过一辆出租就需要再等很久,她站在路边等来等去都等不来第二辆空车,很是后悔自己没有开车上班的习惯,要不也不至于这么干着急。
一边发誓今后要把车技练好,一边又只能继续寻摸着出租车的踪迹,又等了几分钟,出租没等来,却等来了早上见过的那辆白色小车。
还是那个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摇下车窗笑眯眯的瞅她,“黎老师,您去哪里呀,这时间不好打车,要不我们送您去吧。”
黎洛洛一听,连忙客气的微笑,摇头说道:“谢谢不用了,我不赶时间。”
“我看您等半天了,不用跟我们客气的。”
“谢谢,真不用。”黎洛洛再次致谢,眼神扫过车后座,很深的贴膜,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花白头男人还要说什么,她适时抢话,先一步问:“请问您是哪位同学的家长?刚才放学的时候我也没注意到您,真是不好意思了。”
“哦,不要紧的。”男人听到她的话立马露出笑容,继而摆摆手说:“既然黎老师不急,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语毕,也不等她回答,驾驶室的人就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黎洛洛万般疑惑的盯着那辆车子开远,遽然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一闪而过。
所幸又等了没几分钟,一辆空车开过,她暂停掉乱七八糟的想法,伸手拦车坐了上去。
路上,关蕊又打来一通电话,言语间大有她再不来就绝交的意思,黎洛洛笑嘻嘻的应付,知道这妮子在袁梦走后情绪一直不好,她俩现在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有点谁也离不开谁的意思了。
安抚完关蕊的小情绪,车子又行驶了几个路口,距离赶到餐厅没多少路程的时候,遇到了大堵车,黎洛洛一看这情况,估摸一时半会是开不过去了,只好交钱下车,再步行走一段路。
离开热闹拥堵的大马路,再拐进一条小街道,周围环境明显安静的多,路上行人也比较少,所以她走的速度并不特别急切,反正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想到关蕊正等的心急火燎的样子,她的脚步还是不自觉加快了点。
“黎老师。”
身后一声低唤,很陌生的声音,她本能的停下步子,回头去看。
下一秒她的右脸挨了重重的一击,眼前一黑就要摔倒,有人用手接住了她歪倒的身体,头上迅速被套上了一个袋子,柔软的触感,应该是布制的,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捂住她的嘴,两只手驾着她的双臂,钳制住她不断反抗扭动的身子,推着她向前走。
她感觉到自己被塞进了一辆车,左右两边都有人控制着她的行动,除了那一声低唤,她再没听到过他们之间的话语声,像是故意的不暴露一般,车子启动,行驶的速度非常快。
巨大的恐惧感侵袭着黎洛洛身上的每一颗细胞,她一生中从未如此害怕过,突然就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近。这些抓她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她完全思考不出来,只会不停的颤抖,止不住的抖如筛糠。
身上的包被人拿走,钱包手机全在里面,有人把她的手脚全都捆绑住,以防她趁机逃跑,但周围全有人,她就算想跑也是不可能的。
尽管害怕的眼泪直流,她也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努力的冷静,冷静的分辨身旁到底有几个人,除了夹持她的左右两个,应该还有一个开车的,那就是说这个车里至少不低于三个男人在。
绝望的想法涌上来,这些人绝不是简单的抢劫,否则东西拿到手应该会放了她的,想到很有可能将要面对的事情,她恨不能立刻去死。
疯狂的想法划过脑神经,她开始拼了命的挣扎,嘴巴被粘上了胶带,她仍旧呜呜呜的大喊,剧烈的扭动。
那些男人下手虽不算狠,但也应该把她的双臂都掐出血来了。
疼痛让她的脑袋更加清醒,更加的想要鱼死网破,她宁愿死也不要面对羞辱。
“艹!”
一个男人爆出一句满含愤怒的粗口,随着话音一落,她的脸上就又挨了一拳,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黎洛洛在心里大声的呼唤了两个字——姜昱。
——
早上10点钟,姜昱在事务所接到了袁梦的来电。
他有点纳闷,整个眉峰都拧了起来,正在他面前高谈阔论的方守信都跟着停顿下来,疑惑的瞧着他问:“怎么了姜小子,仇家找你啊?”
姜昱微微摇头,一抬手阻止方守信继续问话,“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方守信没敢再出声,他不清楚对方是谁,只看姜昱一直嗯嗯的点头,又询问了几个时间点,而后脸色惨白的挂了电话。
“到底出什么事了?”方守信意识到情况似乎很严重,也不再开玩笑了。
姜昱紧紧攥住手机,抬眼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洛洛找不到了。”
黎洛洛距离失去联系的时间还不足24个小时,单凭关蕊一面之词就定性为失踪也还不能确信,方守信和姜昱见到她的时候,这丫头就只会哭,他俩听着她断断续续的描述,才搞清楚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关蕊接到黎洛洛马上就到的电话后,就开始让服务员上菜了,可所有的菜都上齐了,黎洛洛还是没到。
关蕊生气的又把电话打了过去,愕然发现对方已经关机。
她琢磨可能是洛洛手机没电,就郁闷的接着等,可是,本以为很快就会来的人,竟然直到菜都凉透了也没出现。
关蕊都快气炸了,同时又担心洛洛路上遇见什么事情,她在饭店等到大概9点才离开,打车去洛洛所在的学校,询问了值班的门卫,被告知洛洛不到7点时已经下班离开。
关蕊不放心,又打了辆车从学校一路往回找,打了几遍洛洛家里的电话也没人听,她想到了车祸之类的事件,忙害怕的寻问出租司机那段时间这段路是否有车祸,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等回到了餐厅以后,发现洛洛还是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