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之城事件始末录 第十八章最初之地?

    “那，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安轻声问道。

    “以前？多久以前呢？”沧海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银色的眸子在偏暗的灯光下，仿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你对这里的路好像很熟悉，来过这里吗？”

    “来过，小时候被人带到这里过，那时候没有时间概念，可能呆了一个月吧。”沧海平静地说着，安却隐约感觉到他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稳定。

    安想了片刻，脑海里划过的却是方才看到的各种刑具和血迹，不由得捂住了嘴巴：“不会吧，你刚才说，被带到……这里，意思是被带到这里吗？”安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有如地狱一般的地方，也想象不出，小时候的沧海被带到这里的场景，小时候，是有多小，沧海是十四岁来圣路易斯学校的，听说前几年是和麦格校长在一起的，那么，他的小时候，是什么时候？

    沧海双眉微蹙，随后抿嘴一笑：“怎么？心疼了？”

    安偏过头去：“想得美，谁会心疼你？”话音未落，安忽然惊叫了一声，缩回沧海怀里。就在刚刚的一刹那，她看见的是——牢房，一整排一整排的牢房，两相对望，牢房的墙角堆积着白森森的骨头，空洞的眼睛似乎在发笑，地上的暗色倒映着灯光的明媚，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隐约还在缓缓流淌。

    “不是跟你说不要看的吗？”

    安的身体有些冰冷，紧紧攥着沧海的衣襟，断断续续地说：“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谁会……被吓到啊。”她忽然想到什么地望向沧海，许久。

    “你不会以为我在这种地方住过吧？”沧海终于忍不住说道，感觉到安的目光似的，“没有，我只是路过这里，当时可能是怕吓到我，在两边都蒙了黑布，设了音障，所以我也没见过里面的样子。”

    “切，这也会被吓到，你是几岁小孩啊。”安放心一笑。

    沧海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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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什么……地方？”雪茹拿起一支试管端详许久。

    在兰瑟的提议下，他们决定先看看这个马戏团中所谓约瑟夫的实验室究竟有何秘密。但他们绕了很多圈都没有发现，结果是兰瑟走到走钢丝的台上才看出来整个马戏团的舞台，是一只眼睛的图案，瞳孔位置正是沧海忽然消失的地方，长长的睫毛分别指向周围的夜明珠位置，似乎是一个完整的——魔法阵，眼角一滴将落未落的泪水正是原先摆放火圈的地方。

    “真有意思，居然在马戏团画了一只真实之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讽刺。”兰瑟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这里有个小门，是通往地下的。”雪茹移开火圈，泪水的圆心有个小小的按钮，打开了一扇圆形的小门，门里隐约看见黑黝黝的台阶。

    台阶环形向下，通向一个颇为明亮的房间，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气缓缓流动，大大小小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宽大的桌上密密地排着几排装着些奇怪颜色液体的试管，整个空间差不多是教室一般大，却显得似乎是个储藏室一般紧凑。

    “这个，就是实验室？”兰瑟随手摆弄着，“我还以为会在更神秘点的地方呢。”

    “啊——”雪茹一转身打碎了一个墨绿色的瓶子，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大惊小……”话音未落，兰瑟也愣住了，墨绿色的玻璃光芒在黑色的液体映衬下有些慑人，而最慑人的还是，滚落一地的白色球体，空洞无神，“这个是道具吧，是道具，一定是道具。马戏团嘛，什么奇怪的道具没有啊。”

    “道具不用防腐剂泡着吧。”勉强缓过神来的雪茹跳出两米远说道。

    “我好不容易自我欺骗一下，你至于这时候戳穿我吗？”兰瑟伸出食指揉着太阳穴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好容易控制住有些瘫软的双腿，“这些……额……眼球，瞳孔颜色都不一样，应该是不同人种的吧，按颜色分，宝蓝色是翠玉家族的代表色，暗红色是半人半魔的，黑色是南方炎家那种的，金色是迈锡尼族的，还有草绿色是山区土著人的，这里收集了各种不同人种的……额……眼球，还真不习惯说这个词。”

    “不，没有银色，沧海的银色眸子。”雪茹白了兰瑟一眼，“我之前见到他的时候有想过，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纯粹的银色，这种颜色，似乎偏他独一无二，也似乎只有他才配这种银色似的。但我印象中，没有一个种族是这种颜色的眸子的。”

    “银色，帝国恐怕还是有的，只是这一族的人都很低调，也几乎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兰瑟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是，资料中的这一族人都是黑发银眸的，而且，如果沧海真的是这一族的人，恐怕就很麻烦了。”

    “为什么这么说？”

    兰瑟沉吟片刻，“因为，这个族，曾经因为实力太过强大而被灭族。”

    “实力太过强大？”

    兰瑟犹豫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历史记载中，那个族的一个直系族人在战场上相当于一整个师的战斗力，整个族就足以统治这片大陆，就好像是……上天选定的帝王一样，不过这一族的直系族人每一代最多不超过三人，传说百年前因为那一代的直系族人全部去世，所以这一族从此一蹶不振，终于灭族。”兰瑟拣了些不重要的情报说给雪茹听，已让雪茹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段已经尘封的历史，若非兰瑟的特殊身份，恐怕也是接触不到的。

    雪茹几乎可以想象那个传说中帝王般一族的强大，也可以想象他们被灭族的惨烈，这样一不小心接触到的历史的隐秘，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也许没有想到，她现在如果再接着问下去，兴许会知道更多东西，比如，未来……

    “那么，沧海这么弱的魔法水平，也是因为这个？”

    “我不知道，现在还不确定沧海和这一族的关系，总不能就凭瞳孔颜色来决定吧，但现在知道的是，这一族仅剩下的一个小村子的人口都是完全不能修习魔法的体质。”兰瑟双手一摊，“还有一点，那一族的族人只居住在腾龙山脉北面的木莲村，而且自给自足，绝对不踏出村子一步，但沧海似乎，是连城的人。”

    “嗯，虽然他死不承认，但我总觉得他似乎和这座失落之城有很多交集。”雪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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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漂亮……”安被沧海带到一个半圆球形的房间，房间的地上用红色画出一个大大的魔法阵，穹顶被大小不一的夜明珠装饰成星空的模样，仿佛是最晴朗的夏日夜空。

    沧海收起了手中的灯，缓缓走到房间正中。安微微一笑，跟在他身边。

    “安，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沧海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悲伤。

    安的心脏随之一颤，直觉告诉她，她将听到的是一个可怕的回答，但她依旧摇了摇头。

    沧海闭上眼睛，却似乎能看透一切一般，感受着穹顶上的星光：“这里，就是那些圣贤者都没有找到的，失落之城事件发生的最初地方。”

    “什么！”安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一片寂静，一个美如梦境的地方——毁了整个连城？

    “安，用水印术把这里的场景印下来吧。”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里就是最初地方，连那么多圣贤者都没找到？你和失落之城事件到底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有关系，那时候你应该才四五岁吧，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安的脑袋一片混乱，像是被暴风雨搅了个七零八落。

    “我不记得了。”沧海简单地一句话，让安险些被自己的问题噎死，忘却，总是最好的回答。

    “你，那你怎么知道这里？”

    “感觉。”

    “你以为你是动物啊，你……”

    沧海有些不耐烦：“快点用水印术。”

    “什么嘛，你不说清楚，我凭什么帮你？”

    “那你自己走刚才那路回去？”

    “额……我从我的口中说出了一切形式，从静止的深渊中上升。我在心中思索，在灵魂中缔造，我独自创造了一切形体，再现吧，水印之术。”安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卷卷轴，轻念咒语，这个房间的模样便显现在纸上，愤愤地往沧海手中一扔。

    “任务完成，走了。”沧海忽然一笑。

    安闻言脸上便泛起一阵红晕，恰好听见沧海冷冷的声音说道：“不会走刚才那条路的，刚才都没害羞，现在倒是脸红了。而且重的跟兔子一样，我会嫌累的。过来。”

    “兔子才多重？”安嘟囔了一句，跟着沧海来到房间中央。

    沧海没有说话，轻轻牵起安的手，一手探向耳钉，拇指狠狠一按，耳钉的尖锐让他流下了一滴血，他似乎不想浪费，将血滴在地上魔法阵的阵眼，随即一股红雾上升，层层环绕，他冷哼了一声，额上沁起一圈冷汗。安惊异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却并没有察觉沧海的异样，他的手依然温柔有力地握着安，红雾更加浓密，环绕二人形成了一个强劲的能量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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