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异变突起,紧张的氛围下,周遭波动紊乱的气流之后,山野间徒然一派宁静,什么也没有发生,团团疑问浮现在每一个人心中。
七月疑惑地蹙眉,眼望着群山间气息渐渐平淡,惊骇道:“清平咒,难道还有人隐藏在黑水河内,隐隐压制了山河印的气息,阻止了咒术的发动吗?是之前感应到的那股气息吗?”
那道潜藏在暗处的神秘踪影似乎有着极为强大的能力,七月尚感到一阵心悸,举手投足间不显山不露水地便压制了浩瀚无匹的山河印记,她现在仅能确定的是对方是一个女人,但又明显并不在人群堆里。而那人掺杂进苗疆的事物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目的呢?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公羊和惬,他原本已经预备好与宗政青荣陷入一番苦战,却瞬息间山河印带来的威慑却消弭于无形,是谁能片刻时间内就像擦除粉笔字一样覆灭族巫大能施展出来的手段,在场的众人中唯有七月有这种本事,但显然七月不会对己方人出手。
犹疑间,后方一名巫卫匆忙近前来报:“公羊大人,那个谷婆婆,谷婆婆她。”巫卫神色慌张,生怕惹得眼前的这位大人震怒,公羊和惬似乎猜中了什么,面色暗沉,凝神冷喝道:“发生了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别吞吞吐吐的。”
&婆婆她失踪了,方才还是后头,转眼间人就已经不间了。”
那名巫卫眼瞅着公羊和惬怒火就要上来,不敢再隐瞒,原本他就是被安排着暗中盯梢谷灵的,而现在在宗政青容使出山河印的那一小会功夫时间内,谷灵就诡异地消失在巫卫的视线里,仿佛她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族巫的预感向来是极为准确的,联系眼前风波骤歇的场景,心中有股不详的情绪升腾而起,叹息道:“莫非真的大势已去,或许真的是佟佳氏一脉命数未尽,黑水河历代巫族依然在护佑着她们吧。”
形式表象上看,其实是偏向于公羊和惬一方的,山河印被压制,宗政青荣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其他的手段,唯一的变数就是一直沉默着怒火的七月大巫。
但“风雨骤歇,天地山峦俱寂”显然就是在暗示自己,一切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黑水河苗地即将再度归于平静,这是吉兆,而对于公羊和惬来说,却是大凶之象。
公羊和惬眼前景致逐渐淡漠,远方遥遥不可及的河畔竹楼建筑群落,栖身栏杆处的七月大巫身影,以及宗政青荣那张熟悉的老脸,都在徐徐消散破灭。
他心中大骇,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场景,象征着至高的权力竹楼建筑明明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为什么悄然间就远隔万水千山。
族巫护卫依旧静待着公羊和惬的回复,面前的老人恍若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鬓角华发骤生,额间汗液下落,细看之下竟呈现一道道细细的红色水痕,生机正在逐渐从这具躯体中消散。
那名族巫护卫惊讶地合不拢嘴,匆忙用手捂住嘴巴,依然难以掩饰惊惧的表情,“公羊族巫完了吗?那我们这些参与叛变夺权的巫卫们又该怎么办呢?”他悄然抽身隐入人群堆里。
异变依然在延续着,北国秋冬的萧条之韵一时间降临南疆土地,荒芜沧桑的古韵缭绕在众人心间,万物沉寂,周遭一股浓重的死亡气韵衍化而起。
七月大巫凝神感悟着天地间的变化,茫然的双眸中透着些许感伤:“为什么我会感到心痛,他不是本就该有这种局面的吗?人类始终太过于渺小,而公羊爷爷却未能抗争得过命运。而你,又是谁,在冥冥中操纵着族人的生死。你在哪里?”
&孤寂的感伤,就像一种天数异象。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黑水河中还有谁堪匹敌眼前的大巫的,是谁在用这种哀绝的巫咒?”浣熊迷茫地看着消退的气流波动,感受到天地间崛起另一股更为强悍的力量。
荒芜之韵,周遭因宗政青荣使出山河印而躁动的气流归于平静,草木山川也在一时间内呈现一派颓败之势。
世间没有永恒不灭之物,现在众人眼前展示的正是生命盛极转衰的过程,花草霎时间俱皆泛黄枯萎,凋零破灭。
宗政青荣眉头紧拧,心底一沉,叹息道:“富贵人臣已极,早知如此,何必太过苛求太多。”
冰寒至极的无名冷风骤起,萧瑟古韵携带着孤冢荒坟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呼呼刮来,黑水河苗寨内温度短时间内下降至冰点,族人们惊疑未定地看着天地间的异象,并不知道匆促间,公羊和惬已触及死亡的边缘,纷纷将寻求期盼的目光投向他。
此刻,公羊和惬眼中出现了一道曼妙的影姿,妖异妩媚的脸孔,笑意透着无限的魅惑,引领着死亡之境的衰败。
&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这个女人真的好漂亮。”公羊和惬喃喃自语道,视线里周边的光线隐没,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唯有眼前的绝色女子在一幕幕地演绎着一支独特的舞蹈。
形舒意广,妖媚女子的身子若遨游在无垠的虚空。
一舞俯身,旋而仰望,步履轻盈,不失法度的身姿应着无声的节拍,透着无限的妖娆。纤细黑丝罗衣随风飘舞,缭绕长袖左右交横,曲折的身段手脚并拢,魅惑的眼神不时传递着幽幽的情意。
&轻盈艳绝的舞蹈,好妖媚的女子。”公羊和惬感慨着,双眼巴巴地观望着近在眼前的女人。女子的双眸通透着幽兰的光晕,点点滴滴闪烁着,迷失着他的心神。
七月若有所思地遥望着前方虚空,颔首默叹:“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她感到冥冥中有人在遥远的天际起舞,却又胜似在眼前,而人群内,一道苍老的气息正在飞速地消逝透支着最后的生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