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憨憨的眼珠子还在盯着自己瞅,朱北辰汗珠子都快急出来了,你倒是表态一下呐,就这么盯着我看什么个意思。
&虫子,你动一下好不好,好歹你给我把后面的门打开行不行。”一股苍白的无力感在心头衍生,果然是关键时刻,多会一门外语多一条生路。
乳白的脑袋,璀璨的身姿,玲珑素雅,凌空飘动。
&托你了,别卖萌可以吧。”如果这时候朱北辰可以动,估计也会抓耳挠腮。
扑哧,傻呆子呐,御虫可不是你这么御的呢。
凌烟此刻蜷缩在她一对玉足间,她的双眸含笑含俏,若水遮雾绕,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虫子的视野清晰浮动在她眼前,她禁不住关爱地笑。
朱北辰和颜正色,态度谦恭,玩虐的恣意悄然隐没。
嗯呐,进入状态了么,他真的是有天赋呢,短短的时间内居然掌握了御蛊的秘密。竹楼中姑娘的眼眸内浮现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巫山底层一景一物,一蛊一人,俱收眼底。
石室的实际画面呈现诡异,朱北辰保持着一副姿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底层地下三千无法计算到底是过去了多久。前面的人就这样捏合着玉牌,举在胸前,眼睛紧闭,额头却是在不断下滴在汗水。
三千的眼皮不知不觉中变得沉重,强烈的困倦睡意不断地压迫着眼皮。站立着如同一座雕塑的朱北辰,不停的挥散着莫名的威压,生生震撼着三千,就像一块巨石落在心旁。
这,小子有古怪。话音未必,三千已轰然倒地,呼呼沉睡。
潜意识中,朱北辰仿佛置身于虚构的石室当中,他能看到三千躺在石室内的身子,甚至于三千睡前的话都是在他耳畔说出的。他的双瞳灼热无比,不自觉得涌出一道精光,光芒宛若实质,映在蛊虫转悠的小眼珠子中。
自然界的语言往往都是奇妙莫测的,有些昆虫甚至于是不需要依靠声音作为交流的方式的。
蛊虫用的是一种不可见的光波,甚至于是基于潜意识的交互,朱北辰不明白究竟是作对了哪一种,但他知道虫子明白他在说着什么。呆萌的脑袋竟然是在点头致意。
此刻,外间的石室光源骤灭,进入全黑暗的环境下。朱北辰的躯体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只是手持的玉牌却在熠熠生辉。
莹莹白光散落在石室每个角落,光晕若水流,淌在石室地板上三千的身子上,映照着站立的朱北辰。
他在暗示蛊虫打开后端的青铜巨门,他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状态下的言语交流,没有声音,没有介质的传播,但显然他感觉呆萌的虫子听懂了。
可是为什么,它还是没有半点动作。
石壁上的金文若一幕幕零散的字符脱离墙体而出,一字一句一个章节地汇入到玉牌当中。石室的一切都是在潜意识营造的幻境中产生着变化。
朱北辰的视角中看到的是无数的金文字符自颗粒般的玉屑中衍生而出,玄奥晦涩的字韵若亘古荒蛮大陆自然界的规则,不断浮现眼前。
金文隐于字面下的意蕴确实不是通过解读文字表意可以理解的,就如同朱北辰现在的状态,于蛊虫交流的状态一样,每句金文符咒都是一道频率震荡,蕴含光波频率,声波震荡。最终汇入脑海中的,方才是整段文字的详实内容。
直至灵魂的震撼,一面墙壁刻画的金文字符不过三千余字,三面墙壁总和的文字不过近万,但所描绘的巫蛊常识简直若山高海深。单独的金文释义有百余种,仅两字的金文组合竟涵盖上万种释义,其间的信息量何其庞大。随着一道道字符深入灵魂深处,晦涩神秘的苗疆巫蛊精髓尽皆展露在朱北辰脑海中。
这种感觉是极其玄妙的,就像谷灵口中所说的,巫蛊炼尸咒、命盘定星、百蛊炼方等等不一而足。其间蕴含的知识量甚至于远在谷灵所说之上。但,唯独有缺,至少没有医方。这些金文同时也在向自己传递着一道信息,它们是残缺的,它们取自一部上古巨典,它们只是那部失落的古籍中的一部分。
为什么,为什么是有所残缺的,朱北辰尚自高兴乐呵着,世间所有的金文一定是出自于大西洲传说中的皇极天书,神秘以至于超乎现今世界的蛊毒星象命理等等认知,都在昭示着这就是当年大西洲流传下来的古籍巨典。可惜了,它只是一部分,且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海量的存储一瞬间汇入朱北辰的脑海,若山岳直接轰击在灵魂深处,潜意识中他感觉意识都在点点滴滴的溃散,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头壳欲裂。
难以抑制的痛楚挥之不去,他痛苦的冲着呆萌的虫子咆哮,此时此刻他不再觉得这只东西有多可爱,巴不得如果可以动手,直接掐灭了它算了。
九千余字的金文字符尽皆通过特殊的方式融入朱北辰的记忆中,成千上万的释义衍化终究导致他的抓狂。
竹楼中,姑娘紧咬着嘴唇,玉指生掐着被褥,双眸中泪光闪动。
你,再忍忍吧,这份痛苦也许来得太过强烈。但关乎你一辈子,扛过来了,也许就好了。
&滚,你给老子滚开,别靠近我,我快疼死了。”这种直接磨砺灵魂的痛楚,是他第二次经历。每经历一次都会生生后怕。
金文的字符已经全部传输完毕,呆萌的虫子临空巴巴望着朱北辰,绿豆大小的眼珠隐隐饱含着疼惜之色,它居然是有表情变化的,它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它这是在可怜我么?
&呜>
朱北辰讨厌这样的目光,他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不需要任何的东西同情怜悯的,何况眼前的仅仅只是一条虫子。自己被一条虫子无情地鄙视怜悯了么?
他无暇再去顾及虫子的表情感受,撕裂脑袋的痛楚达到峰值。他昏迷了,来自于潜意识的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