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湖 第十八章,孙冬梅产女,徐金山丢官

    大别山深处的五虎寨的主寨里，孙冬梅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痛苦的嚎叫着，是难产。接生孩子的稳婆张大黑一个接一个的一下子从山下用马驼上来了三个，可一个比一个没用，都是大眼瞪小眼站在床前干着急，没有一个能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事情。门外的大黑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比自己生孩子还闹心，在前院心急如焚的踱着方步绕了一圈又一圈。

    ‘’啊，啊。。。。。‘’大约黄昏时分，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了整个五虎寨的院落。

    ‘’大当家的，生了，夫人生了，，，，，‘’一个稳婆兴冲冲的跑到前院来向大黑报喜着。

    ‘’嗨，男孩，女孩？.......‘‘大黑如负释重的叹了口气，继而又忙不迭的问起那一脸喜气的稳婆。

    ‘’是个千金，现在母女俩都平安了。。。。。。‘’那稳婆兴高采烈的回禀着。

    ‘’那就好，每人赏十块大洋，。。。。‘’大黑说着便向身边的一个寨丁挥了挥手继而疾步的走到冬梅的床前。

    ‘’大黑哥，是个丫头，。。。。‘’冬梅不安的嘟囔着。

    ‘’说什么呢，丫头怎么啦，只要你们母女平安就什么都好，咱五虎寨多一只凤凰不是很好吗。。。。。‘’大黑说着便大大咧咧的憨笑起来。

    ‘’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孙冬梅见大黑一脸爽朗的笑容，搁在她心里的那点不安便也一下子释然了。

    ‘’该叫啥呢，叫啥我也不会起这名字呀，我认的字还没你零头的多呢，要不还是你给起一个吧。你看我这山寨里都是一帮子粗人，以前冯先生在时，咱这寨子里还有个把有学问的人，可现在都是一帮睁眼瞎。。。。。‘’张大黑说着便猴急猴急的搔了搔自己的脑门来。

    ‘’那好吧，这名字就我来起吧，要不就叫皖凤吧，子成龙女成凤，希望这皖凤将来就是咱安徽的凤凰，大黑哥，你看这名字怎样。。。。。。。‘’

    ‘’好啊，这名字响当，子成龙女成凤，你比大先生还要有水平啦。。。。。。‘’大黑说着便没正紧的哈哈大笑起来。

    ‘’大黑哥，你上个月回咱棋盘镇给这还没出生的小皖凤讨百家衣褂时可见着我爹和我娘了，你一回来就忙这忙那我也没顾得上问你，所以现在你在我跟前了我才向你打听打听，，，，，，‘’孙冬梅说完便眼巴巴的向大黑瞅了一眼。

    ‘’嗨，大和妈都显得有点老了，有我们接济着日子还过得去。二丫已经嫁人了，嫁给了李家庄的祖德表叔了。。。。。。‘’

    ‘’那不是很好吗，祖德表叔可是个有学问的人啦，。。。。。‘’孙冬梅满脸欣喜的嘟囔着。

    ‘’可他们现在还住在山上，不得进他们李家大屋里，就住在后山一个烂草搭起的草棚里。。。。。。‘’大黑若有所思的抢白道。

    ‘’为什么呀，二丫他们没什么触犯族规的地方呀，是不是因为祖德表叔比咱们长了一辈的缘故呀。。。。。孙冬梅愤懑不平的追问着。

    ‘’不光是这些，还有大前些年给我和二丫办过一场冥婚的事，他们李家族人说办过冥婚的人对他们家族不吉利。所以不让他们进祠堂，拜祖宗。。。。。。‘’大黑语气平和的抢白道。

    ‘’现在不是民国了吗，。。。。。。‘’冬梅追问道。

    ‘’什么民国了，那帮子老顽固不还是依旧照旧章法行事，我回咱镇上给讨点衣褂，最终是只有大和妈给了一两件，其余的都是我从街上买来的。都怪你非得要讨什么百件衣褂说什么小孩将来长命百岁，我一说出是给我们的孩子讨要的，那些叔叔婶婶们就都一个个的像是躲瘟疫似的躲得远远地。。。。。。。‘’大黑愤懑不平的说叨着。

    ‘’嘿，，，，嘿，，，，，那你信吗。以前人家说我是扫把星，现在我和二丫都是不吉利的女人了。。。。‘’冬梅听了便咯咯的大笑起来。

    ‘’亏你还笑得出来，因为老子现在是土匪，将来咱们的小皖凤可能也入不了咱张家的祖籍了，，，，，，，‘’

    ‘’那就不入呗，不入就不用尊循那些个什么狗屁的祖宗之法了，是吧。。。。。。。‘’孙冬梅不屑的抢白道。

    ‘’对，咱就不入那些个什么狗屁家谱了，将来小皖凤长大了也找一个和我一样叛逆的老公，也像我们俩一样做一对逍遥自在的鸳鸯。。。。。。。‘’张大黑说完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怪不得你一回来好像是故意躲着我呢，原来就为了这些鸡毛碎事呀，，，，，‘’

    ‘’嗨，还有一件事一直没向你支声，是因为你有身孕在身，我是怕你听了心里难过，所以一直挨到现在才告诉你，就是怕你听了一时冲动动了胎气。。。。。‘’大黑支支吾吾的嘟囔着。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我跟你上山后就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不开心我也就跟这不开心。。。。。。‘’冬梅若无其事的嘟囔着。

    ‘’大给龙形关的二豹剁了一根手指，，，，，”大黑说完便不安的看了看冬梅一眼。

    ‘’大让二豹打劫了?‘‘冬梅惊恐不安的问道。

    ‘‘不是，是东家给人放了鹰，大收了东家五亩山地和二十块大洋的好处去二豹山寨帮东家打探。是大不厚道在先。。。。。‘’大黑心平气和的嘟囔着。

    ‘’那也不能剁了我大一根手指头呀，这十指连心啦你知道吗。。。。。‘’冬梅说着说着便呜呜的大哭起来。

    ‘’按照山规进山做细作那是要处死的，咱们的山规不也是这样吗，二豹没杀干大已经是给我们莫大的面子了，他们能放过大一马，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冬梅，想家吗，想家就回一趟吧，等孩子满月了咱就回家看看好吧，，，，，，，‘’大黑若有所思的抢白道。

    ‘’还是等孩子大一点再回去吧，，，，，，大黑哥，我家那我大的活宝三虎现在怎样。。。。。。。‘’冬梅见大黑一脸不自在的表情便赶忙将话题岔开接着又慢慢吞吞的问了起琐事来。

    ‘’三虎呀，十六七了，现在长得你恐怕都认不出来了，可结实了。在县城上中学，就是以前大少爷呆的那个学馆，现在改成了本县的中学了，听说还是大少爷推荐进去的呢，，，，，，‘’

    ‘’大少爷？他不是去日本了吗，他现在过的好吗。。。。‘’冬梅一说完便知道自己失态了，惊慌失措的用余角的眼光看了看大黑一眼。

    ‘’好着呢，听说春上他得了个宝贝儿子，是他从杭州带回来的那个秋兰生的，整个徐府大院可乐呵了。徐老爷光给稳婆和下人们发赏钱就花了一百多块现大洋。不过大少爷他们现在又不在家了，孩子满月后他们两个就都匆匆的离开了家，孩子就撩给了徐老爷他们，徐老爷不得已就只得给孩子顾了个奶妈。。。。。。。‘’大黑若无其事的抢白着。

    ‘’嗨，大少爷他们可能又去干什么革命党去了，，，，，，‘’冬梅深深地叹了口气。下意识的看了看一眼已熟睡了的孩子。

    ‘’还革命党，这辈子就是来拉我去我也不去干了，我就在这五虎寨上守着你安安稳稳的过着这神仙日子吧。。。。。。‘’

    ‘’但愿，大少爷他们能平平安安，如愿以偿吧，，，，，，‘’冬梅心平气和的说完后便依偎在坐在自己身旁的大黑的怀里。

    入秋后不知怎的冬梅得了一场病，为了给冬梅治那病大黑在山寨周围寻遍了郎中，最后疗效还是不甚理想。不得已大黑只得通过皮革行里的掌柜李季中左右张罗进了汉口一家洋人医院，没多久冬梅在西医的治疗下就奇迹般的康复了起来，这令大黑他们十分的开心，于是便向随行的兄弟们招呼要将皮革行的掌柜重重的赏一番。

    ‘’大当家的这三百块现大洋还是留给寨子里的弟兄们改善一下伙食吧，我们三在汉口总比山上强多啦，，，，，，‘’皮革行的掌柜李季中恭恭敬敬的向大黑推诿着。

    ‘’这样吧，今天汉阳大酒店我做东，你们三还有刘飞，如宝都去吧，一起打打牙祭，皮革行歇业一天，，，，，，，‘’张大黑爽朗的说着便带上李季中他们兴冲冲地向汉阳大酒店奔去。

    进了酒楼大黑他们便点了一个靠近里间的桌席坐了下来，那地方光线好能将窗外的街面一览无余。席间，男人们你来我往的觥筹交错着，冬梅和其它两个女眷不会喝酒便呆坐在桌席上，略显拘束的跟着吃点饭菜。

    ‘’站住，站住，抓住那几个探子，，，，，，‘’大黑他们几个爷儿们正忙着划行酒令时，忽然两拨人你追我赶的蹿了进来，于是整个酒楼便纷乱了起来。

    ‘’大，大小姐，，，，，‘’当几个被追捕的年轻人像苍蝇一样往里间乱窜时，孙冬梅被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惊讶得叫出声来。继而一把有力的拉住那个正在四处慌乱躲藏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似乎心里也很有定数，机警的顺势在桌席上就坐了下来。

    ‘’快，快，他们上了三楼，，，，，，‘’兵丁们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从那小姑娘身边擦肩而过，没头没脑的向三楼冲去。没多大的工夫兵丁们便押着那四个没能逃脱的年轻人从大黑他们的席间呼啸而过。

    ‘’大小姐，你真的是大小姐吗，，，，，‘’兵丁们走后冬梅忙不迭的拉起那小姑娘的双手。

    ‘’冬梅，冬梅姐，是你，，，，，，，，‘’那小姑娘也应声呼叫了起来。

    ‘’大小姐，如果不是你嘴角的这颗小黑痣，我真不敢冒然相认，大小姐，你变化可真大呀，这洋学服穿得真洋气，，，，，，，，‘’

    ‘’没变，没多大变化，冬梅姐，真没想到在汉口能碰到你，你变了，我们俩只相差两岁多一点，可你变得稳重多了，我，我，，，，，‘’徐凤雅说着说着牵强的嫣然一笑，继而便情不自禁的哭号了起来。

    ‘’大小姐，你怎么了，，，，，，，‘’冬梅慌忙问道。

    ‘’冬梅姐，这次我没有经组织批准，擅自组织了这次为北伐军贴标语的活动，结果一起行动的三个预备党员牺牲了两个，还有那四个外围骨干也刚才被捕了，，，，，，‘’徐凤雅说着说着更加啜不成声了。

    ‘’党员?你也参加了革命党?，，，，，，，‘’孙冬梅惊慌失措的问道。

    ‘’是共产党，我还是个预备党员，那几个被抓的是我师范学堂的同学，，，，，，，‘’徐凤雅一边哽咽着一边回复着孙冬梅。

    ‘’不哭，不哭，有你大黑哥在什么都不用怕，，，，，，在咱棋盘镇上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出来念什么洋学堂，那多危险，还干什么革命党，，，，，，，，，‘’孙冬梅一边安抚着徐凤雅一边愤懑不平的嘟囔道。

    ‘’前年我哥推荐我进的这所学校，他希望我完成学业后回咱棋盘镇上当教员，启蒙乡党子弟，他不知道我现在已加入了共产党，冬梅姐今天的事能替我保密吗，我不想让我哥担心，，，，，‘’徐凤雅说着便眼巴巴的看了看冬梅一眼。

    ‘’咳，，，，，，，‘’冬梅深深地叹了口气。

    ‘’冬梅，走吧，赶快走吧，这里不安全了，带着大小姐赶快离开这儿，等会儿那帮白腿子兵还会回来的，，，，，‘’大黑焦躁不安的听了徐凤雅的抢白后便果断的站起来到前台草草的结了账单。继而便带着冬梅和徐凤雅他们匆匆的离开了汉阳大酒店。(没过多久那帮白腿子兵丁真的又扑了回来，最后又悻悻离去。）

    第二年冬至，也就是一九二六年的冬至，棋盘镇上徐家大院门前的开阔地上开进了一辆乡邻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轿车。一群又一群的乡邻们将车子团团围住。有的说像乌龟壳，有的说像铁驴子跑得快。直到徐家康张秋兰二人从车里钻出来时，众人才一片唏嘘的跟着走进了徐府大院。

    ‘’家康，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又要出去到处找你们了。。。。。‘’众乡邻散去后徐金山便支走了儿媳秋兰，一把将儿子拉到跟前。

    ‘’又怎么啦，我这次回来是稽查我党党务的，顺便和你一起祭一下祖先，冬至祭祖是我们皖西南的习俗，我有几年没给祖先上坟烧纸钱了，所以我这次借稽查党务之便拜祭一下。大，北伐军现在势如破竹，正准备由芜湖向南京开进呢。我这搞党务的也要肃清，彻底的铲除安国军的残余势力。以保障北伐的胜利果实得到巩固。。。。。‘’徐家康兴致勃勃的向父亲陈述着。

    ‘’稽查党务？你稽查那个党的党务，你现在是不是当大官了，，，，，‘’徐金山高兴之余疑惑不解的问着。

    ‘’还有那个党，国民党呗，你儿子现在是国民党安徽省党部安庆分部的党务稽查专员。你现在是哪个党，共产党还是国民党，，，，，‘’徐家康说完便若有所思的朝父亲瞄了一眼。

    ‘’当然是国民党了，我才不和李祖德那帮泥腿子后生搞在一起呢，我也是前两个月才入的，镇上胡财东他们几个财东和保甲长们都相继入了。。。。。‘’徐金山略显自豪的向儿子抢白着。

    ‘’李祖德他加入共产党了？。。。。。‘’

    ‘’可不是，你那要好的老同学孔尚林也不知是脑袋里搭错了哪根经竟然站到了那帮泥腿子那边，他大，也就是孔财东，是国民党，两个月前跟我一起入的。。。。。‘’

    ‘’什么国民党，共产党，都是兄弟党，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要搞好团结，处理好与兄弟党之间的关系，才能更好的保障北伐顺利进行，，，，，，‘’徐家康津津乐道的向父亲陈叙着。

    ‘’家康，你这回是要在家里呆一段时间了?。。。。‘’徐金山漫不经心的追问着。

    ‘’嗯，要呆上几个月，稽查一下我党安庆片区的腐败问题，跟我一起回来的还有刘专员，现在正在县党部。。。。。。。。‘’

    ‘’家康，你在外面的事大管不了，你进了咱这徐家大院后就是我儿子，明天你去把那胡家二小姐给我接回来吧，那胡家二小姐一直在家，都被你耽误十几年了。你为了冬梅那扫把星不明不白的弄死了她大，伤了人家的心啦，，，，，‘’徐金山沉思片刻后振振有辞的向儿子抢白着。

    ‘’冬梅？你一定是有她的消息了，她现在在哪儿。。。。。‘’徐家康迫不及待的向父亲追问着。

    ‘’你还是放不下那扫把星，告诉你吧，她现在好着呢，和大黑都有孩子啦，你就死了这般心吧。明天去把那胡家二小姐给我接回来，让她做小的吧，也算是你补偿一点对他的亏欠，反正街坊邻里早就都知道她是我徐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

    ‘’冬梅和大黑有孩子啦，你见着了吗，男孩女孩？........‘’徐家康欣喜若狂的问道。

    ‘’不知道，你就甭操这个心了，明天去接胡家二小姐吧，你没事出去听听，看街坊邻里对这事是怎么说道的。大听了都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还党务稽查呢，我看你连你自己都稽查不好，也不想想这事在街面上影响有多坏，外面人家都在背后说得多难听，说咱是忘恩负义，人面兽心的豺狼，一听到这些我就急着要出去把你找回来，让你俩圆房，好消除街坊邻里的嚼头。。。。。。‘’徐金山说着说着语气就慢慢的低沉下来了。

    ‘’大，，，，明天我就去接吧，，，，，‘’徐家康若有所思的定了定神后，便吞吞吐吐的答应了父亲的请求。

    几天后徐家康便只身开着他开回来的那辆乌龟壳一样的铁驴子上了县党部，回来时带回了令一个徐金山心痛不已的坏消息。

    ‘’家康，家康，大这镇长的官儿不能撤呀，这是要大的命啦，你去替大求求方县长。。。。。‘’徐金山如丧考妣的在儿子面前哭丧着。

    ‘’你这些年来，几乎年年都私加赋税从中牟利，以权钱交易暗中操纵各保甲长的任免，，，，，，，‘’

    ‘’是谁说的，哪个王八羔子造的谣，得有真凭实据呀，否则大就不认这帐。一定是你借你那老同学的权势报复大，因为大逼你接回了胡家二小姐，你为这事记恨大，大这都是为你好呀，为了这个家的声望啦。。。。。‘’徐金山不依不饶的向儿子追问着。

    ‘’你自个儿好好看看吧，这些年来你和你的那些保甲长们盘剥和压榨全镇一万三千多贫苦百姓的血汗钱的账目。。。。。。‘’徐家康没好气的将那一叠帐单摔在父亲的跟前。

    ‘’民国四年修建四所小学堂，按人头收捐，每人收大洋二角，结余九百现大洋，，，，，，，‘’

    ‘’民国七年修建倪都督生祠，按户收捐，每户收大洋三角，结余八百现大洋。‘’

    。。。。。。。。。。

    ‘’家康，你从哪儿弄到这些帐单的，，，，，，，‘’徐金山一字不漏的默念着继而惊慌失措的向儿子追问着。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是本镇一个良心未泯的小学教员，你的宝贝大女儿徐凤雅，。。。。。‘’

    ‘’凤雅，不，不可能，她怎么会出卖大呢。。。。。。。‘’徐金山怒不可歇的嘟囔着。

    ‘’这上面写着的账目县党部都已派人核实了，你可无法抵赖了，这还是不完全统计的，其它遗漏的账目县党部正准备派人前来清查。这些年来，你和你的那些保甲长们造了多少孽，多少贫苦百姓为了凑齐你们私下里巧设的捐税明目，忍饥挨饿，口粮买完了，买房产，房产买完了，再买儿女。。。。。另外凤雅同志现在是共产党党员，你可不要胡来，注意搞好两党之间的关系。。。。。。。‘’徐家康说着说着眼角情不自禁的挤出泪花来。

    ‘’什么，她都成共产党哪，这个小畜生，她再有能耐也是大的女儿，，，，，哎呀，家出败子呀，你们两个海兽一个比一个狠心啦，都争着从大身上割肉呀。。。。。。‘’徐金山见儿子一副决绝的神情便慌忙哭天抢地起来。

    ‘’你还是好好配合县党部的人过来搞调查吧。。。。。。‘’

    ‘’你要把大怎样，是不是大配合了县党部的调查就不撤大的镇长职务啦。。。。。。。‘’徐金山见儿子的态度缓和了下来便赶忙像溺水临死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追问着。

    ‘’这次是国共两党共同稽查，你能不下大狱就不错了。。。。。‘’徐家康故作玄虚的嘟囔着。

    ‘’家康，这回你可要拉大一把呀，大做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呀，你看大为了你的前程花了多少银子，那可是整麻袋整麻袋的往外搬呀，大从来都不松手呀。。。。。。‘’徐金山惊慌失措的向儿子央求着。

    ‘’到时候将你吃进去的那些现大洋吐出来吧，这样可能会免去你的牢狱之灾。现在正是北伐时期，你们吐出的那些现大洋也能为革命助一臂之力。。。。。。。‘’

    ‘’家康，那到时能不撤我这个镇长的职务吗，你和方县长是老同学，再说你现在又是咱这安庆片区的稽查专员，你去说个情，大这个镇长位子不就保住了吗，大攒的这些将来可不都是你们的吗。。。。。‘’徐金山见儿子拉长了的脸松动了下来便赶忙向儿子讨好了起来。

    ‘’新镇长就是孔尚林，任命书已经下来了。就是后天的事，你还是想办法将这些年来吃进的那些现大洋凑齐吧，过几天县党部就要下来稽查拿人了。你今天明天还可以当两天你的大镇长，和你的那些保甲长们合计合计凑钱吧。。。。。‘’

    ‘’唉，怎么是给他当镇长呢，我这镇长位子呀。。。。。‘’徐金山有气无力的瘫坐在自家的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