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着吧,看你脸红得。”杨绰对萧桐的印象又改观了些,看萧桐满脸通红,便开口劝道。
“是,多谢杨姐姐关心。”杨轩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坐回座位,见几人都看着她,她讪笑着摸了摸鼻子,“我有些紧张了,怕又说错了话。”
“说起来方才萧妹妹与弟弟说话的时候,却孟浪了呢,差点被我打了。”杨绰见萧桐这幅样子,想起路上的事,便开口说道。
“怎么回事?”杨何氏紧张了,孟浪?怎么孟浪了?他紧张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儿子,急切回道。
“父亲,别急,别急,轩儿没什么事,是我说错话了。”杨绰见她父亲那副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忙解释道。
“还不快说清楚,没看见你父亲着急了,说得话也不想想对不对。”杨知府发话了,对着女儿可没什么好嘴脸,满脸严肃,想来这里流行的该是‘严母慈父’。
“是,是”杨绰也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对着她母亲她确实很无奈,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怕。“萧妹妹本说着话,说到萧妹妹身体从小就不好,要多锻炼,萧小姐就回了句让轩儿平日里也多锻炼着,说往后成了亲要生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杨绰的话一落,满室的寂静,不说杨何氏满脸惊诧愤怒,连杨知府也是满脸的惊愕,这等话她竟然能像聊家常话一般说出口?
“不是,我没有丝毫轻薄不尊重杨公子的意思,是突然想到这里是男子生子,而我的父亲也是难产而死,就想着让杨公子多锻炼着身体,对他没有坏处。”萧桐看着杨何氏愤怒的眼神,无法低声解释,今日算是大大的出师不利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听了萧桐的解释,杨何氏却是第一个放软了神情,他是做父亲的,心肠本也软,见萧桐这样的神情,又是那样的解释,也知道萧桐失忆,什么也不记得,倒不怪她了,最后无奈开口。
“无事了,往后多学着些,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杨知府也在旁说道。
“是”萧桐轻声回应。
“说来,往后贤侄女想做什么?有没有想过出仕?”杨知府问道。
“暂时没想过要出仕,倒是也有了想做的事,现下已招了人正培训着,相信最多一年就可开始做事了。到时候还需要杨伯母多多教导支持呢。”萧桐松了一口气,总算摆脱了刚刚的话题,说起工作来,她就不怕了。
“现下看你倒是有了你母亲的影子,说起公务来就精神,还需要我帮忙?是要做什么吗?”杨知府看着萧桐说起公事来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与方才似乎变了个样子般,心中感慨。
“现下也说不清楚,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带着详细的介绍资料来拜访您,现在还在准备阶段,多说也无益。”萧桐想着现在说似乎时机不对,待时机成熟后再说。
“好,好,到时候我定然好好听你说,能帮忙的话就一句话的事。”杨知府倒是爽快,不说其他的,就萧桐的身份也是这回答。
“好了,让绰儿轩儿陪着萧小姐去随便转转,我们坐在这他们拘谨得很。”杨何氏待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就开口劝道。
“是,夫君说得是,你们快陪着贤侄女好好转转,陪她说说话,你们年轻人总能说得到一起。”杨知府听话的赶了三人出了客厅。
三人出了客厅,萧桐被他们领到杨府的花园里,花园里的花因为季节的原因,花开得少,好在绿色还算多,三人在亭子里坐下品茶聊天。没说几句,杨绰就因为有同僚拜访离开了亭子,只剩下杨轩萧桐俩人。
好在他们原就在宽敞的地方,四周都看得见,侍从众多,又因着他们两家世交的缘故,也传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上次在普华寺实在抱歉,黎少主她们说话过分了些。”杨轩自进了客厅后这是第一次与萧桐说话,方才一直沉默看着。萧桐在暖阁里与母亲说起公事来自信的样子,让杨轩感到更加的陌生,这个他以前一眼就看透的女子,他开始看不懂了。
“没事,那也不算你的错。只是…”萧桐有心想劝解几句,可想到刚才说错了话的情景,怕不妥便有些踟蹰。
“只是什么?无事,你尽管说吧,我不会生气。”杨轩也想起萧桐踟蹰的缘故,笑了笑说道。
“嗯,那天回了马车上,我问了一下莫璃,知道了那黎少主的身份,王府的方管家也和我说过王族与一些世家的渊源,我想杨伯母是我母亲这边的人,你如果想与她结亲的话,怕是不易。所以想劝你一句,怕以后你伤心。”萧桐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劝道,如果换做旁人,她可能不会管,可是这个男子,前主欠了人家的不说,她也欣赏,便开了口。
“是,多谢你的劝告,我会好好考虑的。”杨轩怎么也想不到,萧桐开口说的是这事,说来他该觉得难堪,生气,可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关心的眼神,就无法了。
“你能想就行,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比我更清楚了解。”萧桐见杨轩似乎听了进去,便松了一口气。
“嗯,原是我冲动了,跟着自己较劲来着…”杨轩喃喃说道,他早就知道了,可却不想回头,他舍不得心底的那份叛逆,那份叛逆产生的刺激感让他欢喜,让他觉得他活着,活得有意义。他外表看着乖巧理智,内力却隐藏着叛逆,这样双重性格的形成,与他的家庭有很大的关联。
从小他崇拜母亲,却也恨着母亲,为着父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流露出的疲惫以及泪水,为着他母亲那些个侍夫的各种争宠手段让也身为男子的他绝望,所以他喜欢有所作为有本事的女子。他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忽略其他,只要这女子优秀就可,女子侍夫成群如他母亲一样也无所谓。可他的内心里又何尝不希望,不要走上他父亲走过的老路,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