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师,你别打我妈妈,又不是我妈妈的错,是紫琴姐姐自己要打胎,我妈妈还天天替她杀鸡吃,我妈妈这么对紫琴姐姐好,你还要怎么样?”
李静见毛老师不分青红皂白的棒打妈妈,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打胎,你给我再说一遍?”毛老师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似的,一下子将李静的衣领提了起来,凶神恶煞的盯着李静,像是要将李静生吞活剥了一般。
“毛老师,你冷静一点,家丑不可外扬,孩子犯错了,做大人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你总不能够把孩子往死路上逼吧。”黄凤娇忍着火辣辣的痛劝道。
她想去搬开毛老师的手,将李静放下,没有想到毛老师将李静狠狠地朝旁边扔去,李静一个没有提防,人一下子撞到在大红漆的樟木柜子尖角处。
李静来不及哎呀一声,就觉得自己的头轰隆隆一声,像被盘古开天辟地的斧头将脑袋劈开了一般,脑子一阵麻木,人也软软的倒了下去。差一点连自己千年的灵魂都被撞出来了,毛老师显然是气急了,才出手如此的没轻没重。
“静儿,静儿,你怎么啦?”黄凤娇看见女儿声都没有吭,就软软的瘫在地上了,心里大恸,连忙跑了过去。
李静后脑勺的血染得黄凤娇满手都是,吓得她魂飞九霄。
“不得了啦,打死人啦,静儿,你可不能够死啊,你死了妈妈怎么活?”黄凤娇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李静见妈妈哭得这么伤心,干脆就装死算了,反正醒过了也是看毛老师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还不如自己将这苦肉计演下去,反正出血了,就只好继续装死算了。
毛老师见大事不妙,也怕出人命,连忙跑了过来,将李静抱起来就朝外面跑去。黄凤娇则哭哭啼啼的跟在毛老师身后,头发乱蓬蓬的,还带着满身的伤痕,她一边哭一边叫李静,惹得大家都驻足观看。
幸亏公路旁边有一家私人诊所,毛老师三步并作两步跑诊所里,大声叫着牛医生。
牛医生慌慌张张从茅厕跑了出来,一见这架势也吓了一大跳,连忙从柜子里取出纱布,在李静头上缠了无数圈,很快纱布便被鲜血染红了。
“得去县城人民医院,我这里不行!这个窟窿有点大。”牛医生神色慌张的说道。
“我的女儿啊,这可是怎么办,你死了我也不活了。”黄凤娇哭得花容失色,神经也被揪得紧紧的,好像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窒息而死一样。
这一下毛老师真是叫苦不迭,路边早有人帮忙将大巴车拦住了,毛老师只好急匆匆抱了李静朝扯上跑去。黄凤娇也哭哭啼啼的上了车,一路上都在嚎啕大哭,哭得车上所有的人都把心揪得紧紧的。
李静见已经离开了家,朝县城开去,一路上身子轻飘飘的,感觉自己的血再流下去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连忙将自己的血液封住,人也就懒懒的睡在毛老师的怀里,紧紧的闭着眼睛。
毛老师的心在砰砰砰剧烈的跳着,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失手,会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心里顿时后悔不跌。
一路上黄凤娇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心烦意乱,毛老师肠子都快要悔青了,这一对孤儿寡母的,想想也是可怜,就是因为妹妹的缘故,自己才对她们母女二人恨之入骨。
由于车上有急救病人,这车是开得风驰电掣,几十里的路很快就到了,毛老师抱起李静就朝急诊室处奔。
“救人,快快救人,快快救人啊。”毛老师心急如焚,跌跌撞撞,嘴里大声叫着。很快李静就被推进了急诊室。
看到李静被推进急救室之后,毛老师那颗惊吓过度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人也吓得软软的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黄凤娇则披头散发的在急救室门口走来走去,不停的流眼泪,人也像一个疯子似的不停的呢喃着:“静儿,你别怕,你别怕,有妈妈陪你,你别怕,别怕。”
时间在等待中默默的流逝,过了一个多小时,李静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嘴里还在不停的说奇怪了,真是奇怪了,这么大的一个窟窿,人都没有撞死。
“医生,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毛老师一见李静被推出来了,连忙上前焦急的询问。
“这孩子真的是命大,撞了这么大的一个窟窿,人居然没有死,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没有道理不死的。人虽然死不了,只怕脑子都被撞坏了。”
“什么,脑子撞坏了,医生,我女儿特别聪明,她可不能变傻子,求求你们了,医生,我女儿那么聪明,可不能变傻子啊。”黄凤娇心力交瘁,一听说女儿虽然死不了,有可能变傻子,这可如何是好?
李静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一听医生说自己可能变傻子,原本想打算将错就错变成傻子算了,这样就可以化解妈妈和紫琴姐姐心里的隔阂,可是仔细一想,自己如果真的变成傻子,那妈妈不是要心痛死,她这一辈子不是没有盼头了吗?
“我还是不要变傻子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这次的苦肉计总算把毛老师吓坏了,想来他以后也不敢对妈妈怎么样了吧。”
孩子命总算保住了,毛老师陪着黄凤娇和医生将李静推到病房之后,马上就去交钱给李静办住院手续。
医生交代黄凤娇好好照顾李静之后,也都退了出去。
黄凤娇看着女静静的躺在那里,心如刀割,不停的低声啜泣着,却有怕吵了李静,所以尽量把哭声压得很轻很轻。
自己不愿意当傻子,李静也就不想吓唬妈妈,她调皮的睁开一只眼睛,打量着四周,见没有人在旁边,索性笑嘻嘻的望着黄凤娇。
“静儿,静儿,你这是……”黄凤娇懵了,彻彻底底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