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琴好多天都没有去上学,李瑶就是再神通广大,到最后只能够支支吾吾,也说不出理由来,这让班主任很是恼火。
班主任很快打了一个电话给毛老师,毛老师在接到电话之后也是目瞪口呆。
“什么,有一两个星期都没有来读书啦,她一直没有回来过的。哦,我去找找,谢谢你了,我这就去找人。”
紫琴的舅妈看着丈夫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奇的问道:“怎么,紫琴又出问题了?以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读书还谈朋友,不会是旧病复发,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看见丈夫的脸色铁青,便不敢再往下说。
老婆的话不无道理,现在紫琴去了县城读高中,越发脱离了自己的视线,人大心肝大,一定是又干出了什么事情,怕了才躲起来了,这孩子怎么什么地方都乖巧听话,唯独心像浮萍似的,没有一个定点生根。
“要是她妈妈还在的话,也许她就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足泥潭了。”毛老师感觉揪心的痛,为了这孩子,他可没少操心,比起自己的儿子来,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没有这么让他劳心劳力过。
这孩子出来自己这里外,也没有别的亲戚,想要躲藏这么久的时间,除了在家里,那就在肇事者家里。
毛老师想到这里,马上决定先去一趟杏村,看看紫琴在不在那里,然后再做打算。
第二天毛老师赶了一个大早,朝杏庄赶去,他知道李青山出门赚钱去了,家里只有那个狐狸精和她的女儿在,自从妹妹死了之后,他就再没有踏进这个家半步。
黄凤娇正躲藏在家里杀鸡的时候,被毛老师砰砰砰的敲门声吓得不知所措,盆里的开水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一只一斤多的母鸡被抹了脖子,正扑棱棱的在地上挣扎着。
李静也早早起来帮妈妈杀鸡扯毛,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黄凤娇吓了一大跳,连忙一把将鸡抓住,人也迅速的往屋子里藏去,还示意李静去开门。
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连看也不看李静一眼,嘴里就大声的呼喊着紫琴的名字。
“毛老师,你叫我姐姐有什么事情,我姐姐……不在……家里。”李静自然认识毛老师,虽然初中没有在毛老师班上读书,初中的老师她还是都认识的。
毛老师对李静自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如果把自己妹妹的死迁怒到李静的身上,他这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还不愿意明目张胆的去做。
毛老师在屋子里一站,眼睛朝四周扫视,发现地上有血迹,而且自己叫的这么大声,那个狐狸精也没有出来,他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地上为什么这么多血?”毛老师兀自盯着地上的鸡血问道。
“是……是鸡血!”李静满脸沮丧,不敢不回答毛老师的话。
“是你在杀鸡,你敢杀鸡?”毛老师面无表情,单刀直入的继续问李静。
“我……我……”李静面红耳赤,心里慌乱,不知道该这么回答他。
黄凤娇侧耳一听,听到什么毛老师的话,心里琢磨着应该是紫琴的舅舅来了,连忙拿了这只死鸡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们杀鸡为什么遮遮掩掩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啦?”毛老师对黄凤娇的行为嗤之以鼻,满脸的讥讽之意。
黄凤娇自然知道自己在人家心里的地位,此时的毛老师一定是将她看成了一堆臭狗屎似的,所以她也不吭声,把死鸡就往盆里的水中泡去。
“紫琴呢,她回家了没有?”
李静母子二人一声不吭,像吃了哑巴药一样。
毛老师居高临下的那种态度,弄得黄凤娇母女干脆一声不吭,手却不停的干着自己的活儿。
毛老师气得发抖,不过他还是努力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满腔怒火,朝紫琴睡的房间里走去。
家只有这么大,从毛老师发话起,紫琴就知道大难临头了,人躲在棉被里瑟瑟发抖,她倒是不少怕舅舅会打她骂她,她怕的是舅舅那一声声的唉声叹气,那一声声的恨铁不成钢的话,以及那双伤心欲绝的眼神。
门没有栓,毛老师很快发现了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紫琴。
毛老师大惊失色,不知道紫琴是这么啦,连忙扑了过来,焦急的询问道:“孩子,你怎么啦,孩子,你这是怎么啦?”
紫琴听到舅舅的声音,心里一热却没有吭声,眼泪却大颗大颗的从眼睛里冒出来,源源不断的流淌着。
这个世界上,她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妈妈,也觉得对不起活着的舅舅。
舅舅每次都语重声长的告诫自己,什么能够走,什么不能够做,她心里都明白,也想按照舅舅的话去做,可是行不通。
每次到了男女朦朦胧胧的爱情这一关,她就要犯糊涂,而且她也愿意犯这样的错。
不知道是妈妈的死触动了她,还是紫琴妈妈轰轰烈烈的死触动了她,她既想尝一尝爱情的味道,又害怕被爱情电到,就是这样奇怪的思想,才让她义无反顾的一次一次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紫琴,紫琴,你这是怎么啦?”
紫琴单薄的身子在毛巾被里瑟瑟发抖,还蒙头蒙脑的盖着,让毛老师觉得很奇怪。他一连叫了几声,紫琴仍然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只是身子孩子晃荡。
毛老师心里一急,用手轻轻一拉,毛巾被被拉掉了,紫琴一览无遗蜷缩在那里,还在瑟瑟发抖,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要英勇就义了似的。
他连忙将紫琴拉起,往紫琴娇美的脸庞上看去,只见紫琴泪流满面,如一株雨打过后的梨花楚楚可怜。
不等舅舅再问什么话,紫琴已经扑进了舅舅的怀抱里,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这哭声是那么的无助,是那么的凄凉,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舅舅……”这一声舅舅叫出来,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