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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苏荷听到,心还是一抽。
那日王惠愤怒离去的背影,一直印在苏荷的脑海里。
她抿了抿唇,问道:“她得了什么病?”
周父咳了两声,道:“气急攻心,现在在医院里躺着,苏荷,不管怎么说,她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
一丝疼痛从脚趾往上卷,一路卷到苏荷的心脏,她握着手机的手很紧,紧得指尖泛白。
谁说不是呢。
父亲外婆的相继离世,就剩下她跟王惠相依为命了。
刚开始有段时间,母女当真过起了相互鼓励扶持的日子。
若不是王惠根本没有工作能力,又渴望再找一个依靠。
母女俩或许日子不会过得比现在差。
关系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水火不容。
周父说完,苏荷这边沉默,他也没有再劝说,只是低低地多加了一句:“你抽空过来看看吧。”
语气也没有勉强,似是在对她妥协。
那三十多万没了,对周家几乎是元气大伤。
周父也有些疲惫。
好久,苏荷回道:“嗯。”
随后周父嘱咐了她几句,比如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辛苦等等。
就挂了,苏荷靠在北门的树下,抬手挡着阳光。
过了一会,才收起手机,往食堂走去。
六点半的食堂,还有些吃的。
苏荷买了一荤一素跟一个饭,坐在窗边往下看,边吃边发呆。
手机跳了一条微信出来。
是陈助理的。
陈助理:“刘姐说明天一早要去那家公司,你赶得及吗?”
苏荷嘴里塞着一口饭,指尖在手机上敲着:“比平时上班要早吗?
给个时间,我自己赶过去。”
陈助理:“八点多吧,实在赶不及,我去接你,刘姐把车钥匙放我这了,我明天要去接她,在中墅公寓那边,离你学校远吗?”
苏荷:“不远,那你顺道吧,先接我再去接她。”
陈助理:“好的。”
吃过饭,苏荷回了宿舍。
温曼跟陈琳在,池颖出去了。
苏荷换了拖鞋,扎起头发,懒懒地坐在床上,温曼正在吃奶昔,减肥的那种奶昔,她问苏荷:“吃吗?”
苏荷摇头。
陈琳按下暂停键,探头看苏荷:“你家谢楼呢?”
苏荷靠在床头:“出差了。”
“哟,现在回得还挺自然的。”
陈琳调侃她,苏荷脸一红,踢了陈琳一下,没踢到,就是在半空中晃个圈儿。
陈琳笑着道:“明年谢楼到学校的时间应该越来越少了吧?”
像她们自考生,虽然说也是四年制,但实际上三年就学完了。
到了第四年,如果没什么事一般不会来学校。
至于谢楼他们这种,可能会稍微多一点事儿。
苏荷摇头:“不清楚啊。”
陈琳拧眉:“你们都不沟通这个的吗?”
苏荷:“很少。”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不算长,加上两个人事儿都多,好好地坐下来聊聊天,谈谈心事,好像很少。
而他,大部分时间都挺有欲望的。
陈琳啧一声:“这不行,感情容易不稳定。”
温曼笑了一声,把奶昔的瓶子扔了,说:“成年人谈恋爱谈什么心事啊,在一起恨不得能上个床干一炮,苏荷,你们第二次发生了没?”
苏荷的脸红成苹果了,她抓着抱枕,没吭声。
没吭声那就是默认了,温曼擦擦嘴唇,来到苏荷这,伸手抱了下苏荷。
一低头,就看到苏荷的锁骨处的吻痕,她啧一声,“还真是禽兽啊。”
陈琳:“说真的,弄得我也想找男朋友了。”
爱情呀。
不就为了床上那点温存吗。
晚点,池颖回来。
宿舍四个人凑在一起玩儿斗地主,苏荷抱着抱枕在陈琳后面看她当地主,抵挡温曼跟池颖的攻击。
快熄灯了,苏荷手机响了,全宿舍只有她有男朋友,温曼一听就调侃:“谢少爷吧?”
池颖噗呲一笑:“陈曜说谢楼是够男人。”
苏荷拿起手机,缩着腿,接了起来。
谢楼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一点点漫不经心,“在干嘛?”
不知是不是被她们几个调侃了一个晚上,苏荷竟心跳加快,在干嘛三个字亲昵又暧昧,她道:“刚跟她们斗地主。”
“赢了输了?”
谢楼问得直接,嗓音低低,几分懒散。
苏荷:“输了点。”
谢楼嗤笑一声:“没出息。”
苏荷:“……”
谢楼:“缺钱吗?”
苏荷:“不缺。”
谢楼:“真不缺啊?
可是我钱太多怎么办?”
苏荷:“那是你的事。”
谢楼又笑了下,似是更懒散了,在此时宿舍里大家都很安静的情况下,苏荷只觉得耳根发红发烫。
谢楼道:“我刚到Y市,开了四个小时的车。”
苏荷哦了一声,Y市距离B市很近,是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城市,那里的房价被炒得很高,一套房子半个月能赚三十来万。
苏荷问:“你去哪里干嘛?”
谢楼:“买两套房子。”
果然。
去那里都是炒房的。
海市的房价稳定了,到处都高,炒的空间虽然也有,但是不太大,Y市正好。
谢楼又道:“顺便见个客户。”
苏荷嗯了一声。
谢楼听着她嗯嗯哦哦的,就想起那一身的柔软,昨晚还在他的怀里哭泣。
他眯了眯眼,道:“苏荷,加油,早点当上我的秘书。”
“老婆兼秘书。”
老婆两个字从他低沉的嗓音传出来,震得苏荷手一抖,她咬了咬唇:“谁是你老婆。”
谢楼低低一笑:“不是你吗?
只有我配得上你,你说说,你今天想我没?”
苏荷没应。
谢楼又冷着嗓音多问了几句。
苏荷有点不耐烦地回道:“想想想,很想!”
谢楼咬了牙:“哦?
这么不愿意?
你这张嘴真硬,只有我吻你的时候你才会软,你就是欠日。”
苏荷:“……滚。”
谢楼呵一声:“好啊。”
“你可别吃醋。”
他阴冷地道。
苏荷脸色微变。
这男人光是皮囊就足够吸引人了。
一想到留他领口的香水味,还有他那个前女友萧岑,还有他走到哪都被人看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自己冷情冷脸,手一摊开,就有不少的女人扑着要上来,女朋友可以绕地球一圈……
苏荷抿唇,不吭声。
并默默挂了电话。
池颖噗呲噗呲吃着苹果,看到苏荷挂电话。
“聊得不开心?”
苏荷捂着脸,倒在床上,袖子往下滑落,手臂上的吻痕还有他手指掐出来的痕迹。
苏荷一下子有些热。
手机再次响起。
谢楼又打过来。
苏荷看一眼,就挂断。
微信紧接着跳一条出来。
谢楼:“你有种,苏荷。”
自从谈了这场恋爱,他都成傻逼了。
苏荷:“要熄灯了,不能聊了。”
谢楼:“呵……”
又是不愉快收场。
苏荷翻个身,不搭理手机了。
明早还要一早起来。
第二天,温曼跟陈琳一早出门,去上课。
池颖十点半有一节,没那么早起。
苏荷是下午有课,但她比温曼她们起得要早一些,还跟温曼跟陈琳吃了早餐,才赶往北门,她没让陈助理开车进来。
她自己去北门。
银色的奥迪掐着时间到,陈助理探头看着青春气息浓郁的校园,一眼就看到苏荷。
苏荷穿着掐腰的衬衫裙,比刘娜昨天穿的那裙子颜色要淡一些,也没什么花纹,但就是青春靓丽。
陈助理挥手,苏荷拎着包,从他笑了下,坐进副驾驶。
陈助理问:“吃早餐没?”
苏荷点头:“吃了。”
陈助理:“嗯。”
便没再问,启动车子往中墅公寓开去。
刘娜这块小区在海市寸土寸金,是谢楼上次抽奖的特等奖。
估计刘娜这运气就这么好,抽中了。
35平米的复试,住夫妻两个人刚好。
刘娜没让他们等,很快就下来,头发今天没有扎起来,卷着披在肩膀上,坐进了后座,香水味还是熟悉的那种。
她看到苏荷穿的裙子,笑了下。
心里想。
年轻就是好。
她问苏荷:“裙子是C牌的吧?”
苏荷愣了下,反应过来,道:“是。”
刘娜:“看不出来,你还挺舍得花钱的。”
苏荷干笑。
忘了,这裙子是谢楼买的。
很快,就到了那家公司。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又进入了忙碌中。
刘娜一直监督他们两个,期间陈助理弄错了一组数据,让整个小组怎么算都不对,最后是刘娜翻了两眼看出来的。
当时,刘娜就冲陈助理骂了一头。
骂得还真够狠的。
陈助理脸色有些讪讪的,多看苏荷一眼。
苏荷没跟别人一样,盯着他似有若无地看着,低着头忙自己的,好像一切吵闹都跟她无关一样。
陈助理脸色才好些。
刘娜把数据压到苏荷的跟前,嗓音冷冷:“你来,做好给我,出错了你就直接滚蛋。”
苏荷:“……是。”
才上班两天,就被炒鱿鱼,那可真是丢人。
她不敢怠慢,低着头专注地弄,一直忙到中间十点半休息。
陈助理递了一瓶奶茶给苏荷,说了声对不起。
苏荷接过奶茶,说没事。
世人哪会做什么都完美啊,肯定会有出错的。
在快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收工了,苏荷手都酸了。
刘娜跟对方的主管进去谈话,大约半个小时出来,也没说吃饭,直接让陈助理开车回猎域。
回到公司后,大家都去午休了,女实习生拿出外卖单,问他们:“要吃什么?”
苏荷喝了杯水,随便点了一个蒸饭。
陈助理也点了,加上女实习生,三个人在办公室里,低声聊天,谈话。
陈曜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份外卖,本想直接拿给苏荷吃,后看三个人都在,只能走过来,装作不经意地把外卖放在苏荷的桌子上,对他们三个道:“都还没吃饭吧?
从玉楼台打的包,吃不完,你们三个一起吃。”
女实习生脸一红,有些兴奋:“谢谢副总。”
陈助理也说了声谢谢。
陈曜笑得风流,“不客气。”
后看了苏荷一眼,唇角一勾,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荷笑了笑。
女实习生看陈曜一走,捧着脸道:“我发现副总也很帅啊,不输给谢总,现在公司的女员工都不敢喜欢谢总,但喜欢副总总可以吧?”
苏荷听到谢楼的名字,转头看女实习生。
女实习生低声跟苏荷说:“你不知道吧?
上次那个仙女姐姐似的会计师,就是因为喜欢谢总,才被开除的,现在大家都夹紧尾巴,谁都不敢对谢总有心思。”
苏荷下意识地看向刘娜的办公室。
办公门紧闭,也看不出里面什么事儿。
既然如此,刘娜对谢楼,那应该是没什么的。
苏荷想。
因着那清算公司的项目完成了,苏荷就翻看日历,她得去请假,回B市一趟。
问行政部要了请假条,苏荷低头写了,交到刘娜的手里,刘娜喝着咖啡,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好一会,笑道:“不批。”
苏荷:“不好意思。”
她有些涩然,拿回请假条,回了办公桌。
陈助理扔了吃饭的垃圾袋,看到苏荷压着请假条,有些发愣。
他凑近了,说:“你要请假啊?”
苏荷顿了顿,抬头:“嗯。”
“你这请假理由不充分啊。”
陈助理又道,“你只写了家里有事,你没写家里有什么事,人家肯定不批你,你得写上详细的理由。”
苏荷:“……”
她不想回去。
但是周父的话又在她耳边转。
气急攻心,在医院里躺着。
她……就看一眼就行了。
敢得寸进尺,她不会客气的。
这样想着。
苏荷又拿了一张请假条,上面加了一句:“母亲生病住院,回去看看。”
陈助理喝着温水,点头:“这样可以的,你去试试。”
苏荷捏起那张请假条,再次往刘娜办公室里去。
刘娜这会看了,多看苏荷两眼,拿笔批了。
苏荷出来后,对陈助理说了谢谢。
陈助理笑着摆手。
下午苏荷回学校上课,两节课上到五点半。
她看着时间买了高铁票,七点出发去B市,进了高铁,谢楼来了电话。
苏荷想起昨晚两个人的不愉快。
她靠着窗户接了起来。
谢楼鼻腔里轻哼了一声。
“在干嘛?”
又是这样的开头,却让苏荷心里一暖,她嗓音低了几分,软了几分,“高铁上。”
“去哪?”
谢楼低沉着嗓音反问。
苏荷抿了抿唇,道:“我妈病了,我回去看看。”
谢楼那头懒懒地应了句:“哦。”
“严重吗?”
他问的漫不经心。
但凡欺负过苏荷的,就算是亲妈,谢楼都不会有什么同情心。
但他怕苏荷难过。
苏荷道:“还不清楚,看了才知道。”
谢楼:“嗯。”
“是在B市吧?”
苏荷:“对。”
“好。”
谢楼应道,“在高铁上注意安全。”
苏荷听着他的嗓音,又嗯嗯两声。
谢楼舔了下唇角,支着下巴,“老婆,想你啊。”
苏荷:“……”
谢楼见她沉默,低笑两声。
笑声一阵一战传入苏荷的脑海里,令她红了脸。
等挂电话。
苏荷才发现支付宝多了五万块。
是谢楼转来的。
他加了一句话。
谢楼:“看好钱,别让人给骗了。”
意有所指。
苏荷又把五万块转了回去。
谢楼戾气横生地回了她一句:“你他妈的欠操。”
随后又是不愉快收场。
到达B市是晚上十点左右。
苏荷上了的士,才给周父打电话,问他:“我妈在哪个医院?”
周父愣了下,语气有些激动,“你过来了?”
苏荷:“嗯。”
“这么晚,你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你把医院告诉我就行了。”
周父应了声,给苏荷说了医院的名称。
苏荷把地址告诉的士司机,一路往哪儿开去。
到了B市人民医院门口,苏荷看着夜幕下略显阴森的医院,迟疑了好一会,才上了楼。
跟值班护士说了句,从海市来的,看一眼就走。
值班护士看苏荷风尘仆仆,说道:“你在门口看就行了,过了十点医院不让探病,这个病人住的是多人病房,除了守夜的,其他人会吵到他们的。”
苏荷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值班护士带苏荷过去,从病房窗户看进去。
苏荷一眼就看到四人病床的病房里,王惠插着吸氧的管子,手上吊着瓶,躺在中间的病床。
周父的外套挂在王惠旁边的椅子上,但没见到人。
这样,衬得王惠孤零零的,苏荷多看了一眼,随后问值班护士:“她住进来多久了?”
“三天吧。”
“有人守夜吗?”
“偶尔有,但大部分都没有,家里还有个有哮喘的女儿,她丈夫还得回去照顾。”
苏荷胃一阵绞痛。
是。
只有一个哮喘的女儿。
她扯唇笑了笑,“谢谢你。”
“不客气。”
苏荷离开了那病房,出了医院。
她看到对面有一家酒店,走过去想开一家单人房。
手机再次响起,是谢楼。
苏荷想起几个小时前两个人的不愉快,脸有些白,但还是接了起来。
谢楼挑眉:“到了吧?
在哪?”
苏荷顿了下,“在医院对面的酒店。”
“在哪个医院?”
“人民医院。”
谢楼嗯了一声:“正好,我给你开了房,就在医院附近的豪景,有人过去接你,这会儿不许拒绝我,否则再见面真弄死你。”
苏荷:“你怎么总这么凶?”
她语气有些委屈,但又有些软糯。
谢楼一听,心酥了两秒,他揉了揉唇角,“是你总气我,谁对谁错?”
“你。”
苏荷有点无理取闹。
听着她这嗓音,谢楼有些气都没了,他低头点烟,语气有些含糊:“唔,我错,我错,你老公的错。”
苏荷:“……”
“车子到了,车牌8466,银色宝马。”
谢楼紧接着说。
苏荷一抬眼,就看到一辆宝马车停她跟前。
车里有一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苏荷?”
苏荷捏着手机,看了眼车牌号,对上。
谢楼:“他姓李,你叫李哥就行了。”
苏荷听着谢楼的话,看向有些魁梧的男人,“李哥。”
“上车。”
男人转过来,给苏荷开了后座的车门。
苏荷低着头,坐了进去,说了声谢谢。
李哥点点头,说:“跟少爷说声,我接到你了。”
苏荷这才跟谢楼说,“我上车了。”
谢楼懒懒地嗯了一声,两个人在车里,就不好怎么聊了。
谢楼有些浑话想说,也觉得不是场合。
就跟苏荷说挂了,让她到了酒店再回个电话给他。
苏荷嗯了一声。
李哥开着车绕过前面的红路灯,来到距离医院两站路的豪景酒店,这酒店是很西式的那种,苏荷没带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小背包。
李哥带着苏荷来到前台,人前台就送苏荷上楼,效率很高。
进了602的房门,苏荷锁上,扑到床上去。
舒服地闭了闭眼。
李哥看苏荷上去后。
转身从另外一台电梯,上了顶楼,入门,看到顾亦居一个人盘腿坐着在那玩跳棋。
戴着黑色腕表的修长手指将跳棋一路跳到对方的阵营。
顾亦居才拿帕子擦擦手,低沉稳重地问道:“人接到了?”
李哥恭敬地应道:“嗯。”
顾亦居长腿放下来,穿了室内鞋,笑了声,“还挺上心的嘛,为了这女孩,用了我几个人。”
李哥笑笑:“这不正好?
总要有人治治谢少爷的。”
“猫狗都嫌的家伙。”
顾亦居转身进了里面配备的卧室。
李哥看着人进去了,悄然退出大门。
保姆把门关上,八楼陷入安静。
苏荷一觉到天亮,早上是被服务员的早餐门铃叫醒的。
她端过早餐说了声谢谢,随后洗漱洗脸吃早餐,换了一身衣服,就往人民医院走去。
她只有今天一天的假期,看完了王惠,就得赶回海市。
到了人民医院,上了楼。
苏荷站在病房门口,迟疑了会,才拧门进去。
一进去就碰上周语语。
周语语穿着白色T恤跟及膝裙,见到苏荷那一刻,眼眸猛地一缩,脸色闪过一丝忿恨,但很快消散。
苏荷正等着她唧唧歪歪呢,周语语却低下了头,说:“阿姨刚醒。”
苏荷挑了下眉,没应她。
转而走到王惠的病床前,王惠正低头喝着周父喂她的粥。
王惠脸色很苍白,向来养尊处优的手背此时挺多针孔的。
苏荷站了一会,他们两个人才抬起头。
看到苏荷的那一刻。
王惠眼眶里含满了泪水,后她用手背去擦,周父赶紧拉开她的手,拿了纸巾塞着道:“用这个擦,别弄到手了。”
王惠撇开头,嗯了一声。
好像一场病,将她给击败了似的。
周语语拿了张椅子进来,不情愿地推到苏荷的身侧,苏荷没坐,只问了周父,王惠的病情。
周父说王惠要多休息,不能太操劳,否则心脏承受不住。
苏荷嗯了一声,王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周语语靠在墙壁上,一副看你们假惺惺的表情。
又站了一会,这病房很小,人来人去的。
苏荷好几次被挤得碰到王惠的手,王惠指尖动了动,像是想抓苏荷,后还是松手了。
周父让苏荷坐,苏荷没坐。
一直沉默,后来渐渐地,跟王惠稍微聊了下,王惠没有提及那股票的事情,也没有提及那三十万的事情,也没有让苏荷出钱。
两个人这样算是相安无事。
周父还多加了一句,对苏荷道:“本来你妈那事就不关你的事情,这三十万……就当买个教训吧。”
说得很隐晦,但看得出来,这钱显然不是周父自己要给王惠的,估计是王惠从他手里骗来的。
苏荷嗯了一声,冷情冷脸。
中午,周父留苏荷吃饭。
苏荷说不用了,她出去吃,下午再回来看王惠就得回海市了。
周父喊周语语送苏荷。
周语语呵一声,真送了。
苏荷看她这不符合常理的样子,没搭理,直接下楼。
果然,走到门口,手臂就被周语语一把拉住,拽了过去,周语语冷着脸眯着看苏荷:“你以为我爸爸那样说你就真不当一回事吗?
要不是因为你什么钱都自己藏着,你妈能那么沉迷玩股票吗?
苏荷你要不要脸的?”
她一眼就看到苏荷身上穿着的C牌的裙子,妒忌得眼红了。
苏荷甩开她的手,正想说话。
周语语就后腿两步,捂着脖子喘起来。
苏荷一愣。
这时,苏荷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一眼。
是谢楼。
他低沉的嗓音道:“上车,门口不能停车。”
苏荷立即往门口一看,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那里,车窗摇下。
谢楼支着下巴,挑着眉眼看她。
后看她还愣着,勾唇一笑:“干什么?
认不出我了?”
苏荷转头看周语语一眼,周语语喷了哮喘药了,眼神直直地落在苏荷还有那保时捷的车上。
苏荷懒得理周语语,走下台阶,上了副驾驶。
谢楼倾身过去,帮她扣安全带,顺便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苏荷紧贴着椅背,呼吸微顿,谢楼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唇瓣。
苏荷低声喊了句:“谢楼。”
谢楼懒懒看她,嗯了一声,随后回到自己的椅子,启动车子,驱离了医院大门。
苏荷侧着脸看他,“你怎么回过来?”
谢楼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啧一声:“还不是为了你。”
黑色保时捷走开了,那车身流畅,如王者一般的车。
周语语全看在眼里,她甚至不敢置信,那个男的还亲了苏荷一下,她喘得更厉害了。
握紧了药瓶,跌跌撞撞地上楼,推开门,看到王惠苍白的脸色。
周语语咬断了牙根。
凭什么苏荷这么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