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石榴花开了 第13章 赶猪记

    秋去东来，天气逐渐变冷。冬天，大多数人做的就是穿着大棉袄，双手往袖里一插，晃晃悠悠的到处串门。

    相比别人的清闲，兆艾菊就有些劳累，不仅要清洗一家人的衣服，还要给两个孩子做棉袄。在加上辛海出去时，一个孩子也没带，两个孩子在一起吵吵闹闹，一会儿碰碰这个，一会儿动动那个，一上午过去，兆艾菊基本伤没干什么活。

    将近中午，辛海回来了，一进门就吵着要吃饭。兆艾菊正在洗衣服，心里有些气不过“还没做饭呢”

    一听没做饭，辛海发起火来，过来一脚把盆子踢老远，盆里的水溅了兆艾菊一身，衣服也洒了一地。可辛海并没有善罢甘休，一把将兆艾菊揪过来，拳打脚踢一顿，边打边骂“要你干什么，一天到晚连饭都做不好，要你干什么”

    兆艾菊满肚子的委屈“你又干了些什么，一大早就出去玩，孩子不看，衣服不洗。我自己能忙的过来吗”

    辛海的拳头更厉害了“让你犟嘴，让你犟嘴，我打死你”

    两个孩子站在一旁，吓得大哭。可能哭声把辛海吵的烦了，吼了他们一句“闭嘴，哭什么”

    不吼还好，一吼两个孩子哭的更厉害了。辛海放开兆艾菊气冲冲的向两个孩子走来。孩子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往后退，辛朵还好点，辛兴就没那么走运了，被辛海抓过来，朝着脸上就是两巴掌“我叫你哭，我叫你哭”

    辛兴吓得不敢哭了，闭嘴不停的抽泣，身体微微发抖。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辛海，仿佛要将他吃了一般。

    打完了辛兴，辛海转头对着坐在地上，有如傻子一般的兆艾菊吼着“你还傻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做饭”

    兆艾菊浑身猛的打了个机灵，从地上爬了起来，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给辛海做饭。而辛海则是放开辛兴，也不管辛朵，自己躺在床上当二大爷去了。

    厨房里的兆艾菊满肚子的委屈，边做饭边流泪，心里实在是过够了这样的生活。想着，想着，兆艾菊想解脱了，又想到了死，可能在她心里，除了死没有别的办法吧。

    做好饭以后的兆艾菊偷偷的跑到了西边的屋里，那里面放着所有的农药。一开始看着这么多的农药，有些犹豫，转念在一想辛海的所作所为。心一横，拿起一瓶百草枯就要往嘴里灌。

    人家都说母女两有心里感应，可能辛朵感应到了母亲的想不开，在院里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妈妈”

    药瓶临近嘴边的兆艾菊愣住了，听着外面辛朵伤心欲绝的哭声，一颗心软了下来。是啊，就算大人有千错万错，但关孩子什么事呢，如果自己真的走了，辛海又是个臭脾气，这两个孩子的日子该怎么过。

    想到这，兆艾菊将手里的瓶子放下，转身出去哄辛朵了。

    那时的辛朵在外面是个十足十的坏孩子，欺负这个，欺负那个。可在家里却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见兆艾菊眼角含着泪水，懂事的说着“妈妈不哭，辛朵也不哭，等辛朵长大了，就能替妈妈干活了，妈妈就不用在挨爸爸的打了”

    这话任谁听了，心都会化了，这么懂事的女儿，在看看一旁站着不说话的儿子，兆艾菊心里想开了。不就是一个辛海嘛，不就是挨打嘛，忍忍就过去了，可我要是走了，这两个孩子可就真的成了没娘的孩子，万一辛海在娶个后妈，虐待他们怎么办。

    兆艾菊想死的心算是放下了，领着两个孩子进厨房吃饭去了。吃饭的时候。尽管辛海不停的往这边看，可兆艾菊就是不管他，不跟他说话，更不屑看他。

    为了维持冬天里的生计，兆艾菊剪掉了自己心爱的长发，卖了四百块钱。在加上自己以前省吃俭用留下来的钱，过这个冬天还有富余。于是她狠了狠心，在过年的时候，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件新衣服，自己却没舍得买。

    因为当时她把小鸡给卖了，鸡棚闲着也是闲着，兆艾菊就买了头母猪，寻思着猪仔也可以卖钱。

    东去春来，国家的土地政策有了改进，所有的土地全部由队里回收，根据每家的实际人口从新分配，每人差不多可以分到一亩来地。

    这件事对于兆艾菊一家来讲，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一大早辛海就抱着辛兴去队里排队抓阄了，辛兴也不负众望，抓到了一块不仅离家近，收成也不错的地。

    因为有的地是曾经种过的，土，收成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有数。而有的地是没种过的荒地，现在成了土地，谁知道收成怎样，反正长草是不错。

    分完了地，因为甲土村别的没有，光坑就五个，二虎家一个，会计家一个，辛木家一个，辛城家一个。最大的一个是无主的，也是鱼最多的，队里这次凑着分地，找个几个人把坑里的大鱼逮了一些，作为后期的奖赏。

    这次的阄也是辛兴抓的，小家伙手气不错，一抓就抓到了一条大鱼。这回辛海可高兴坏了，呲牙笑着，也不管他门口的大黑牙丢不丢人了。

    两人喜滋滋回家的时候，兆艾菊正在喂猪，老母猪加上一窝小猪仔。因为她家的院墙还没圈住的原因，小猪仔从猪圈里跑了出来，顺着没垒起来的院墙得得的跑了。

    兆艾菊自己一人，在加上辛朵，废了很大的劲都没把猪赶回来。于是，回家后的辛海把辛兴往地上一放，走过来对着正拿着鞭子的兆艾菊说“把鞭子给我”

    兆艾菊以为他要去撵小猪仔，就把鞭子递给了他。没想到辛海接过鞭子就朝兆艾菊身上狠狠的抽了起来“你说你一天到晚的能干点什么，连猪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你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当时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兆艾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褂子个裤子。鞭子本身抽在身上就火辣辣的疼，在加上辛海下手没个轻重，不一会，兆艾菊身上就出现了好几道纵横交错的鞭痕。

    兆艾菊一边躲，一边往外跑，街邻闻风而来，个个面露喜色。最可气的是孟青，不仅没有劝架，还一个劲的火上浇油“发生什么事了，你又打她，也不怕把人家打跑了”

    辛海手中的鞭子更重了，一边追一边打，嘴里嘟哝着“我让你跑，让你嘴笨，让你蠢，让你跟个憨熊似的”

    辛兴和辛朵站在大门口看着这一幕，两人身边站着一条花色的狗。孟青想过来逗逗两个孩子，看看能不能从这两个孩子嘴中套出什么话来。不料，她刚一走进，大花狗从孩子身后窜了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顿狂吼。如果不是孟青反应快，大花狗就得咬住她的腿脖子。

    说起这条大花狗，也挺稀奇，有灵性的，为这个家出了不少力，特别是看孩子。有时，兆艾菊忙了，把两个孩子放在竹丕车里，不论放在哪里，大花狗就趴在车旁看着两个孩子。你没事从门前走来走去，大花狗都没有反应，但是你要是想进来看孩子，摸摸孩子，不等走进，它就会一窜而起，谁呵斥都没用。

    有时，兆艾菊去地里干活，就把两个孩子放在路边上，大花狗就趴在一旁，来来往往的人不断，也没见过它起来叫唤一声。

    一个姐姐过来找兆艾菊要点东西，临走时想逗逗小孩。因为刚才来时大花狗就趴在那里，挣了睁眼没有特别的动作，就让她心里以为没事。谁知刚走进，原本趴着假寐的狗一跃而起，对着她的腿就是一口。

    兆艾菊听到声音赶紧过来，看到她捂着腿蹲在那里，心知不好，果然将裤腿挽上去以后，流血了。

    当时被狗咬了还没有打针一说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狗身上剪下一撮狗毛，在酒里泡上一泡，然后用火点着放在伤口上就算完事。

    哪像现在这么麻烦，咬一口，得打四五针。

    兆艾菊后来又买了十斤鸡蛋去看人家，人家也没很在意，只是说“去的时候见它没反应，还以为没事，是个不咬人的狗呢，谁知刚走进它就窜起来了，吓我一跳”

    兆艾菊有些不好意思“我家的狗就那样，你不去看孩子没事，可要是去看孩子，一般是看不了的。那天，小红上我家去，看见狗趴在那里也以为没事，想逗逗孩子，可能是她去的比较勤，狗认识她了，只一个劲的咬她，但没下口”

    人家乐了“这狗不错，还挺通人性。有灵性，得好好喂着，不能卖”

    只是，在好的狗也有寿命终寝的那天，更何况它们只有短短的十多年，等孩子长大了，不用它看了。无所事事的它也老了，咬不动了，也看不了了。

    小时候，妈妈是大树，我是小草

    我在妈妈的怀抱下茁壮成长

    童年时，妈妈是点灯者，我是路人

    妈妈为我指引正确的方向

    成年后，妈妈是孩子，我是大人

    将她背在背上带她去看唯美的风景

    结婚后，妈妈是孤独，我是开心

    将她接在身边用开心替她去掉孤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