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的梅悦然,悻悻然准备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瞧瞧。
但是就在转身往门口走的时候,身后一个熟悉悦耳的声音叫住了她。
“不上去看看就要走么?”
梅悦然闻言转身,正好一个斗篷人从台阶左侧的过道走出来,恍然大悟这正是之前在角斗场遇见之人。
“我。”梅悦然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金币。
但是斗篷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招呼道:“跟我来吧!”
于是梅悦然傻乎乎的跟在这位斗篷美女后面,连门票都不用出示直接上了台阶。
确实斗篷人在这里的地位毋庸置疑,只需知会一声,守卫便轻松放行,而梅悦然也终于来到了,她幻想了好几次的看台。
原来从这里看下去竟会是这种感觉!一种居高临下,俯视角斗场一切竟是这么畅快!
之前在场中厮杀时并没有空闲观察看台情况,这会儿倒是可以享受一下这份悠闲的滋味了。
看台上整整齐齐坐满了观众,除了衣着光鲜的人类,还有很多做人打扮的怪兽,牛头猪头,狐妖猫妖,数量上已经和人类所差无几。
看台过道中散布了不少斗篷人,像是在维持秩序一般。而刚才领她上来的斗篷人已经走开,难以辨识。
阶梯的出口正在看台的后方,大家也没有人朝这里看一眼,梅悦然已经厌烦那种老是被人注目的感觉,悄悄找了个靠墙的位置观察周围的情况。
“大哥,怎么还没开始啊?奶奶的熊!老子等的花都谢了!”
梅悦然近处坐着的两头棕黑熊正在低声交谈,自然而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快了快了,今天的重头戏,战女神瓦尔基里对大魔导欧扎尔。”
这时坐在他们身后的马脸人类男子凑上去问道:“你们说哪边胜算会大一点。我可是压了五个金币大魔导啊。”
靠近梅悦然这边的熊哥,扭头和声道:“大兄弟,你看得很准嘛,大魔导欧扎尔成名这么多年罕逢敌手,什么战女神,不就连胜几场小喽啰,那还能翻天不成,说实话,我可是压了大魔导六个金币。”
那边的熊弟闻言着急了:“大哥,你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说什么骄兵必败,哀兵必胜,还说什么,大魔导多年酒色掏空了身体。”
熊哥拍了拍熊弟的肩膀,宽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者,我又没说过瓦尔基里会赢。”
熊弟带着哭腔道:“大哥,不带你这么坑弟弟的啊,听你那么说,我可是压了八个金币战女神啊。”
这时熊弟旁边的中年男人,凑过来安慰道:“熊弟啊,你要赚大了,知道不?现在盘口战女神胜一赔二十,大魔导胜才一赔二呢!”
熊弟破涕为笑,兴奋道:“那是不是说,我要是赢了就能赚一百,一百五,一百六十个金币,大哥,这下俺能娶个妖精老婆了。”
接着兴奋的问道:“这个朋友,你压了多少?”
中年男人笑着道:“十个金币。”
熊弟笑道:“朋友大手笔啊,比我赚的还多。”
中年男人话还没说完,续道:“压的大魔导。”
熊弟想了半天,脑子没转过来,等想明白,又哇哇大叫哭了起来。
这时,看台前方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好像苦等已久的主角终于要出场了,看台上的所有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广场。
梅悦然的目光也跟着大家的视线移了过去,顿时感觉呼吸一窒。
世界上竟然有如斯美丽的女子!
雪盔银甲在她的容光照耀下像是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让众生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饱满的天庭中蕴藏着无上的智慧,如玛瑙一般的眼睛更是诱人心魄,而她的脸庞犹如精致的艺术品,被上天雕饰得没有一点瑕疵。
她坚毅的眼神扫过全场,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被利剑划了一道,根本来不及反抗,心甘情愿败下阵来。
梅悦然感觉自己也被电了一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人群中传来另一阵欢呼声。
而这时场地的另一边,一个披着黑袍的佝偻老者不徐不疾正朝中间走着。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谁会认为这个一脸猥琐,面目可憎的人,竟会身怀绝技傲视天下。
本来他的相貌就不敢恭维了,身上的黑袍既破又脏,看上去就像一个路边的乞丐一样,与另一边的战女神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但是谁也不敢小瞧这个老头,无论是他一红一篮闪着邪魅光芒的双瞳,还是手中墨绿剔透的法杖,抑或脚下踩着的奇妙步伐,每一样都昭示着那一身可怕的修为。
再看另一边的瓦尔基里,本来娴静优雅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这时,梅悦然斜对面的主看台,传来一个响彻全场的声音。
“大魔导欧扎尔对阵战女神瓦尔基里,现在开始。”声音如平地焦雷,震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梅悦然倒是很好奇这个声音是怎么传出来的,这么大的角斗场,非人力所能及也。
但是也没工夫想太多,因为眼前的大战就要上演了。
看台周围的鼓声开始奏响,噗通,噗通,整齐划一,而且是另一番振奋人心的奇妙韵律。
瓦尔基里缓缓拔出了腰际的长剑,初时剑身暗淡无光,但是渐渐的,流光开始闪动,接着光华暴涨满溢而出,瞬间已经变身成一把璀璨夺目的光剑。
一看便知,这绝对是一把千金难求的绝世好剑。
“据说这小妞就是凭着这把救世剑,连胜十一场,才获得了挑战大魔导的资格,要是把剑给我,我上我也行,哈哈。”
梅悦然耳旁响起了不屑的嗤笑声,嗓音尖锐刺耳,难听之极。
下意识回头一看,正巧看见一个尖耳长鼻的绿皮矮人对着场中指指点点,脑海中浮现起一个词——哥布林,不过却想不起在哪知道这个词的。
此时角斗场中突然起了变化。
瓦尔基里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步越过十数米的距离,剑锋直奔欧扎尔而去。剑士的强项便是近身搏击,如果让大魔导施展出各种神奇的法术,可能就会难以招架了。
虽然瓦尔基里来势虽勇,但是欧扎尔似乎一点也没放在眼里,仍是闲庭信步,缓缓前行。
就在大家眼看着救世剑已经刺到欧扎尔眼前时,所有人眼前一花,场中二人已经错身而过,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但是细心的人却发现了,刚才二人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就在剑锋触碰到欧扎尔的那一刻,欧扎尔的身体却像一缕青烟扭曲出诡异的缝隙,让瓦尔基里连人带剑穿了过去。
这简直神乎其技,由于速度太快,看台上的观众几乎没有人能分辨得出。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梅悦然的眼睛,虽然距离不近,却分外明晰,连场中二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欧扎尔缓缓转身,场中二人又回复了对峙局面。
瓦尔基里虽然早就听过欧扎尔的大名,却也没料到这个糟老头这么厉害,只是轻轻一晃便闪过了那必中一击,但是她也毫不气馁,既定策略一定要坚持才有赢面。
当即大吼一声,再次腾身而起,掠地奔行。
这次速度缓下不少,既然不能以速度取胜,就只能稳扎稳打。
欧扎尔看着袭来的瓦尔基里,竟诡异的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萤烛之火也敢于日月争辉。”
同时左手划出一道圆圈轻轻往身前一推,气劲与救世剑相碰,发出一声巨响,瓦尔基里已经被震退回去,而欧扎尔纹丝不动想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这实力差距也太过悬殊了,为什么会安排这样的角斗,这对瓦尔基里来说不是自寻死路么?
梅悦然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这个战女神横来竖去也就这点本事,但是大魔导那边却是谜一样的存在,那战女神是如何战胜之前的对手取得十一连胜的呢?
这时场中观众纷纷发出了嘘声,看来满心期待的比试竟会这么无聊,让大家却是失望透顶。
“干死她!干死她!”
场中竟不约而同响起了呼喊,甚至盖过了鼓声。
欧扎尔挥手向看台示意,完全没有把眼前的这个弱女子看在眼里。
“你有什么招式快使出来吧,我也好叫你输的心服口服,一会儿玩起来,你也能更享受一点。”欧扎尔舔了舔嘴唇,淫笑道。
瓦尔基里当即喝道:“无耻!”
两人的交谈,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到,而看台上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从神态上来看,瓦尔基里面色从容,似乎还有制胜的手段。
只见瓦尔基里手中之剑异芒爆涨,竟形成球状,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欧扎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光球,也不知道瓦尔基里会玩什么手段,将墨绿法杖就地一插,双手凭空搓起球来,一会儿功夫便凝聚出人头大小的黑球,径直朝光球射去。
然而黑球才飞到半空,一道白光从光球中激射而出,后发先至,正中黑球,黑球瞬间烟消云散。
此时光球的光华散去,瓦尔基里的美丽身影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但是她手上的救世剑已经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居然是一把流光溢彩的神弓。
“喂喂,大哥,这雌儿以前这么玩过么?”熊弟见状一乐,忙问道。
熊哥不耐烦道:“兄弟啊,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他奶奶的熊,剑士怎么一会儿又变弓手了。”
之前压了一百金币的男人凑过来,笑道:“兄弟们大概是第一次来看战女神的比试吧,这招她之前就用过了,挺厉害的,不过我还是看好大魔导。”
两头熊还没来得及回答,场中形势又出现了变化。
瓦尔基里手中神弓连珠炮般射出白光,这次欧扎尔却不敢硬接,只能匆忙闪避,样子颇为狼狈,大概是白光能驱散他黑球的缘故,对他具有天然的打击性。
这些白光说来也奇怪,径直射到场边的墙壁上就像泥牛入海,一点影响都没有,更别说破坏性了。
瓦尔基里也得势不饶人,手中白光更如暴风骤雨一般扑向欧扎尔。
欧扎尔一改初时的悠然缓慢,化作一团黑云开始绕着场地奔走起来,所有白光擦在他身后全部落空。
没有人注意到,欧扎尔开始插在地上的墨绿杖已经失去了踪影。
突然瓦尔基里射出的白光无以为继,因为她的脚下传来了异常的响动,当即没有犹豫,腾身而起。
在场没有人能预料到,瓦尔基里适才站的地方突然窜出无数墨绿色的藤蔓,并且疯狂伸展,直奔空中的战女神而去。
这时停下身影的欧扎尔也没闲着,双手搓起黑球一同抛向瓦尔基里。
瓦尔基里虽然身在半空,看到身后的情况也明白了大概,藤蔓必然是欧扎尔的法杖所化。
当即反身搭弓射箭,白光霎时漫天直下,将无尽藤蔓和黑球斩成粉碎。
断掉的藤蔓,就如齑粉一样湮灭了。但是断掉的地方会继续生长出新的部分,其势不改扔朝瓦尔基里袭来。
这时瓦尔基里也没有办法,在半空中又化作光球,藤蔓趁势将光球牢牢包裹成墨绿大球,一丝光也射不出来。
这时看台中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确实欧扎尔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法术,让大家大开眼界。
分出胜负了么?不少人也和梅悦然一样产生了疑问。但是更多人相信瓦尔基里再无翻身之法。
欧扎尔已经开始向看台示意,同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多年没有这么耗神耗力过,确实也让他有些劳累。
就在他走向大球时,异变再次发生,墨绿大球硬生生裂开,光华激射而出,直奔欧扎尔。
欧扎尔此时反应却慢了一步,被白光射个正着,仰面喷出一口黑血,向后抛跌,重重的摔倒地上,扬起一抔尘土。
此时大球的战女神飒爽的英姿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人一弓迎风而立,银丝垂下随风飘扬,状若天神。
这时全场观众都愣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剧情竟会这样翻转,忘了欢呼呐喊,只余战鼓阵阵依旧凛然。
此时一个斗篷人从高高的看台跃下,正朝瓦尔基里飞去,仿佛已经在裁定角斗的结果。
全场瞬间沸腾,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瓦尔基里!瓦尔基里!”
熊弟拍着熊哥的被,兴奋的冲着广场大喊:“我赢了!我赢了!”
熊哥神情没落,兴致全无,低头数着手指。
这时坐在熊弟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场中大喊:“站起来啊!”
但是在这欢呼声浪中根本就没有人能听见。
说也奇怪,斗篷人越到广场中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不准备去迎接胜者了一样。
而观众席也看出了端倪,静了下来。
然而那个中年男人依旧在呐喊:“站起来啊!站起来啊!”
这喊声此时分外鲜明,看台四处也跟着应和起来,整齐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比刚才欢呼声还热烈。
而在大家的注视下,倒在地上的欧扎尔突然发生了变化,缓缓坐起身来。
之前因为欧扎尔倒下而软倒在地的藤蔓也开始慢慢回复活力。
瓦尔基里也察觉到事情开始不对,开始搭弓射击,欲了结眼前之人的性命。
但是欧扎尔却不闪避,硬生生吃了这一箭,口中再次喷出黑血,但是这次黑血并没有散开,而是在他面前汇聚成了一团。
瓦尔基里知道对方必然又在施展邪术,正欲多射几箭,但是墨绿藤蔓缠了过来,不得不得转身对付近处的危机。
之前其实只是瓦尔基里故意卖的破绽,对付这些藤蔓她早有良策,手中长弓变化做细长的鞭剑,舞动出一个巨大的剑影球,剑影球所触藤蔓转瞬湮灭。而瓦尔基里径直向前,将球推向藤蔓的根处,只要将根除去,这些藤蔓也就没用了。
然而她却没有料到,这些藤蔓仅仅只是用来拖延她的小卒而已。
欧扎尔从口袋中掏出一团黑色的东西,然后轻轻放入土中。掩埋好之后,黑色血球缓缓降下,正好渗入他刚才埋东西的地方。
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欧扎尔面前的土地上长出了一道黑芽。
接着黑芽疯狂生长,茎叶伸展变粗,顶端开始出现花蕾。
花蕾迅速膨胀,眨眼之间已经变得比人还粗壮。
此时瓦尔基里已经料理完之前的藤蔓,欧扎尔冒不起眼的手杖已经回到开始的模样,握在她的手中。
接着她将手杖往空中一抛,鞭剑一闪,手杖断成数节,散落在地。
不少观众纷纷表示,这样厉害的法杖,毁掉太可惜了。
但是欧扎尔新法宝如此神秘,想必更为厉害。
这时瓦尔基里审视着远处巨大的花苞,以及坐在它后面的欧扎尔,眼神开始凝重起来。
其实对于欧扎尔的手段,她早就调查过了。
欧扎尔成名数十年,靠的就是这根墨绿杖,无往而不利,根本用不着他本人出手。
而她之前拟定的策略就是让他分神的时候一击得逞,事实上也做到了,但是却忘记将他完全制服,以至于现在他拿出了新的宝物来对付自己。
但是现在悔之晚矣,眼前这朵神秘的花,完全没有听闻过,也不知如何处理,看来只能趁隙将后面的欧扎尔打倒,让比试强行结束。
思考间,瓦尔基里手中的鞭剑又变成长弓模样,不由分说,白色光箭再次连珠而出,直奔坐在地上的欧扎尔。
就在大家都好奇欧扎尔怎么应对时,欧扎尔身前的花蕾,突然绽放开来,将他挡得严严实实,而白光射到漆黑的花瓣上就像被吸收了一样,花瓣的颜色也开始起了变化。
瓦尔基里暗自好笑,这么挡着就有用么,换个角度,看这朵花还有何能耐。
接着腾身一跃来到广场的另一面,搭手拉弓,却愣在当场。
原来花瓣完全展开竟像一把巨伞一样,完全遮盖住了欧扎尔,看来现在只能先把这朵花收拾了。
然而这朵花就像有生命一样,如手臂一般粗细的黑色花蕊开始不断伸长,竟又是刚才藤蔓同样的招数。
瓦尔基里当即将长弓变成鞭剑,继续施展剑影球之术,迎击袭来的花蕊。
但是同样的方法是用不了两次的,当数根花蕊触到剑影球,鞭剑便停下来被牢牢缠住,不能再舞动分毫。
这一下可把瓦尔基里吓住了,要是被这些花蕊缠住,那还了得,自己必败无疑。
连忙松开手中的鞭剑,飞身而退,来到了场地的边缘。
这时花蕊门也不再继续进击,而是紧紧缠住鞭剑,慢慢地缩了回去。
这时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鞭剑自动化作光球,一点点变小,就像被巨大的黑花吸收了一样,而黑花也发生了变化,颜色慢慢变浅,不消片刻由黑转紫,再由紫转红,变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大红花。
这时瓦尔基里的脸色再也不复之前的淡雅恬静,一片惨白,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武器消失。
梅悦然开始为她捏了一把汗,真想不出这幅田地,她还有什么能翻盘的资本。
而且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在这个世界里,要是手里没有厉害的神兵利器,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当光球完全消失以后,大红花花心冒出一股奇异的红色气体慢慢消散于空中,简直就像人吃饱了打嗝一样。
瓦尔基里的脸色更难看了,看台上开始起哄,就等着接下来她怎么出丑。
鼓声这时候还在继续,梅悦然这时觉得好吵,吵得心中烦闷,难以释放。
没了武器,这比试还怎么打啊?
熊弟带着哭腔道:“大哥,我那八个金币,是不是打水漂了?”
熊哥安慰道:“熊弟没事了,哥赢了今晚请你去喝酒。”
这时大家全都将目光放到了瓦尔基里的身上,看她还能拿出什么手段。
虽然她绝世容颜迷人依旧,但是心中的狼狈溢于言表,惨白的嘴唇,紧锁的眉头,真是我见犹怜。
然而她似乎也没有放弃,依旧冷冷地瞧着场中的红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竟然取下了头上白银头盔,千缕银丝如瀑布般垂下。
接着扯掉身后的披风,解开腰带,脱掉了身上的戎装铠甲,只穿着单薄**,在风中瑟瑟发抖。
她疯了么?
在场的观众不约而同这样想。
但是目光却被她每一个动作不自觉的吸引住,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一分一毫。
连梅悦然在内的女性观众也一样被她的优美动作惊呆了,茫然忘了现在这里在干什么。
这时看台有人发出了怪叫声,接着是一片叫好声。
“脱!脱!脱!”
欢呼声此起彼伏,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这些观众简直比看生死决斗还要激情得多。
场中弱不禁风的美人,眼睛仍直直的盯着红花,双手紧紧的揪住胸襟,仿佛在做很大的思想斗争一样。
而此刻场中那朵娇艳的大红花也突然起了变化,巨大的花瓣开始翕动起来,如同扇贝一样,而小臂粗的花蕊开始在空中胡乱摇摆。
没有一个人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场面看上去,像是红花也被瓦尔基里的美丽所吸引一样。
瓦尔基里终于咬牙做出了决定,毅然解开了**上的纽扣,露出了羊脂般丰盈雪白的胸脯。
这下观众席闹的更凶了,一个个雄性捶胸顿足,双目尽赤,恨不得马上生啖了这个美丽的女子。
这时过道中的斗篷人纷纷站了出来,喝退了准备冲下看台的野兽们。
梅悦然看到这番情景愣在当场,这好生生的角斗竟然变了味,而且这瓦尔基里的行为也太匪夷所思了。
只见瓦尔基里的脸上变得通红,眼神闪烁不定,一脸娇羞模样,看得在场雄性各个血脉贲张。
“大哥,不行了,我想娶她做媳妇儿!需要多少个金币啊?”
“你奶奶的熊滚一边去,这雌儿我要了,别跟老子抢!”
两兄弟登时扭在一团,但是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场中那具美丽的胴体。
梅悦然看着瓦尔基里,脸上也开始发烫起来,仿佛此时站在场中的是自己一样,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只有瓦尔基里背后的观众注意到,那朵大红花的动作更为诡异了。
而瓦尔基里的眼神中闪过了喜悦和狡黠的神光。
在场除了瓦尔基里,似乎没有人能预料到接下来的情景。
大红花的花瓣开始急剧膨胀,就像气球一样,花蕊也杂乱的纠缠在一起。
涨如气球的花瓣,开始随风摇摆,而且没有停下变大的趋势,最终挤成一堆,堆成了小山,已经快够得着看台的高度,势如累卵,一碰即溃。
果然不消片刻,一个个气球终于再也承受不了里面的压力,接二连三爆炸开来。
爆炸声响彻全场,盖过了看台的鼓声和欢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瓦尔基里趁大家分神注意爆炸的花瓣时,悄悄地又将衣服穿好,虽然刚才她的行为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就效果来看确实达到了目的。
就在如同庆典鞭炮的爆炸声中,一片片花瓣气泡般破碎消散。
带得一切归于平静,众人才看清,欧扎尔面无血色,正怒目圆睁,盯着梅悦然一眨也不眨。
但是他面前的花已经收缩成最开始没有长成的芽状,而之前被花所吸收的神剑回复了本来的面貌,插在了芽的旁边。
整理好盔甲,瓦尔基里依旧是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缓步朝欧扎尔走去,拾起地上的剑,剑尖抵住了欧扎尔咽喉。
欧扎尔知情识趣,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
输了!一代大魔导欧扎尔竟然败在了女人手中!
而且败的方式竟是如此匪夷所思,叫人大跌眼镜,全场顿时响起了质疑的呼喊。
“想不到竟然会这么输了!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搞的鬼,不过你确实有些本事,但是离真正的强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瓦尔基里并没有答话,脸上也毫无表情。
“哈哈哈!你以为你赢了么?到时候你就会后悔了!”
欧扎尔竟然狂笑起来,仿佛赢的人是他一样,不过看台的观众并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手段如何,过程怎样,立在旁边的斗篷人已经示意角斗结束。
更有斗篷人抬来担架,将不能动弹的欧扎尔抬了下去。
“大哥,我发财了!战女神赢了!”熊弟抓着熊哥的肩膀拼命的摇了起来,而熊哥还茫然看着场中的三人。
坐在他们后面的那个男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比死了爹娘还伤心。
熊弟转过身,安慰道:“大兄弟,不就输了十个金币么,下次再赢回来就是了。哈哈,交个朋友,今晚我请你喝酒。”
然而那个男人怒道:“你懂个屁,老子其实是压了一百个金币大魔导,这次真要倾家荡产了啊!黑幕啊,绝对是黑幕!”
听闻一百金币,熊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掩嘴扭头,这时太才发现靠在墙边的梅悦然,顿时双目发光,又想着马上要到手的金币,飘飘然如入云端。
梅悦然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看着纷纷立身的观众,逃也似地离开角斗场。
看着渐西的落日,想起了自己还饿着的肚子,连忙寻路朝寮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