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空,蓝绿卷轴沧桑鲜崭,蹉跎焕然隔时更替变换,宛如空间流逝轮回,漂浮梦幻,真实却又隐隐虚妄。
任谁看,都绝对目露匪夷所思,天方夜谭。
“怎么样?这下总公平了吧?”浮生梦下,燕来飞神色痛惜,留恋难舍。
江枫迟疑。
那卷轴脱离控制后,竟能独自翱翔于空,活跃时轻盈蛮横亦同鸟兽,死寂时枯索萧瑟形如冷尸,规律变幻人生四季,单看形貌,此法,就断然不同凡俗。
但江枫在认真注视下,双目随脑海画面恍然闪过一副幽冥,那种难以形容的错觉,很诡异,很玄,仿若预示极端危险的不详征兆。
“那它的能力是什么,飞?”想到燕来飞洒遍整个天遗岛的流言蜚语,江枫自是有些激动,期待,但却不知为何,总还有股莫名的狐疑与恐惧在胸前窜动难安。
“聪明!我燕来飞成名灵法,自然是飞。”燕来飞夸耀炫酷。
妖神大陆飞行灵法珍若麟毛,当年他行迹浪荡,偶得巧合机缘,修成无需御灵便可飞行的灵法,一时风光无限,受万人羡嫉敬仰。
只不过那本灵法已有传人……
“可我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究竟是什么地方……江枫面露怪异难解,隐约中,那飞扬的,似乎并不是绚烂奔放与自由,而是,轻浮沉沦至堕落。
浮生梦,这卷名本就颓废,超然。
“哪儿不对了?你没瞧见它自个儿都能飞?诺,你看它,多快活。”燕来飞指着迎风逆流而上的卷轴,频频鼓掌喝彩,吆喝助威。
江枫思绪翻滚。
几番犹豫后,心道有胜于无,拿来总归不损失什么,也就猛然踏空跃起,翻身一把,将那卷轴抓牢手中,落地时,毫不停钝,转手便如卷画铺展漫布,定睛一看:
“这字,”
江枫凝眉困惑。
无法想象。
通常,威力震惊的灵法文体诡异,晦涩难懂,也在情理之中,江枫自是料到些许,可眼前,这卷轴内,竟是空空如也!
无字!
“这,这怎么看,”费解难明中,江枫难得请教,却见那燕来飞得意转身,遥望蓝天回忆些许不可思议后,露出一副颇为奥妙的神情,淡淡二字源口传出,给人震撼惊恐,鬼魅难及:
“用、梦。”
…………
俯瞰万籁,滕蔓降落时,观赏视线内泼墨山水渐有线条勾勒,模糊浑浊变至清晰明朗,精致跃然,再度临近几分,守望都城,花府屋顶已是触脚可踏。
“夫,夫人!夫人!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惊讶恐惧于头顶庞然大物,仆人匆忙害怕,逃身后扭时,却突然亮眼,透过那藤条编制缝隙,远远望见那蓬叶内花中情正在朝自己亲切微笑,当即欢喜,跑进厅堂呼唤起来。
花母闻言哗然落泪。
迫切转身时,险些崴脚伤腰,跌倒在地。
人尚未见,口中早已焦急起来:“情儿,情儿,我的情儿……”
“娘!呜呜呜~”
当那道温馨暖暖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时,花中情眼前母亲憔悴消瘦,面色灰白无光,伤感担忧中,未等藤盘落地,便扑腾跳下,带着一身冰蓝花色匆匆埋进了母亲怀抱。
母女相拥,放声痛哭。
足足忽视周围半个时辰。
直到红线牵引进她二人水晶眼眸,红宝石般美丽妖艳,方才盈盈笑意浮现脸颊,甜蜜柔软,相互擦拭。
“我说那个,花小姐?那个那个,”家仆感动热泪盈眶,可燕来飞闷热乏味半响后,焦急离开,此刻趁二女喘息空隙,他慌忙提醒道:“花小姐,我真急,真耽误不得。”
“哦哦,抱歉啊前辈,我这就去拿。”相逢欢喜中,少女文雅鞠躬致歉,耳语母亲稍作等待,便卷尘燎火跑至库房。
望着女儿远去背影温暖可人,花母偷偷看至江枫虚弱重伤,神色渐有紧张畏惧,但也疼爱怜惜,目露繁杂,沉思少许后,她暂且搁置心头纠结苦脑,亲切转目燕来飞,恭敬道:
“敢问前辈尊名?”
“无名小卒,花夫人就不必跟我客气了。”相敬花母,燕来飞言行举止变得拘谨些许,但仍旧驱不散那份洒脱豪迈,以及那那随意而不礼貌的逗弄笑容。
既然燕来飞无意奉告,花母也并不强人所难,但涌泉恩情难以相报,花母试图挽留礼待,请他饮酒做客,却又屡遭推辞拒绝,无奈作罢。
待情儿将一亿金币从淡粉镯内取出,赠送给燕来飞后,燕来飞留下酒香趣笑,转瞬间,便灵光炸闪跃身跻入天空,未等众人视线纷纷抬头看去,早已不见影踪。
“好,好快。”花母震惊。
妖神大陆,用以储存物品的灵器,皆由不同种类的空间特殊材料制成,通常男环链,女净镯,这也是风俗婚姻所使,将超越可见的空间赠于情人,喻意爱的无涯无疆,无边无际。
当然,空间的范围限定与材料有关,不可能无限。
“情儿?那男人是谁,我看他一身随意似乎并不贪财,他要一亿金币作甚?”花母好奇疑惑,花中情却是卖了个关子,闲漫两步,半带提醒的悠哉之乎道:
“乡家丢了两斗米,疑是檐下,檐下,”
“檐下燕来飞!?”花母惊愕异常。
天遗岛内路人皆知,世有神偷燕来飞,宝不连城不偷,名不欺世不盗。
更有小儿编造歌谣,其中‘乡家丢了两斗米,疑是檐下燕来飞’一句,名传海外,表意为小题大做不切实际,广为传诵,由此,可见其名声显赫,或说是恶名远扬。
可他燕来飞,看起来并没有传言和想象中那般接近不得,反倒是随意潇洒的很,花母心有所感,谁能想到,堂堂神偷,竟一身邋遢灰尘且自谬无名小卒,没有半丝架子:
“情儿,那这位姑娘是。”目光转至薇薇左脸长长疤痕,她那娇艳折损的落寞悲哀,和她低头躲避旁人怪异目光的微弱举动,皆让花母不禁眉心刺痛,握拳微紧,揪至心坎疼惜。
花府下人们看着她,那种目光即使柔善怜悯,也如针刺骨,她都快要哭了。
不,是已经哭了。
“都退下去吧!管家你去通报膳房午餐要做丰盛,再腾挪间客房,让人要收拾干净。”花中情搂住薇薇香软脆弱的肩膀,紧紧抱住,吩咐后,朝母亲示意几个可怜眼神,当即得到微笑允许,欢喜中,步入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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