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闻言,赶忙跟着搭把手将三娘送进了屋里。
吴先生将带回来的药交给赵氏,赵氏便遣了人去弄,又亲自给她贴膏药。
丽姝见她们手忙脚乱的,也问了一句:“小姐这是怎么了?”
吴先生与与她道:“在书院里不慎跌倒,崴了脚”
“啊?”丽姝忙又问:“不碍事吧?”
沈嬷嬷忙将丽姝拉走了,两人在院里小声嘀咕。
“你就别问了,小姐她没事。”
丽姝云里雾里的,屋里的人都一副着急的模样,怎么沈嬷嬷却说没事?
“可是,她们”
沈嬷嬷又道:“小姐那是装的。”
“装的?”丽姝十分好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是真崴到了。”
沈嬷嬷四处瞧了瞧,笑着与丽姝道:“方才我上去搭手抬人的时候被小姐暗地里掐了一下,所以我猜小姐定是又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想让我配合她。”
“原来是这样”丽姝点了点头:“那我就去跟前伺候着,保不齐小姐希望夫人她们快些离去呢。”
“那成,我去备些热水,你进屋里伺候着。”说罢,沈嬷嬷便出了夜阑居的门。
丽姝再回来的时候,没有追问三娘的病情了,却是给赵氏搭把手照料三娘。
吴先生看着更觉愧疚,又与赵氏道歉:“怪我照顾不周才致使瑶生成了这般模样,我我实在是觉得对不住。”
赵氏替三娘掖好被角,转而与吴先生道:“先生太过自责了,祁瑶她又不是四五岁的孩子,崴到脚是她自个儿不小心。您特甭觉得愧疚,崴到脚是小事。”
三娘才真是愧疚,她一招金蝉脱壳害得吴先生这么担心:“先生别自责,这事情不怪您的。”
赵氏亦跟着点头:“你看,这丫头都说了不关您的事情,就别太放心上。”
说罢,赵氏请吴先生到三娘外头的堂屋里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将吴先生送走了。
书院今儿正忙,吴先生本来是脱不开身的,也是因为自责才在王府逗留了这么久。
送走吴先生之后,赵氏又进来探望三娘,坐着跟她聊了许久。
丽姝见赵氏聊了这么久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道:“夫人,您守了许久了,可有困乏?若是觉得困了就把小姐交给奴婢照料吧,奴婢一定不会怠慢。”
说实话,赵氏一直在这里候着,三娘确实觉得不自在。毕竟她这伤是装出来的,让赵氏守着,她心里过意不去。
“母亲回去吧,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估摸着帖几扶药便没什么大碍。”
赵氏嗔怪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以为是小事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为了不惹赵氏更多的训诫,三娘怯怯道:“是我不好,往后再也不敢了”
见她这般柔弱的模样,赵氏心软了,无奈的摇摇头:“罢了,你这孩子还算是懂事的,我也就不说你了。”
说罢,她又交诫丽姝仔细照料,打算回去歇着了。
丽姝屁颠屁颠儿的去送,将赵氏送出夜阑居才回来。
三娘伸着脑袋看着赵氏走远之后才敢放松腿脚,伸手边揉边埋怨:“幸好走了,要是再让我崩一会儿,我铁定受不住。”
丽姝一屁股坐到榻边上,质问三娘:“你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先前看你被人抬进来都快吓坏了,若不是沈嬷嬷同我说,我都还不知道你这是装的。”
三娘把今天在书院里发生的那些事情都跟丽姝说了,至于她跟苏钦玉那点儿小事情,她没提。
不过丽姝早就察觉到苏钦玉对三娘的心思了,听她说是苏钦玉将她救下之后,便虚着眼问她:“苏公子救了你?啧啧,英雄救美,这回怕是要沦陷了。”
心里有鬼就是装不出一副坦荡的模样,三娘被丽姝这么一说,除了脸红竟憋不出一句话来。
丽姝哈哈的笑了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苏公子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三娘白了她一眼:“说得好像他费了多大劲儿似的”
“我是不知道苏公子有没有费大劲儿,但我知道苏公子待你不一样,特别是那眼神。”
懒得在跟丽姝鬼扯,三娘便转了话题,问丽姝道:“这两日府里有没有来什么访客?或者府里有没有哪位主子时常外出的?”
丽姝不太明白:“访客?访客倒是没有,但府里主子出门也是正常的事情。三房的胡姨娘,还有二夫人都出去过,但也只是出门采购一些首饰布匹什么的。”
三娘就稍作提点:“有没有什么侯府世子啊之类的人来过?”
丽姝仔仔细细从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这两天别说是访客了,苍蝇怕是都没来过几只,府里冷清得很。”
怎么会呢?三娘皱了眉。
见她这般模样,丽姝就又想了想,似乎是回忆起什么了,她惊喜道:“说起访客还真有那么一个特别的人。”
三娘赶忙问:“是谁?”
“听闻是个当大官的,姓何,是二爷的友人。这两日来寻访过的,也只有他了。”
三娘暗自思索,王二爷的友人,又姓何,还当大官,可不就是如今的吏部尚书何裕仁么?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丽姝又想了想:“具体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情,反正是在小姐您去了书院后的第二天。”
不过话说回来,何裕仁跟王二爷的关系还算密切,来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实在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
思索着,三娘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今日在鸿渊书院跟王祁芸她们待在一块儿的时候,王祁芸曾放出狂言说要她好看。
三娘当时只觉得是王祁芸在挑衅她,准备在诗会上一展身手胜过她。
结果,三娘似乎并未受到王祁芸的挑战,更甚者连使坏都不曾有。
照王祁芸那个性,她怎么可能受得住气呢?
故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祁芸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