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祁霖顺着王老太爷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在赵氏身旁坐着的王祁贤:“兄长勤奋好学才能取得如今的成绩,当是我学习的榜样。”
王祁贤实则与这个名义上的弟弟相处较少,听闻他说出这般谦虚的话,颇为不好意的笑了笑:“你可千万别学我,实际上我从前不太用功,这番除了运气之外,也是临时抱佛脚的结果。”
“话不能这么说,春闱之试京中上千人应考,能从这上千人中脱颖而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谦虚固然是好事,但谦虚过头可要不得。”王老太爷听了王祁贤的那句话后,总结了这么一句。
只有三娘知道,王祁贤所言不假,他确确实实没怎么用功读过书。在三娘从前的记忆里,王祁贤连着两个三年春闱都没考起,一直到王家散了,也没能如赵氏的愿。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甭管王祁贤怎么样,只要他现在考上了,旁的都不重要。
酉时,王三爷与王二爷一道回来了,似乎都已经知道王祁贤高中的事情。
王三爷看上去比王二爷高兴一些,进来之后也不吝啬赞赏,直夸王祁贤能干。
王祁贤虽然也不怎么喜欢王三爷这个叔叔,可相比王二爷,他却觉得王三爷要好上千倍万倍。
见王家上下都在力捧王祁贤,王二爷也不能没有表示,便象征性的夸了两句。
王祁贤比他还敷衍,竟然只是嗯了一声。
他此举严格说起来是无礼的表现,但在座的又都不说。人人都知道王二爷干的那个事情,长房能容他们在眼前晃就是非常大度了,如今不以礼相待也是人之常情。
人都差不多聚齐了,正准备上桌,王二爷突然问道:“林柔怎的没来?难不成还在为昨儿那事情伤心?”
王老夫人皱着眉,这王二爷满脑子惦记的都是林姨娘,竟当着一家子的人问一个妾为何不上桌。
“糊涂!林柔不过是个妾室,不让她上桌也合情合理。你一心之惦记着林姨娘,怎么不问问萧姨娘为何没来?”
王二爷是怕林姨娘受委屈,而且想着一家人聚在一块儿,林姨娘自然也该来。
他本来也只是顺口一问,但一听王老夫人拿她妾室的身份说事颇为不快:“母亲这话说的,三弟家中那位不也是?怎的她来就是理所当然,林柔来就是不应该?”
王老夫人赶忙先看了看老太爷的脸色,见老太爷淡漠这一张脸并无别的神情,稍稍放心了一些:“林姨娘她昨儿不是胎动了么?既然如此,那就该好生歇息,挺着个大肚子到处走岂不累得慌?”
这样已解释,王二爷还能接受一些,便也不问了。
王三爷本来听了王二爷的话想驳两句的,但王老夫人寻了林姨娘胎动这个理由没让王二爷继续胡说下去,他也就没计较。
倒是胡姨娘,听王二爷说那句话的时候神色一变,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还是王祁莹轻轻推了推她,将她拉回神来。
一家人就着崇德堂布下圆桌坐下,屋里烛火明亮,光线透着暖意,照得一家子人其乐融融一般。
三娘挨着王祁莹坐,王祁莹另一旁则是王祁芸。
她是最烦跟这两人打交道的,一个无赖,一个狡猾,对付起来是不难,就是觉得累。
席间,王祁莹显得比往常更加热情,特别是对三娘,一连给她夹了好几次菜,把赵氏都给看呆了。
三娘都不知道王祁莹是哪根筋搭不上,向来骄傲的她竟然做这样的事情。
见三娘盯着碗里的食物发愣,王祁莹还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动筷子吃。
虽然心里头觉得奇怪,但当着王家这么多人的面,三娘也就淡然的将王祁莹夹给她的菜吃了。
这大概是三娘来王家这么久,头一回见他们这么自然且亲和的相处,真是难得。
王家的几位宗亲跟王家男丁们在另一桌用饭,席间常有笑谈声传来,大概是聊得很投机。
这一顿饭吃了好长时间,过后女眷们便都回去了,只剩下男丁们还在桌上把酒畅谈。
三娘是跟着王祁莲一道回夜阑居的,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王祁莹追赶了上来。
“大姐姐,五姐姐”王祁莹小跑着过来,停下之后还不停的轻喘。
王祁莲瞥了她一眼,问她:“三妹有事?”
“无事,只是想同五姐姐聊上几句。”
王祁莲一听,似乎没有她什么事情,便道:“那你们两个聊,我先回去了。”
王祁莹连忙福身行礼:“是,大姐姐且慢走”
三娘这期间就没发话,看着王祁莹惺惺作态。
待王祁莲走了之后,三娘才开口:“妹妹寻我所为何事?”
王祁莹故作一副不便与外人道的模样,左看右看之后才悄声说:“姐姐在鸿渊书院那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意思,王祁莹竟然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怎么?书院怎么了?”三娘故意装傻充愣。
王祁莹又四处观察了一下,之后才又道:“姐姐无需瞒着我,其实我都知道的,还是二姐姐告诉我的。”
三娘还真来了兴趣,就想知道王祁莹嘴里能编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故事来。
她也装模作样的做一副你居然知道的表情,问她:“真的?那事情你真知道了?”
王祁莹异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岂止知道,个中细节我都晓得”
接着,王祁莹还真把书院那件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说是一早二房的便打算在书院里坑害她,还说她们就是见不得三娘被陆家人重视。
生怕三娘不知道陆家的事情,她还把陆家有意娶三娘过门儿是事情说道了一番,说是她从外头听来的小道消息。
别以为她不知道,王祁莹口中的小道消息根本就是虚无的,说是胡姨娘与她的猜测才是真的。
这一点三娘也不拆穿,更是做出一副惊恐万分的神色:“你说什么?陆家中意我?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