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跑了,天打五雷轰!”小姑子对天发誓,一脸诚挚,几乎让人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啧啧,她看上去也就双十左右,竟如此难缠,脸皮也挺厚。
“你说你,年纪不大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做那样的勾当。”三娘故作惋惜道:“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我还能给你指条明路。”
小姑子抓着三娘的胳膊辩解道:“冤枉啊王小姐,我知道都告诉您了,都怪那惠平师太贪心,我也是逼不得已”
三娘一把将她甩开:“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也好,你既然自己说了随我怎么处置,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给我取篾条来,我要把这丫头好好收拾收拾!”
外头的小厮闻言,果然找来一根细细长长的竹条,递到三娘手里,然后问道:“需不需要小的将她摁住,免得她胡跑。”
三娘点点头:“去吧。”
小姑子被吓找了,忙跪地求饶:“王小姐行行好,您看我这小身板儿怎么根本受不住刑的!”
“那你就老实点儿,把事情都交代了,我也懒得费神。”
她沉默着,犹豫不决。
三娘冲那小厮道:“还愣着作甚?把她给我摁住!”
“别别别”小姑子连忙躲开,又道:“我说还不成么?您就被对我动手了。”
三娘便让那小厮让开,走上前去:“那就说吧。”
小姑子想了想:“其实吧,我与惠平师太当时并没有想着要对王夫人怎么样,只是贵人找了那个莽汉来,咱们又拼不过,所以才眼睁睁的”
“就这些?”三娘冷眼看着她。
小姑子瑟瑟点头:“是,都怪那莽汉!是他熏心,都怪他!王小姐不如将他处置了,拖去喂狗,以解心头只恨。”
三娘却不以为然:“我看,应该先把你碎尸万段了,然后丢到山上为豺狼。”
小姑子吓了一跳:“王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
三娘见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耐心被她消磨得差不多了,索性直言:“你说你与惠平师太不忍见我母亲遭罪,却因为不敌那莽汉所以不曾出手?可你却又说过,当时惠平将我母亲敲晕之后扛着跑到那处草丛里去。试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都没办法跟那莽汉抗衡的女人,是如何将一个昏过去的人扛着走了这么长路程的?”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娘,竟不知要从和解释,正想开口却又被三娘打断。
“你可别说惠平师太因为常年锻炼所以有些体力,我不妨告诉你,咱们回来的时候跟我一道的那男子可是常年训练的军爷,他扛着我母亲走了那段路尚且上气不接下气,一个惠平师太能与他相提并论?再换句话说,那军爷能够将莽汉制服,既然惠平师太扛得动我母亲,那又如何制服不了莽汉呢?”
小姑子彻底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三娘轻哼一声:“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不会说就少说,拿你那点儿小聪明在我面前耍,也不掂量掂量!”
小姑子没了办法,却又不想妥协,于是辩道:“我不自量力,我承认,虽然我与惠平师太没有要救王夫人的意思,可惠平师太确确实实拿人钱财,我也真的是被逼无奈。”
这丫头实在嘴硬,三娘拿起手中的竹篾,狠狠给她脸上一下:“想清楚再说,若是再有一句假话,我就再给你脸上一下,届时毁了你这张清丽的面容,那可怪不得我。”
像她干这种营生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那张脸,她捂着火烧火燎的右脸痛苦道:“别打别打,我都招还不成么?”
三娘便放下竹篾,问道:“惠平师太到底是何人?”
小姑子抬起头来观察三娘的神情,估摸着又是想胡说,三娘便又举起竹篾做出一副要打下去的模样。
她被吓了一跳,赶忙道:“老实说,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半个月前他花大价钱买下庵堂,本来现在这营生也不好做,师太便同意卖了。之后庵堂里原来的人都走了,我本来也是想跟着师太走的,可那人说给我一月十两银子的月钱,仅仅是让我给他看地儿。我想着可以一边接客,一边拿月银,才决定留下来的。”
“那照你这么说,你口中的惠平师太不是庵堂原来的主人。”
她老老实实道:“不是,他是买下庵堂的人。”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做到这一步,她才肯老实。
“那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在策划?还是另有其人?”
小姑子回道:“他背后还有人,也就是我先前说起的那位贵人,关于王夫人这件事情是他背后那人交待的。因为最开始他并没有说起这件事情,而是在三天前突然提起的。”
三皱了眉,小姑子这回倒是没说话,根据她所说的,买下庵堂和陷害赵氏绝对是连串起来的,那所谓的“贵人”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策划好此事了。
“那个贵人你见过么?”
小姑子道:“我不曾见过,但我猜想她肯定来过。有一回,庵堂大半夜里来了一个人,是惠平是开的门,然后领到房里就一夜不曾出来。那晚天太黑,又隔得远,所有我也没看清楚。”
三娘道:“你不用再惠平师太、惠平师太的喊了,他是个男人,莽汉已经跟我交待了。”
小姑子目瞪口呆:“他能说话?”
三娘摇头:“自然不能,我猜到的,能有这么大劲儿把我母亲扛着跑,不是男人是什么?”
那小姑子也只能认了:“王小姐心细如尘,他确确实实是个男人不假。”
“而且,他还是你的姘头,对吗?”
小姑子心虚的低下头,不愿意承认。
三娘道:“如果他不是你的姘头,为何在一众姑子里头偏偏留下了你?还给你一月十两的月银。世家丫鬟才给二三两,他却给你十两,要说你们之间没事情,我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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