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过脉后,苏清瑶才知明妃肚子里这胎的凶险。
难怪太医院的太医们不敢安胎,原来明妃本就胎位不正,现在羊水又破了,她还处于濒于昏厥的状态,这样的情况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关于医术,苏清瑶比不得玉如岚,所以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她需要向玉如岚讨教。
她走出宫殿,看见玉如岚站在外面,走上前,低声说:“明妃胎位不正,胎儿不稳,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把孩子生出来?”
玉如岚紧紧皱眉,过了会儿,他道:“有没有人去熬催产汤?”
“没有。”苏清瑶摇头,“太医们还在犹豫催产汤里该不该放以前的那些药材,明妃的体质有些特殊,对有的药材还会过敏,所以这件事情真的很棘手。”
玉如岚敛眸思索片刻,耳边传来明妃痛苦的喊叫,他当机立断道:“试试剖腹。”
“怎么剖?”苏清瑶一脸讶异,对于这个词儿也感到新鲜极了。
“之前我有在边陲见过有铃医用剖腹的办法取出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用一把烧红的刀剖开明妃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后,再替她的伤口做好缝合。如果能够顺利,或许母子都可以平安。”
这个法子太新奇,苏清瑶是第一次听说,但她觉得玉如岚说的办法可行,而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适用。
“我去试试。”
苏清瑶说做就做,她走回宫殿,看见明妃晕了过去,便叫宫女拿过烛台,燃起蜡烛,再去端一盆清水过来,然后叫那些接生的稳婆出去。
她找不到合适的刀,干脆就用自己的匕首,她把匕首放在火焰上烧红,掀开明妃的衣服,拿着匕首朝她那隆起的腹部刺去。
“玉王妃!”
有宫女尖叫的叫住她,“您要做什么?”
苏清瑶瞥了那宫女一眼,哼道:“把孩子取出来。”
“可您……可您这样做会要了娘娘的命的。”
“我下手有轻重。”
苏清瑶很讨厌在这种时候有人出声打断她,本来她凝神就很困难,现在又要重新集中注意力了。
她对旁边的宫女挥手,“先把她带下去。”
因为玉如岚就在外面,那宫女不敢不从,赶紧拉着那个出声阻拦的宫女走出了宫殿。<>
一道屏风挡住了苏清瑶的动作,那些太医不知道苏清瑶在做什么,但他们却连大气也不敢出。
刀刃刺进明妃的腹部,有太医偷偷抬起头,可苏清瑶侧过身,并未让人瞧见她的动作。
刀刃逐渐深入,苏清瑶凭借感觉住手,透过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她瞧见了一只被划破的雪白小手。
她心下一惊,赶紧把孩子从明妃肚子里取了出来。她抓住孩子的脚踝,将孩子倒了过来,在孩子屁股上拍了下,那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她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孩子还是活着的,她下手还是太重了,险些废了这孩子的右手。
那些太医听到孩子的哭声,愁云惨淡的脸上绽开春光明媚的笑容。
“生了,生了,明妃娘娘终于生了!”
有太医对着苏清瑶所在的方向磕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老臣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苏清瑶给孩子的手止了血,拿起放在一边的襁褓,把孩子包了起来,绕过屏风,交给一名太医。
“先把孩子带出去,我还要给明妃娘娘处理身子。”
“是。”那太医接过软软小小的孩子,心想着这位玉王妃心地真好,还主动给宫里的娘娘清理身子,其实她大可以不必管的,交给宫女做也一样。
他们并不知道,苏清瑶是要给明妃缝合伤口,所以才找机会把这些人都赶了出去。
重新坐在床边,苏清瑶强自镇定下来,她拿出放在明妃肚子里的染血纱布,用清水清洗了她的伤口,上过药后,才一针一线的缝合起来。
此时,她把明妃当成了一件针织品,而且用手里的绣花针把她那些银线缝合的十分整齐。
一直以来,她身上都会带有几根绣花针与一团银线,这原本是用来缝补衣服的,没想到却变成了给明妃缝合伤口。
到了今日,苏清瑶才找到绣花针的其他用处。
缝好了伤口,苏清瑶试探了下明妃的鼻息,在确认她只是昏过去后,站起身,走出了宫殿。
宫殿外,玉如岚倚在门口等候,一看见苏清瑶,他往前走了两步,扬眉问,“她还活着?”
苏清瑶拿出绣帕擦着手,“自然是活着的,不然皇上给我扣上一顶杀害皇亲的帽子,那怎么办?”
玉如岚笑着勾了下他的鼻子,“贫嘴!我知道你最劳苦功高,回头我会跟皇上夸奖你的。<>对了,那孩子我也看了,是个小公主,她手背上有道伤,伤痕不浅,怕是以后要留疤了。不过,说到底是你救了她一命,待他日长大也不会忘了你的大恩。”
“得了吧。”苏清瑶摆摆手,“我不指着皇宫里的人能对我感恩,再说这方法是你提出来的,我只是照做而已,算不上是我的功劳。”
玉如岚弯了弯唇,“刚刚侍卫来报,宫里所有隐藏火药引线的地方都被清除了,而且父皇就快回来了,我们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