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与家人又说了会儿话,颜朝歌才带着素织锦离开,柳璟忆本想留下女儿,但颜朝歌心念着寄生,想趁着睡觉前再研究一番,见女儿如此认真的表情,柳璟忆也只好作罢,嘴上不忘叮嘱颜朝歌好好休息。
坐上颜家的马车,颜朝歌稍稍放松了神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颜朝歌突然开始害怕与家人相聚,似乎这种简单而美好的幸福随时都会弃她而去。
“姐姐你看,那些人的穿着好奇怪。”正想着,耳边忽然响起素织锦疑惑的嗓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五六名衣着风格与君璃城格格不入的男子警觉地走向齐盛酒楼的后门,“大晚上的走后门?不会是囚犯吧?”素织锦自言自语着,不自觉地紧了紧双臂。
这衣着……看着似乎有些眼熟……颜朝歌默默皱起双眉,视线始终停留在被合上的后门处:“停车。”
“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吗?”车夫稳当地停下了马车,撩开帘布询问着颜朝歌的意思。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颜朝歌依次扫过素织锦与车夫,也不解释,只是自顾自下了车。
“姐姐,你要去哪里?”直觉告诉素织锦,颜朝歌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她突然甚是后悔自己干嘛多嘴提到那些穿着怪异的人,不再作他想,素织锦忙着急地跳下车,追着颜朝歌而去。
“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吗?”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颜朝歌也不回头,轻声道。
“我不放心姐姐一个人。”上次即便有武功高强的项日修,颜朝歌还是受了重伤,而现在,她们身边没有任何能够保护颜朝歌的人,素织锦怎么能够任她一人独自离开。
颜朝歌停下脚步,一把将素织锦拉到自己身边,揉了揉她的花苞头道:“唉,说不过你,一起来吧。”与素织锦说话的空,齐盛酒楼二楼的某间房间亮起了灯光,颜朝歌悄悄勾起嘴角,心里已有了盘算。
自从齐盛酒楼重新开张后,生意明显比原来好了很多,此时走进大大堂,依然有不少人吃着饭点着菜,颜朝歌大致扫了眼,径直走上了二楼,而二楼明显比一楼冷清了不少,只有几间包厢亮着灯,到底哪一间才是刚刚亮灯的呢?
“姐姐,你到底要去哪里?”素织锦见颜朝歌只是站在原地打量,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织锦,帮我一个忙。”颜朝歌的视线最终在其中一间包厢外定格,她微微侧身轻声道,“你去酒楼门外左右张望,等一个陌生男子主动与你搭话,便带他上来。”
“啊?”素织锦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越发不明白颜朝歌的心思了。
“你先按我说的做,等等和你解释。”
将一脸疑惑的素织锦支开,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面带笑容地走向颜朝歌,他先是礼貌地点头示意,而后恭敬道:“这位姑娘,你是要包厢吗?”
颜朝歌点了点头,指向其中一间道:“等下会有我的客人来,顺便还请给我一个菜单。”方才在楼下时,颜朝歌清晰记得两间点灯的包厢间相隔着一间没点灯的包厢,而此刻她所坐的,正是那间没点灯的包厢,“我要这个……这个……那个……”敛去眼中的那抹异色,颜朝歌拿起菜单若无其事地点着菜。
“好的,姑娘,请稍等。”中年男子应着,拿着菜单迅速走出了包厢。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颜朝歌再次蹙起了眉头,她快步来到窗口,低头望着楼下一脸迷茫的素织锦,而没多久,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走到素织锦身边,两人交谈了几句便一同走进了齐盛酒楼,颜朝歌微微松了口气,来到门口等候。
“姐姐,你说的陌生男子就是他吗?”
“恩,都进来吧。”颜朝歌警惕地环视了一周,示意二人跟上。
“颜姑娘,不知你将我找来所为何事?”来人正是暗中保护颜朝歌的雷奕,颜朝歌相信经过落轩特殊训练的雷奕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雷大哥,你的听力可好?”颜朝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你要我做什么?”雷奕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沉声道。
“我想请雷大哥替我听听隔壁包厢里的人在谈论什么。”颜朝歌说着,手指向右边。
一路跟随的雷奕自是察觉到了那一批衣着怪异之人,也精确地知道出他们所在的方位,于是一踏进这间包厢便有意识地注意着他们的交谈,只是他不解,颜朝歌为何会在意这些人:“颜姑娘,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王爷也总是对我说不要参与,可事实呢?我早已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不论是否置身事外都逃不了被追杀的命运。”颜朝歌之所以跟着那些人进了齐盛酒楼是因为颜朝歌认出了他们,他们正是之前在落羽楼出现过、穿着商贾服却面色严肃之人。
雷奕必别有深意地看了颜朝歌一眼后不再说话,闭上眼安静地坐在一边,颜朝歌知道,他正在“聆听”隔壁包厢交谈的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包厢里安静地有些压抑,素织锦不自觉地绞着手绢,期盼这样的等待快些过去。
“有人来了。”
“恩?”颜朝歌还未反应过来,包厢的帘布已被挑开,颜朝歌正想会是谁这么没有礼貌,却见雷奕站起身,笔直地朝那人微微曲身。
“王爷。”
“恩,坐吧。”
竟然是君羽尧!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王爷,你怎么……”
“该我问你吧?颜姑娘,你不回王府来这里做什么?”君羽尧在颜朝歌身边坐下,含笑的嘴角边似乎还多了丝质问的味道。
“我……我只是看那些人眼熟,所以……”
“幸好你还知道找雷奕。”君羽尧说着,将视线移向一旁低头不语的雷奕,“怎么样?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雷奕抬头,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君羽尧的问话,而是心有顾忌地看了眼颜朝歌。
“难道谈话内容与我有关?”上次的遇刺事件,君羽尧并没有给颜朝歌一个解释,颜朝歌不问,但并不代表她不在乎,“是不是清漓河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