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均微微一笑,将书放下,起身。
片刻后,他端了一个木盆进来,盆里是半盆温热的清水。
将盆放在胡翘翘的脚边,陈子均半蹲下身子,很快,自她的裙底下寻找到了一只纤弱无骨般的脚腕。
陈子均轻轻握住那只脚腕,再脱下了鞋,以及里面的白色布袜。
随着袜子的脱落,一只白皙粉嫩的小脚丫便露了出来。
随后,另一只小脚丫也被他如法炮制。
接着,陈子均便捧起那两只小脚,将它们一起轻轻放入盆中。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极为柔顺,但双足突然被温暖的水浸泡住的感觉,依旧惊醒了胡翘翘。
她睁开眼,看清后,立即低呼一声,“相、相公,你在干什么?”
“在给你洗脚啊,我看你也困了,等脚洗完以后再洗个脸,便去睡吧。”陈子均头也没抬,用水轻抹着她的一只脚,同时问道,“水温怎么样?”
“刚、刚刚好”胡翘翘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只小脚被相公略带凉意的大手捧在掌心中,脸颊便一点点爬上红云,“我、我自己来洗就好啦。”
虽说相公并不是第一次给她洗脚,但每一次,她的心跳都会变得好快,脸也烫烫的,身体则是阵阵发酥,似乎要软成一滩水,让她既想将脚抽回来,又有些舍不得这古怪的感觉。
“别乱动,”陈子均按住她的脚,力道控制得刚好,让她无法将脚抽回,又不会弄疼她,而后,大手抚摸着她白嫩的脚背,轻轻擦拭着,“给你洗个脚怎么了,每次都这么扭捏。”
“会、会臭啦”
“谁说的,一点都不臭。”
胡翘翘小声问,“相公,你真的不嫌弃吗?”
“你都叫我相公了,你觉得我会嫌弃自己娘子吗?”
一个男人,在喜欢一个女人时,为她做什么都愿意,亦是看她无处不好,对她无处不爱,更不可能嫌弃她的脚了。
陈子均说着,灵巧的手握着她的脚,轻轻磨蹭揉捏。
那双脚也就他的手掌那么大,虽然穿了一天的布袜,又走了不少路,却依旧似是刚剥皮的春笋,小巧白嫩,莹润光洁,似乎稍用点力,就能挤出水来。
胡翘翘低头,将他的每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见他微凉的手指在她一个个娇嫩的脚趾缝隙里抹过,格外细心,突然脸颊热得滚烫。
好想让相公抱住自己,然后在他的怀里软成一滩水
呜,感觉越来越奇怪啦。
陈子均抬起头,问,“是水太热了吗?你脸怎么这么红?”
胡翘翘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支支吾吾地道,“没、没有啊,我也不知道。”
陈子均笑笑,不再说话。
将她的两只脚洗好后,陈子均拿了布替她擦干,再套上一双干净的布袜,并系好袜口。
等胡翘翘洗脸回来,陈子均已经铺开了床被。
她解开云鬓,再脱掉外面的衣裙,而后,穿着贴身小衣钻进了被子,只露出泛着红晕的脸儿,轻声道,“相公,你也快去洗洗,然后来睡吧。”
“你先睡吧,”陈子均在桌前坐下,用挑子拨亮灯芯,“我还不困,再看一会儿书。”
“哦。”
陈子均翻着书,离他不远处的床上,胡翘翘也在悉悉索索地来回翻身。
少顷后。
“相公”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陈子均扭过头,看到正半支着身子,眼波盈盈如水地望着他的胡翘翘。
那丝绸制成的贴身小衣,滑顺无比地贴伏出丰盈滑润的曲线,乌黑如墨的青丝缕缕散落,肌肤白皙如玉,一眼看去,美得不可言表。
陈子均温声问,“怎么还没睡着?”
“我在等你呀,”胡翘翘撅起嘴,“别天天都读到那么晚啦,夜里寒气重,人家都已经给你暖好了被子,早点来安寝嘛”
她声音又轻又软,听在人的耳里,像长了个无形的小勾子,一下下地勾人的心尖尖儿,又痒又麻的。
陈子均的心中不禁一荡。
夜色深浓。
陈子均刚一躺入被子,一个温热香软的娇躯便钻进怀中,胳膊环住他的腰。
“相公——”胡翘翘软腻腻地唤了句,然后轻轻吸了口气,“你的身上还是这么凉。”
较之于她,相公的体温有些儿偏低。
每次与相公贴贴时,她都觉得像靠着一块冰,又似乎是一块儿寒玉,阵阵幽冷之意自他身体散出来,再渗入她的体内,仿佛能冻结她的血液骨髓。
或许是那些大夫们说的,因为相公是读书人,平时少见阳光、疏于劳作,导致阳虚体弱、血流不畅,身体便会发寒。
胡翘翘心疼之极,努力将自己热乎乎的身子与他再贴紧一些,同时,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也跟着裹了上来。
“相公,有没有暖一些呀?”她软声问。
陈子均笑了,揉着那条大尾巴,低声道,“很暖了,谢谢娘子。”
胡翘翘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幽冷之意,似乎真的消退了不少,方才安心下来。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好困呀,我们赶快睡觉吧。”
没多久,她胸口的起伏便逐渐平缓,偶尔还会轻轻砸吧一下小嘴。
陈子均却没有半点睡意,只是静静垂眸望着怀中的小娘子。
室内幽暗无光,但在他的眼中,连她那一根根纤长细密的睫毛都清晰可辨。
待她的气息彻底平稳悠长,陈子均方才轻轻挪开她环在他胸口上的手臂,还有那条尾巴。
从床上下来后,他又弯下腰替她掖了掖被角。
再次站直,陈子均抬起手,快速而熟练地捏了一个复杂无比的印诀。
印诀的最后一步落下,虚空忽然发出细微的震颤,如水波一般,在天地间快速延伸开去。
今夜,有风少云,月明星稀。
紧接着,奇异之极的景象发生了。
这一片天地间的月色,似乎都被那水波汇聚在了一起。
原本乳白色的月华,渐渐化为了极致的透明,变得比最为极品的水晶还要澄澈纯净无数倍,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而后,它穿过窗户,涌入室内,再一丝一缕地缓慢渗入到了躺在床上的胡翘翘的眉心中。
在她眉心深处,不可见的识海之中,正有一只小狐,蜷缩在这透明的海洋中,闭着双目,双腿蜷在胸前,双爪抱腿,大尾巴包裹着娇小的身体,就像母亲腹中的胎儿那般,恬然沉睡。
这小狐看着无比灵动,却又透着几分虚幻、脆弱之意,仿佛来一阵微风,便能将它吹散。
不过,随着那月华温柔无比的渗入,每多一丝一缕,这只小狐的虚幻之感,就似乎减少了几乎微不可见的一点一笔阁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