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姻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理所应当。
那么,当你不遵循世俗规则,其实这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是,可怕就可怕在大众的眼光却是出奇的一致。
是的,就是如此,恍然一天你成了人人说道的“剩女”,从此,生活还有一个词那就是尴尬……两个并不怎么搭的词语居然可以画等号,该怎么生活就是个问题了……
似乎,只有一张厚厚的脸皮能够应付生活与工作中出现的种种莫名。还要会撒谎、会演戏,一个谎言后面会有无数个漏洞需要填补,累身又累心。
一张比城墙还要厚的脸上挤出最最自然的微笑,应付那些莫可名状的种种奇奇的、怪怪的遭遇……尤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公司的阿姨、大姐们以及刚入职的小妹妹们的种种问题,当然是关于婚事的。
穆南归真想对那些热衷“拉郎配”的阿姨们说一声,“你们哪来的那么大的好奇心与精力,精力多吗?要是多的话,能借我点不?至于好奇心的话就不必了,我对别人的**没一点兴趣。”可是,这话能说得出口吗?回答,一年前的穆南归绝对是说得出的,自然前公司上上下下让她得罪的也差不多了,只好换地走人,新公司的新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目前没有走人的打算,各种的不如意只能忍了,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习惯也就成自然了。还有,小妹妹们,你们也别在幸灾乐祸中微露年龄的优越感,时间如流水,你们很快就体会到姐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催婚啊,家里催,亲戚催,同事催,领导也催,这年头连办公室这片最后的净土也不剩啊。
难道,“晚婚”、“大龄”就是怪胎,就是不可饶恕?穆南归此时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了,脑袋都要炸开了,她妈蒋女士已经跟她念叨了整整四个小时又五十二分钟,一上午的时间真是漫长又痛苦,好容易吗一个礼拜天,本想好好睡个懒觉,懒觉泡汤了,又在受酷刑,一种念念叨叨的比唐僧的念叨还要长,还要痛的酷刑,施刑人是蒋女士,她亲妈。
她穆南归比孙猴子更痛苦,因为蒋女士念叨的时候,她不能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只能生受,否则迎接她的将会是更加猛烈的袭击。
南归对于此情此景只能木然受之,不然,还能怎么办?
对于蒋女士这亲妈,穆南归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偶尔情绪上来,反击一下的情况还是有的。自然,这是以前的旧黄历了。
现在的情况是,蒋女士本身血压就高,最高时有180,这数字太吓人了,据蒋女士亲口纰漏,都是被她们这帮不省心的女儿们气的(当然,穆南飞不在此列)。
大约半年以前吧,蒋女士又刚刚动了一次手术,更加不能生气了。
从此,蒋女士的地位又一次得到了提升,从二把手一跃成为“女皇”。
当然,女皇是形容词,但是背后的所代表的含义是一样一样的,那就是蒋女士在穆家从此说一不二。
从此,大约就是这半年吧,穆南归是真正的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一把泪……
相亲,结婚,孩子。
大龄,剩女,丢人。
这些个字眼就像一张网,一张密密织就,辅以社会伦理道德穿插其中织就而成的网,把年仅28岁的穆南归是彻彻底底的网罗其中了。
穆南归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被网中的鱼,等待自己的是被吃掉的命运,至于是煎炒还是蒸煮,还不都是一样。
她只想做一条游鱼,尽管这想法不能实现,但好歹给她个自由的期限吧,三年亦或是五年,至少不是此刻,穆南归清醒的知道自己此刻没有婚嫁的心情。
这点跟蒋女士是没法子沟通的,不仅蒋女士,大姑、二姑、大姨、二姨,以及已婚的大表姐、二表姐、二姐以及众多的已婚女士都让穆南归及早的相亲、相亲、相亲……继而结婚……
在婚姻这件事情上,大部分的已婚女人与未婚女人是没法沟通的,这点穆南归深有体会。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蒋女士横眉瞪目,“就是你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就是从思想上你就没重视,南南,你不小了,还有三个月过年了,过了年你就30了。”
“明明还没过28岁生日,啊,我就30了。”大部分女人最害怕的就是别人提自己的年龄,穆南归也在此列,此刻,穆南归双手抱胸,心理书籍上解释说这是防卫、缺乏安全感的标志动作。
“虚岁30,人家嘉怡还比你小一岁,人家的女儿都上幼儿园了,你还以为自己18呢?整天都想什么呢,自己的事情是一点也不着急,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是为的谁?”蒋女士双手叉腰,脸色阴黑的似乎戴上了层面具,不见丝毫温柔、慈爱等女性气质,每当见到嘉怡的女儿,她妈就受一次刺激,这点南归“深恶痛绝”之……
一星期一次或两次以及三次,她的好朋友嘉怡就会带着她的小辣椒回娘家,她们倒是欢欢喜喜、皆大团圆……
可是,属于她穆南归的酷刑才刚刚开始呢。
小辣椒很可爱,她也很喜欢,可是你妈带你走姥姥家太勤快了,这点不好啊,不好……每次都被她妈蒋女士碰到,继而引发一系列的琐碎的念叨……
“你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嘿,这人,这还是我的亲妈哎,把我每天的生活催得就像是急行军,恨不得一步就到目的地,穆南归心里碎碎念,她又没长翅膀,就是天使也办不到,一天内结婚,有个四岁大的女儿啊,这是不现实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穆南归怨念地瞥了她妈一眼,干脆重新又在床上挺起尸,她的卧室里满眼的恶俗的粉红、桃红、樱红、枣红以及大红,深深浅浅的红色,看一眼就够了。
蒋女士看着穆南归一副不争气的样子,知道此刻女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也知道是时候适可而止了。“中午了,我去做饭去了,你自己在这里再好好想想。”扔下这句话,伴随着脚步声,闭门的声音,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下来。
被子里,把自己像蚕茧一样包裹起来的穆南归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今天居然忍了五个小时,她的忍功又精进了一大步,“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穆南归抚摸着自己的小肚腩,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世间安得两全法?两全其美的法子就没有?生活把一个正值妙龄的女郎往绝路上逼啊……
不相亲是错,相亲也错。
相亲后不结婚错上加错,还是穆南飞活的自在啊,南归与南飞,一字之差,差距也太大了吧?
一字之痛啊……为什么双胞胎就差这么大?一个是笼中雀,一个是天上雁。
当然,在穆爹爹与蒋女士的眼里,穆南飞是天上的雄鹰,抑或是大鹏,翱翔万里。
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生活啊……
难道,活该她穆南归就是一个小家雀,天天受蒋女士的“荼毒”间或有炮火的洗礼。
异卵双胞胎其实没有多大的心灵感应的,要不然此刻她如此的难受,穆南飞就应该打电话来安慰了。
一份痛苦两个人承担就是半分痛苦,现在,此刻,穆南归急需发泄……
穆南飞就是最好的倾诉对象,虽然她还有两个亲姐姐,但,她们跟蒋女士都是一个阵营的。
未婚女士与已婚女士之间是有着巨大的鸿沟的,这座鸿沟是无法跨越的,虽然已婚的大姐经历了婚姻生活的种种狗血,已婚的二姐婚后生活在穆南归看来是各种的悲催了……
是的,无法沟通,只看她们急匆匆地给她安排相亲的对象上的那股急切劲,婚姻生活的种种打击似乎对她们而言,那都不是个事,个个都是坚强女性的楷模。
可是,穆南归承认,她这个旁观者被打击到了,她得了恐婚症。
似乎还挺严重的。
但在蒋女士等一票已婚女士看来,穆南归纯粹就是无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