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媒体记者已经被酒店保安遣散,宋漾跟在陆司南身后,左手边,是左右看她不顺眼的卡洛拉。
两人很不对盘,就连进电梯时都是肩并肩挤进去的。
陆司南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双妖艳的蓝眸里,沁出丝丝笑意。
…撄…
以防记者蹲点,宋漾搭了陆司南的顺风车,在锦绣私人医院附近一带下车。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人行道上,陆司南将手搁在腿上,若有所思道,“如果我的腿没残……该多好。”
……
宋漾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美芳算账,然而,到了医院病房后,却见她恶人先告状的将事黑白颠倒的跟宋永辉复述了遍,以致于她一现身就处在了被动状态偿。
许是被这事闹的,宋永辉气色很不好,见宋漾来了,更是直接将脸别过,对她来了个不理不睬。
王美芳将热粥放在柜子上,拍了拍宋永辉的背道,“我先出去了,你们父女两好好谈一谈,永辉,你这个女儿是该管教管教了,看看都把她宠成什么样了
!”
王美芳恨铁不成钢的,宋漾冷冷的看着她,在她经过她身侧时,她扯唇冷笑,“阿姨,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爷都看着呢。”
“……先过了你爸这关再说吧。”
“……”
两人,撞肩而过。
火花四迸。
宋漾敛眸,隐下怒意走到宋永辉身边坐下,端起桌上的热粥低唤道,“爸,趁热吃点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宋漾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宋永辉哼了声,抬手打翻了它,“你还有脸回来!”
“……”
热粥,被打翻在地。
灼得她手背肌肤烫红一片。
宋漾攥拳,忍着锥心的疼痛,轻声道,“你就那么相信阿姨的话吗?”
“她的话可不可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照片都是真的!漾儿,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你和薄景琛的事,起先瞒了我,后来不还是成真的了!我住院了个把月,你尽学些坏的东西!”
宋永辉沉痛呵斥,宋漾被他训了一句,鼻子一酸,连声音都哽咽起来,“爸,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你知不知道阿姨都对我做了什么?!”
“我不管她对你做了什么,我只知道这件事你做错了!做错了就得认!”
“……”
宋永辉认定了这事是她的错,宋漾抹着眼泪,想解释却又觉得可笑的很,只能将一肚子的委屈憋回去,凝眸看着父亲动怒的脸庞,她低头,紧咬着下唇道,“好,这事就当是我错了,对不起,惹您生气了,我过两天再来看您。”
宋漾捂着手背,起身离开,恰在门口,撞见了提着一篮水果的宋思思。
宋漾红着眼眶,而宋思思,却是笑容满面,似乎心情格外的好,见着宋漾,挑眉阴阳怪气的道,“哟,这不是我们的豪门阔太么,怎么有空来看望我们这帮穷亲戚啊?”
“今儿得空全拜你们母女所赐,我……很感激。”
最后两字,着重强调。
她真的很感激这对母女给她下了那么大一个圈套,还赏了她这么一个大冤屈,真是让她……没齿难忘。
宋漾牵唇,面色铁青的从她身边走过,宋思思吃着香蕉,不以为意的跟走过来的王美芳搭话,“这个贱人就是运气好,跑了那个秃头男,竟然搭上了陆司南,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这一次,看她怎么摘掉婚内出-轨这顶帽子。”
……
自小三爆贴事件,到被薄总扶正为薄太,宋漾的人生轨迹,被洗得白白的。
可眼下这出“证据确凿”的“婚内出-轨”,让她的名声,再次跌入谷底
。
继母陷害,父亲不信,就连同事看她的眼神都自带有色眼镜,一-夜之间,她宋漾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薄景琛从青岛回来的时候,宋漾已经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三天。
他推开门,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宋漾坐在地上,背倚着床沿,脚边,七零八落躺着数个空瓶子。
薄景琛踩着酒瓶空隙,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抬手,轻捧起她迷醉的小脸道,“没事了,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醇厚温柔。
他的手,宽大有力。
宋漾慢慢的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男人的容颜时,她扯唇笑了笑,清清淡淡,“你相信我吗?”
她问着,薄景琛听着,摸了摸她的头,开口,“信。”
信?
他说……相信她?
想不到最后信她的人竟然是这只老狐狸。
宋漾笑着,眼角忽的泛起了泪光,她伸手,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所有人都不信,连我也差点不信了,薄景琛,你为什么相信我?你什么都不问就这么信了我吗?”
细微的嗓音,低低地响在耳畔,痒痒的。
薄景琛垂眸,回抱住她瘦小的身子,哑声道,“没有为什么,就是相信了。”
“谢谢。”
“……”
当所有人都在谩骂她时,薄景琛站在了她这一边。
哪怕他是众人口中的感情受害者。
这一刻,宋漾抑制不住的哭了。
所有筑起的坚强防线,在他毫无保留的信任面前,倒塌的溃不成军。
宋漾哭得像个小孩子,薄景琛摸着她的头,将她抱进了浴室,而后放满浴缸的温水,回头对她说着,“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宋漾低着头道歉,薄景琛起身,瞥了眼外面的空酒瓶道,“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
“嗯。”
薄景琛看了她一眼,走出浴室,宋漾将门轻轻的阖上,而后脱了衣服踏进浴缸里——
洗完澡出来时,卧室被收拾的很干净。
宋漾心中悸动,踩着拖鞋下楼去了客厅,厨房里,薄景琛系着围裙正神情专注得下着面条,宋漾走过去,趴在流理台前看他,像是面对那日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下厨时好奇稀有的眼神,“以前没觉得你好,现在觉得……你真好
。”
她发自肺腑的赞叹,薄景琛抽空瞧了她一眼,“对你好一点就感恩戴德了?”
“起码你没有落井下石啊。”
“把自己关了三天还有力气调侃我?”
“哪有调侃,明明是赞美你。”
宋漾勾笑,唇边的梨涡煞是好看,薄景琛关了火,将面盛进碗里,而后递给她,“全吃了,一根都不许剩。”
“好嘞!”
宋漾笑得甜,大口大口吃着面,薄景琛看着她,等吃得过半了才开口问她,“这几天你待在家里休息避避风头,不过我离开之后在你身上发生的事你得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提到那件事,宋漾吃面的动作微滞。
一根面,断在齿间。
哗啦一下,嚼了进去。
宋漾想了想,搁下筷子,老实的将事说了。
从那日王美芳约她去医院附近奶茶店里谈工程项目开始——
……
薄景琛听着她的讲述,将事情大致理了遍,串成一条线后就是王美芳设计将宋漾送上王成明的床,结果中途却被陆司南所救,而后陆司南将计就计,利用王美芳叫来的媒体记者来暴露自己和宋漾的关系,以此来打击他这个死对头,至于他让宋漾带得“肋骨”两字——
肋骨,暗指他曾被打断的肋骨?
那事和沈念晴有关。
但这事是王美芳所为,又关念晴什么事?
还是说,陆司南把宋漾比喻成他的肋骨,像当年抢走沈念晴一样的抢走她?
所以,肋骨二字,是他向他下得战书?
其中含义,牵连甚多。
总之,对于宋漾,陆司南是虎视眈眈。
薄景琛想着,心中大致有了数,宋漾瞧着他的神情,继续道,“还有,宋总说广告商那边要求撤人,我觉得我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代言广告确实不太好,要撤就撤吧,我没关系的,你别去为难宋总了。”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无关紧要的人着想。”
“他是你兄弟,好歹叫过我那么多次嫂子,也不算无关紧要。”
宋漾打着哈哈,薄景琛眸光微闪,趁机追问道,“这么说,你是觉得他叫你嫂子是叫对了?”
薄景琛这话,一语双关。
似乎影-射了什么。
宋漾舔了舔唇,刻意绕了弯的回答,“来日方长嘛,我还是希望以后有合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