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一管黑色的冰冷的手枪就抵在翠花的眉心上,“你要敢叫,我打爆你的头!”
翠花被那黑洞洞的枪管骇得动也不敢动,嘴里低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低低一笑,收回枪,好整以暇道:“我说过,我是来帮你的。『言*情*首*发你不觉得你男朋友死得很不值吗?为什么明明大家都去了,却只有你男朋友回不来了,难道你就不恨吗?二十万就能收买一条鲜活的生命吗?”
翠花惊骇地盯着面前这个神秘男人,他竟然知道得这么多,她刚开始的时候心里确实有怨的,为什么独独死的是沙单哥,可是刚刚雷子枫那些话却敲醒了她,她知道沙单哥不怨,所以她也不能怨。
“郑沙单明明可以不死的,是傅雅,派他去放炸药,是苏曼,在他还没跑到安全距离的时候就开枪引爆了炸弹,你看她们对你好吗,其实她们都是在骗你,她们都是害死同伴的罪人,郑沙单根本就是死不瞑目!”男人阴毒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跳入翠花的耳中,翠花想捂住耳朵,她不要听这些鬼话,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一点力都使不上。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她们是好人!”终于,翠花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大声咆哮道。傅队长那么体恤下属,苏曼那么活泼可爱,她们怎么可能会是害死沙单哥的凶手,这个男人一定是骗她的!
而黑衣男人却没有停止的打算,继续说道:“她们如果不是对你心里有愧,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你那么好,让你住这vip病房,还给你请高级看护?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来的姑娘,长相平平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她们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你想过吗?”
“你别胡说!她们是因为沙单哥!因为沙单哥是她们的战友,才会爱屋及乌地对我好的!”翠花极力地反驳道,傅队长和苏曼在沙单哥牺牲之前就对她很好了,也是因为她们的帮忙,她才能和沙单哥互表心意,她们都是好人。
“那傅雅给你的二十万又是怎么回事?你别说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是傅家的千金,华夏国数一数二的豪门,别说二十万,就是二十亿对她来说也不是问题。可是她为什么只给你二十万?因为在她的心中,你男朋友就只值这个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翠花想反驳,却发现她已经觉得这个黑衣男人说得有点道理了,如果傅雅真的把沙单哥当自己人,那以她的身份,为什么才开出区区二十万的支票?难道沙单哥的一条命,在她心中真的就只值二十万?
她已经混乱了,分不清了,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
男人的魔音还在继续,“那是因为郑沙单根本就是她设计害死的!因为郑沙单的能力比她强,她怕郑沙单抢了她队长的位置!对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来说,杀个把人算得了什么,而你却傻得把她当成恩人一样对待,说不定她此时正躺在床上笑得睡不着呢!”
“你要报仇,你不能让害死你男朋友的人逍遥法外,你要让她们知道你的厉害,你要让你男朋友死得瞑目!这才是你应该做的,而不是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靠她的施舍过日子!”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仿佛有种直击心扉的力量,翠花脑海里一阵恍惚,意识也有些不清,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她本来没想那么多,但是这个男人的话确实引起了她许多的共鸣,傅雅只告诉她沙单哥死了,却闭口不谈他的死因,明明很有钱,却只给她二十万,大家都没死,唯独沙单哥死了,还有总爱帮傅雅说话的苏曼,这里面有太多的疑点,而她之前居然全部忽略了,还傻傻地去寻死,她决定了,她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
黑衣男人见翠花已经动摇,被口罩完全挡住的嘴唇悄悄勾起一个弧度,他从口袋里逃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翠花,“这是浓缩迷药,人体只要摄入一点,就能昏迷起码两个小时,摄入得越多,昏迷的时间就越长,只要将她们迷昏了,还怕报不了仇?”
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翠花颤抖着接过那瓶迷药,藏在被子底下,“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帮助我?”
黑衣男人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可惜藏在宽大的口罩下面,翠花根本就看不见,“因为,我们拥有同样的敌人。”
这时候,走廊上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说时迟那时快,黑衣男人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跃到窗口,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视野中。翠花瞪大了眼睛,这里可是四楼啊!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来,看护推门进来,见翠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疑惑地问道:“小姐,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没见人啊?”
翠花的手在被子底下捏紧了那瓶迷药,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啊,你听错了吧,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
看护咕哝一声,想是自己听错了吧,大半夜的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探病呢?于是她也没有多想,倒了开水服侍翠花把药吃了,就在旁边的看护床上睡着了。
这个夜晚,对某些人来说,是一夜好眠,但是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辗转反侧。
第二天,麻辣小队的人下班后来探望翠花,买了很多礼物,翠花看着傅雅一副对她关怀备至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外表漂亮得过分对人也很好的人,竟然有可能是害死沙单哥的真凶!
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着,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她决定要问个清楚,她希望,是她误会傅雅了,否则的话,她也想象不出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反正爸妈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她,沙单哥也去了,她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傅雅见翠花的气色还是很苍白,特意又让看护去买了很多补血的补品过来,她一定要照顾好翠花,一定要让她和郑沙单没死之前一样幸福。
几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会天,翠花突然问道:“傅队长,我能知道,沙单哥是怎么出事的吗?”
傅雅叹了口气,本来她不准备说的,但是既然翠花问起了,告诉她也好,就当是让她保留所有有关郑沙单的记忆吧,“他是去炸敌方的库房的过程中,没来得及跑到安全区域,炸药就爆炸了,然后就受了很重的伤,后来因为条件有限,一直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失血过多加上心脏衰竭而死的。”
“为什么没跑到安全区域呢?”翠花面上一副不解的样子,心里却炸开了锅,看来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没有骗她,沙单哥果然是死于爆炸。
“这个,战争上面的东西说了你也听不懂。”傅雅回避了翠花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想翠花知道那些肢体横飞血肉模糊的画面,而且郑沙单的死,她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她让郭凯延把所有的炸药都用上,扩大了爆炸的范围,郑沙单兴许就不会死了。
但是这话听在翠花耳里就变了味道了,她觉得傅雅是在心虚,因为是她故意炸死沙单哥的,所以她才会闪烁其词,瞒而不说,翠花更加确定傅雅和郑沙单的死脱不了关系。
翠花面上不动声色,对傅雅却冷淡了许多,她仍然和麻辣小队的队员们谈天说地,只是眼里却没了什么神采。傅雅以为她是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为了不打扰到她,就让麻辣小队的队员们各自回去了。
傅雅的这一举动,看在翠花眼里又变了味道,翠花觉得傅雅是害怕队员们说漏了嘴,才让他们回去的,心里对昨晚上那个黑衣人说的话又相信了一分。
有句话说得好,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盘踞着一条毒蛇,有些一辈子都不会苏醒,有些在某个时段某些事情过后,就会慢慢苏醒过来,露出尖尖的獠牙,喷出剧毒的毒汁,报复着想要伤害他的人。
或许,翠花的蛇,已经在慢慢的苏醒了。
傅雅和雷子枫出了医院门,就开车往傅家赶去,今天是三娘段月容的生日,她答应了三娘要带雷子枫回去吃晚饭。
雷子枫坐到驾驶坐上,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对傅雅道:“我觉得这个翠花有点奇怪。”
傅雅倒没看出翠花哪里奇怪了,于是问道:“怎么了吗?我觉得她挺好的呀!”
“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才觉得奇怪,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马上就眉开眼笑了,前后态度太矛盾了。”雷子枫皱着眉头说道,他的直觉很准,靠着他敏锐的直觉,曾经多次在战场上化险为夷,他也说不出翠花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就是觉得昨天的翠花和今天的翠花像是不同的两个人似的。
傅雅一向相信雷子枫的感觉,无条件的相信,听雷子枫这么说,她把翠花今天的表现,还有她说的每一句话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最后说道:“也许她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才强颜欢笑的,翠花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经过这件事,我算是知道了,内心烈着呢,她越是平静,内心越是汹涌,我看她其实也还是很伤心,受了打击的人,有时候行为反常也是正常的。”
雷子枫点点头,目前为止,也只能这么解释了,翠花的伤心欲绝做不了假,她生命垂危也做不了假,要说她有什么阴谋和企图,他都有点不相信。
两人很快结束了翠花的话题,雷子枫专心地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傅家门口。
段月容亲自到门口来接他们,亲热地挽着傅雅的手嘘寒问暖,在这个偌大的傅家,傅雅现在也只有在段月容面前才能感受到一点亲情了。
虽然是家宴,但是傅家家大业大,办得也很铺张,傅昊天和傅鑫亲热地和雷子枫谈论一些军事上的话题,特别是傅昊天,对雷子枫友好的那个样子,好像不久以前试图毁掉傅雅和雷子枫婚约的不是他似的。
“三娘,这是我和子枫送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永葆青春。”吃过饭,傅雅拿出买给段月容的生日礼物,是一颗钻石胸针,刚出来的新款,大气的设计很适合段月容这种中年美妇人。
段月容乐呵呵地接过,嘴里嗔怪道:“这孩子,什么永葆青春,三娘已经是老婆子一个了。”
“哪能呢。”傅雅笑嘻嘻道:“三娘在我眼里,永远青春貌美。”
任何女人都受不了这样的甜言蜜语,段月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当即被傅雅哄得乐得合不拢嘴。
傅雅送完礼物,姜景宸也送上了他的贺礼,是一串珍珠项链,“景宸祝三娘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段月容一向也不喜欢姜景宸,觉得他太虚伪太会装了,而且他一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外人,居然登堂入室将傅雅这个正牌的傅家小姐挤到了外面去住,真心是不知廉耻。虽然仍是极有礼貌地接过姜景宸的礼物,段月容的脸上却少了收到傅雅送的礼物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姜景宸看在眼里,眼神暗了暗。
要说姜景宸最近也算倒霉了,明明和姜莲什么也没有,却被人指两人有奸情,还被放到了网上,雷天娇也不理他了,打电话都是关机,他觉得老天真是在玩他,当年傅雅那么爱他,却也移情别恋跟了雷子枫,现在雷天娇这么爱他,却也因为一条不实消息而不理他了,虽然他如愿住进了傅家,傅家的人却看不起他,除了傅鑫和母亲以外,根本就没有人拿正眼瞧他,真是该死的不顺。
他的妈妈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媳妇,那他也算傅家的子孙了,这些傅家人,凭什么看不起他?
“三娘是不喜欢景宸的礼物吗?那三娘喜欢什么东西,景宸一定帮你买来。”姜景宸见段月容将他的项链直接塞回盒子里看也没多看一眼,反而当场将傅雅送的胸针别了起来,心里顿时气死了,打定主意要为难段月容一下。
“没有,我很喜欢,只是我今天已经戴了一串项链了,没办法再戴了。”段月容淡淡地说道,心里却在为姜景宸对她的称呼感到恶心,心想谁是你三娘,你以为你现在住在傅家就真的姓傅了啊?
“三娘是觉得景宸的礼物没有小雅的礼物值钱吗?”姜景宸换了一副深受委屈的可怜样子望着段月容,好像段月容就是个人神共愤的坏蛋一样。
正和雷子枫聊鲁金岛大战聊得正起劲的傅昊天被姜景宸的话打断,顿时就不悦了,咳嗽一声板着脸对姜景宸道:“吃饱了饭就回自己屋去,别在这打扰我和孙女婿聊天。”
姜若丝见自家儿子被公公嫌弃了,忙堆满笑脸对傅昊天道:“公公别生气,景宸是喜欢他三娘,和三娘闹着玩呢!”说着,同时用手肘推了傅鑫一把。
傅鑫此时正在想怎么才能套出傅雅关于林立留下的财宝的问题,被姜若丝一推,有点没反应过来,姜若丝又登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没错,今天是弟妹生辰,就图个热闹而已。”
傅昊天对傅鑫这妻管严的性子完全没办法,他心里对傅鑫有愧,为了弥补自己的亏欠,所以什么事都顺着傅鑫,就连姜景宸要住进来,他也无可奈何地顺了他的意。他就不明白了,以傅鑫的地位条件,想找多年轻貌美的姑娘找不到,偏偏要找个徐娘半老,还带着一特会来事的拖油瓶,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元老会的那些老家伙总拿这件事揶揄他,让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罢了。”傅昊天摆摆手,对雷子枫提议道:“子枫,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要不,去爷爷的房里再陪爷爷下两盘棋?”
雷子枫浅浅一笑,道:“爷爷有兴致,晚辈自当奉陪。”
傅鑫听到傅昊天和雷子枫的对话,心里一下狂喜起来,他正愁找不到办法支开雷子枫单独和傅雅谈话呢,傅昊天显然给了他一个现成的机会,于是他对傅雅道:“小雅,我也有话和你说,等下去我的书房吧。”
傅雅对这个父亲在母亲尸骨未寒,他就执意迎娶姜若丝的时候,就没多少感情可言了,她不知道和这个父亲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好谈的,只是他始终是她名义上的爸爸,她略微犹豫过后,还是轻轻点头答应了。
得到傅雅的首肯,傅鑫满意地带着姜若丝离开了,傅昊天也带着雷子枫去了他的书房里下棋,老爷子和老大都走了,其余的人也纷纷告辞,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段月容担忧地看着傅雅,她知道自己这个婆家大哥对傅雅根本就没什么父女感情,尤其是在姜若丝嫁进来以后,更看不到傅鑫对傅雅的好脸色,她担心傅雅会被傅鑫为难。
傅雅宽慰地拍拍段月容的手背,“三娘,你别担心,我们始终是血肉相连的父女,现在大家都离开了,你快和三叔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段月容听傅雅这么说,心里稍安,随即啐她一口,“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正经了,老夫老妻了还过什么二人世界哦!”
傅雅嘻嘻笑着走开,回到自家的院子,也许现在不能说是自家的了,傅雅直奔傅鑫的书房,她只想快点把事情说完了然后和雷子枫回去,这个地方她不想再多待一秒,却在走廊上遇到姜景宸。
傅雅对姜景宸最近的所作所为越来越感到恶心,尤其是刚才,他竟然还想为难三娘,这让傅雅对他讨厌到了极点,当即也不想理他,越过他就往前走。
“小雅!”姜景宸一把拉住傅雅。
傅雅一个条件反射的动作,手腕一翻,一扣,就捏住了姜景宸的手腕,轻轻一扭,姜景宸的冷汗就下来了。
“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傅雅狠狠地甩掉姜景宸的手腕,像甩掉什么垃圾一样。
“小雅,你恨我对不对?没有爱,哪来的恨?小雅,你一定还是爱我的!”姜景宸揉了揉被傅雅拧红的手腕,一脸的深情款款。
“姜景宸!你别再秀下限了行不行?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傅雅气极反乐,她从来没见识过这么不要脸得理所当然的人,她甚至怀疑,以他的智商,真的管得下来一个公司吗?
“好,好,我们不谈以前的事情。”见傅雅抬腿又要走,姜景宸连忙说:“小雅,我想请你帮个忙,这几天天娇不理我,打她电话也是关机,你帮我给她说说好话行不行?”
“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好笑死了,一个是鸠占鹊巢的女人的儿子,一个是从小斗到大的对头,她有那个爱心还不如捐给红十字会。
“我,我是你大哥啊,小雅,你也希望大哥能幸福吧?”姜景宸见傅雅不愿帮他,忙又抬出了兄长的身份。
“不好意思,我对你的幸福没兴趣!”傅雅狠狠地回了一句,迈开长腿越过姜景宸大步流星地走了,她此时深刻地意识到,姜景宸和雷天娇果然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真tmd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来到傅鑫的书房门口,傅雅敲了门,傅鑫开门让她进去,天下红雨似的竟然亲手给傅雅冲了一杯咖啡,面对突然扮演起慈父的傅鑫,傅雅都有点不习惯了。
“小雅,住在雷家还习惯吧?”傅鑫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
傅雅微微皱了皱眉毛,淡淡道:“还好,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傅雅的丝毫不给面子哽得傅鑫心里一堵,肚子里准备的一大堆温情的话语瞬间作废,这个死丫头,真是越长大越不讨喜,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父亲说话,他几乎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但转念想到今天的目的,傅鑫还是忍住了,试探地问道:“小雅,你妈去世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你今天怎么大发慈悲想起我妈来了?我是不是要代替妈妈对你说声谢主隆恩?”傅雅冷哼一声,嘲讽的话脱口而出。她已经足够了解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东西,如今突然提起妈来了,说他是念旧任谁都不信,肯定有什么见不到人的目的。
“小雅,你别这么说,我和你妈妈始终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我就是问问。”傅鑫做出怀念亡妻的样子,为了能套出林立留给傅雅的宝藏,他是忍了又忍。
“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傅雅冷眼看着傅鑫,那眼神好似要把傅鑫冻成冰渣,“你心里有过我妈吗?傅鑫,别让我把你看得更低!现在你和你隔壁那个情妇终于可以双宿双飞了,你还问我妈妈干嘛?你还管我做什么?”
“傅雅,你不要得寸进尺!”被傅雅这样指着鼻子骂,绕是傅鑫提前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也终于忍不住了,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傅雅横眉怒对,“再怎么我也把你养这么大,你要嫁给雷子枫我也是全力支持你,对你这个女儿,我自认没有任何的亏欠!”
傅雅只是冷笑,看看,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这就是她的妈妈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我只问你,你妈去世之前,到底有没有给你留什么话,或者留什么东西?”傅鑫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既然温情牌打不了了,他不介意用点强势的,如果林立真留有遗产,他可不能让傅雅独吞了。他想起,林立嫁给他的时候,没有一分的嫁妆,那时候他年纪小,比较天真,再加上也喜欢林立,就没有在意也没有过问。结婚以后,从没见过林立和她的任何家人来往,他曾经以为她是个孤儿,可是这也说不通,林立的行为举止大方得体,对傅雅从小的教育也是严格按照豪门家族的千金来的,这根本不是一个孤儿能做到的,他觉得自己被林立骗了,林立的背后,一定有个大家族,她一定有很多的财宝。
男人对三样东西最没有抵抗力,财富,权利,以及女人,虽然傅鑫现在的财富地位都已经很高了,但如果能得到更多,谁又会不想呢?
傅雅察觉到了傅鑫不同寻常的地方,他今晚一直在问她妈妈有没有给她留什么东西,她记得上次,他也问过她送给雷爷爷的那把剑的由来,难不成他以为那把剑是妈妈留给她的?难不成他还在想着吞掉妈妈的财宝?
这真是太可笑了!
“我妈是为什么原因去世的,想必爸爸你比谁都清楚,妈妈怎么可能有机会给我留什么东西?”傅雅此时是真的生气了,傅鑫平时为了姜若丝母子俩委屈她,忽略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已经过世的妈妈身上!她真想挖开这个人的心看看,看他的心是什么材质做的。
“你别骗我,你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会不留东西给你?对了,你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你妈妈不是送了你一块玉佩吗,你给我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地图或者密码之类的东西。”傅鑫一心认定林立有宝藏,而且傅雅已经得到了,只是不想拿出来与他分享而已,但是傅雅做得非常的小心,他查了她的银行账户,里面只有可怜的几百万,但是他并不会因此就认为傅雅没钱,她一定是将林立的钱财转移了。
傅雅震惊地看着傅鑫,他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让她感到恶心想吐,正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能与姜若丝姜景宸之流相处甚欢了,原来他们都是同一类人,自私,肮脏,没下限的人。
“你就老实告诉我,上次送给雷老爷子那把剑是不是你妈留给你的,你妈妈是不是给你留了大笔的财富?你妈妈是我的妻子,难道她的东西不应该留给我吗?”见傅雅还是不肯说,傅鑫干脆把话挑明了,他一定要得到那笔财富,他真后悔当初没有好好查查林立的身世,竟然被同被而眠的妻子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我妈什么都没有留下,就留下了一把骨灰,现在正埋在阴冷的地底下,你要不要去把它挖出来?”傅雅觉得自己今晚冷笑得嘴角都僵硬了,她真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一心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垃圾,她和傅鑫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她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拉开了房门。
没想到手刚搭在门把上,傅鑫就抓住了她的手,一个反绞,傅雅的手就脱离了门把,傅雅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傅鑫要和她动手,她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泄掉了傅鑫的力道,她的手又重新搭到了门把上。
就这样,父女俩在狭窄的书房里比起了格斗术,傅鑫有着中将的军衔,身手也是非常了得,但他始终年纪大了,这几年坐办公室又缺乏锻炼,很快就落了下风,有些应接不暇了。
傅雅始终念着傅鑫是她的父亲,所以动手的时候控制了力道,仅是防御而已,但也同样让傅鑫满满招架不了,三分钟过后,傅雅成功地将傅鑫隔开,伸手拉开了房门。
门外,姜若丝站在那里,看到傅雅出来,脸上的表情有少许的尴尬,“我听里面有声音,就过来看看。”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着。
傅雅看都没看她,径直朝客厅走去。
她实在是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个家了,这里已经成了别人的家,所有的家具摆设和装修格调都换成了姜若丝喜欢的样子,院子里小时候傅鑫亲手为她绑的秋千,和妈妈种的葡萄,也一并被拆了去。这里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家的味道。
“枫哥还在和爷爷下棋?”傅雅来到客厅,见客厅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佣人在做清洁,就问那个佣人道。
“是的呢。”那佣人停下手中的事,恭敬地答道。
傅雅点头表示她知道了,想了想,就往傅昊天的书房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见雷子枫朝这边走了过来,傅雅忙小跑几步,走过去问:“棋局结束了?”
雷子枫自然地将傅雅拥进怀里,语气柔和道:“是啊,你爷爷下棋挺厉害的。”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了,我去向三娘告个别,我们就回雷宅。”傅雅伏在雷子枫的怀里,语气有些生硬地说着,她今天晚上被傅鑫气得不轻,彻底断绝了心里对他那点本就薄弱无比的父女亲情,在这个家里,她唯一挂念的就是三娘段月容了。
雷子枫虽然不知道傅鑫到底和傅雅说了什么,让她如此的生气,但是他理解傅雅此刻不想留在傅家的心情,就陪着她去向段月容告了别,然后一起离开了傅家。
直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雷子枫才担忧地问道:“你爸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傅雅早就习惯了向雷子枫倾吐自己的心事,此刻她也没有隐瞒,小脸皱成一团,气愤地说道:“我爸太不可理喻了,他竟然怀疑我妈妈给我留下了大笔的财富,让我把财富交出来与他共享,真是太可笑了!”
雷子枫听了,一边摸着傅雅的头顶安抚,一边想了想问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傅雅叹口气,“因为上次送给爷爷的那把剑吧,他以为是我妈留给我的。”随即语气又冷了下来,“别说我妈没来得及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就算是留下了,我也不会给他。”
“对不起,因为那把剑,让你受委屈了。”雷子枫紧紧地把傅雅拥在怀里,愧疚地说道。当初让傅雅去献那把剑,也是为了让爷爷更加喜欢她而已,没想到却给她留下了那么大的麻烦,“要不,这件事让我来解决吧,毕竟是因我而起。”
“不用,反正我马上就不是傅家的人了,傅鑫奈何不了我的,不理他就是了。”傅雅回抱着雷子枫,却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实在不想雷子枫参与进她家里的这些恶心事,雷子枫应该把精力放在部队里,放在战场上,去尽情实现他的价值,而不是处理这些破事。
雷子枫知道傅雅的想法,也没再提这个话题,转而坏笑着揶揄道:“雅雅这么说,是想让我快点娶你吗?”
傅雅也不是省油地灯,当即娇羞着说:“是啊,人家好想嫁给你哦!”
“噗……”雷子枫忍不住先笑出了声,虽然傅雅偶尔的撒娇是生活的调味剂,但他还是比较喜欢她原本的样子。
这厢,傅雅在雷子枫的安慰和逗弄下,刚刚雨过天晴,那厢,傅鑫却气得吹胡子瞪眼,傅雅这个不孝女,竟然敢忤逆他,还和他动起手来,最主要的事,他竟然打不过傅雅了,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更是怀疑傅雅是因为他说破了林立留给她财产的事,让她恼羞成怒了,毕竟,以前傅雅虽然言语上顶撞他,还真没和他动过手。
傅鑫一巴掌拍到桌面上,实木的桌子发出一声闷哼,桌面上的茶水杯被拍得跳了起来,发出一声声脆响。
“鑫哥,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站在门口的姜若丝赶紧进去扶住傅鑫,刚刚被傅雅无视了,她也很生气呢,只是傅雅再怎么也是鑫哥的亲生女儿,在没有拿准傅鑫对傅雅的态度以前,她还不敢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这个不孝女,老子白养她这么些年了!”傅鑫被姜若丝拉住,没再对着桌子发火,但是脸上盛怒的表情却没有消退。
“小雅还小,女孩子难免任性一点,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姜若丝一边帮傅鑫拍背顺气,一边柔声劝道。
她并不知道傅鑫为什么和傅雅吵架,反正自从她嫁进来,他们父女俩说话就没再和气过,当然,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她巴不得傅鑫对傅雅的印象越来越坏,这样傅鑫就会转而疼她的儿子姜景宸了。
“算了,下次再收拾她。”傅鑫发泄了一通之后,心里顺了很多,转而对姜若丝说,“对了,刚刚景宸好像惹得老爷子不高兴了,老爷子还健在,现在傅家下一代家主的人选还没落实下来,你让那小子给我安分一点。”
姜若丝见傅鑫对姜景宸也有点意见了,连连保证道:“鑫哥放心,我已经说过他了,他不会再犯了,他其实是为雷天娇的事情心烦,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这碗媳妇茶。”
傅鑫瞪她一眼,喝道:“雷家那丫头有什么好的,小雅和雷子枫的婚事在先,你再让你儿子和雷天娇搞在一起,那不是乱了辈分嘛?我不同意!”姜景宸愿意和谁在一起都不关他的事,但是和雷天娇一起就是不行,凡事只要妨碍到傅雅和雷子枫成婚的,都是绊脚石,都要清除!
姜若丝被傅鑫这么坚决的态度吓到,嘴角一撇,就一副要哭不哭委屈至极的样子,“鑫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景宸?我知道景宸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需要关心他,可是你也要看在我不求名分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把他哪怕当半个儿子呀!为什么小雅和雷子枫在一起你就支持,景宸和雷天娇在一起你就反对了呢?”
其实姜若丝也不是很喜欢雷天娇,但是她就是要争一口气,如果说傅家需要结合雷家的权势地位,那姜景宸取雷天娇也是可以的啊,凭什么就只能傅雅嫁给雷子枫了?而且她看得出,傅鑫对这件婚事持高度赞同意见,就连当初傅昊天要悔婚的时候,傅鑫也是去帮傅雅说了许多好话的,她就是不明白了,自己儿子哪点比不上傅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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