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王密谋谋反,只是皇上和重臣的猜测,证据并没有拿到。
三皇子和凌霄烨去了荆州半个月,期间还没有来过一次消息。赵从安和颜太妃的出逃,几乎不用多想,皇上也知道她们心虚了。
“找德容过来。”皇上大怒,逃?他倒是要看看,赵从安和颜太妃能逃到哪里去?
当年皇上年纪小,在宫中贪玩,被一个混入宫中的刺客盯上,正巧颜太妃遇上,她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了一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后赶到的御林军捉住了刺客。
颜太妃无子女,性格温温柔柔,在宫中不争不抢,太后念她救太子有功,对她颇为照顾。不过因为颜太妃并不得宠,在宫中一直是不起眼的嫔妃。先皇驾崩后,太后看到她才想起当年的事,于是在太后的维护下,颜太妃成为留在宫中唯一的嫔妃。
能留在宫中养老的先帝嫔妃,结局都不会太好。颜太妃却因为太后和他照顾,过得不错。而颜太妃本人也知趣,竟然主动放弃宫中的荣华富贵,愿意上山诵经念佛为先皇祈福。
为此,颜太妃无论是在百姓的口中,还是在朝中官员眼里,都是良善之人。
“老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吠。话儿俗理不俗,朕倒是看看她能蹦跶多久?”皇上冷笑自言自语。
偌大的御书房只有皇上一个人,他的话并没有人听到。
“居然跑了好几日才被发现?这么说,我们刚下山,赵从安和颜太妃就打着去庵里修行的名头直接遁走了。”林清浅搓着双手感叹,“跑得还真快。”
“三皇子聪慧多智,不过性格太软绵,并不是调查陈庆王最好的人选。凌霄烨看似不着调,但他脑子够用,行事又大胆,往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们联手去了荆州,陈庆王会吃了他们大亏。”赵从安和颜太妃出逃,完全在赵景云的意料之中,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两个女人而已,他并不在意。
“如果三皇子和凌霄烨拿到陈庆王密谋谋反的证据,皇上是否会出兵拿下陈庆王?”林景行担忧地问。
如果开战的话,百姓可就要受苦了。他们在平阳城,是否被牵连,也不好说。
也许,平阳城的百姓也得服兵役,百姓的赋税也得加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林清浅也忍不住轻叹。
“皇上拿到陈庆王谋反的证据,他也会隐忍不发,他会让三皇子和凌霄烨坐镇荆州,故意吊着陈庆王。”赵景云叹息一声,“国库支撑不起一场战争,皇上他怕!”
林清浅和林景行面面相觑,国库居然空虚到如此地步,也不知户部是如何管理钱财的?
“我们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是否不妥?”林景行担心地问。
“陈庆王谋反,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赵景云冷笑,“本王和王妃在京城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还得继续留在京城里受人摆布?既然定了后天出发,只要不下雨或者下雪,一定会按时归去。”
“我这就派人通知三叔祖他们。”林景行放心了。入京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偏偏他的身份不足以护在林清浅和靖越王身边,每一次听他们回来讲述事情经过,他都有种无能为力的挫折感。
还是回去好,平阳城是靖越王的封地,那儿才是王爷的地盘。
老三房得到消息之后,大房和四房该收拾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早就被靖越王的人运去了码头。所以他们只要准备好软细被褥就行。
二房和三房的人隐隐有些高兴。
林焕信兄弟二人还不知自己和老宅子交好,已经被父母兄长知道,兄弟二人假仁假义挽留了林凡生和林潘氏一番,“爹,娘,你们年纪大了,还是别远离故土好。大哥和四弟愿意去平阳城,我们拦不住,你们二老就留在京城里,让儿子尽孝可好?”
林凡生冷眼拦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涌起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一切都怨他,是他一味沉浸在林如是离世的打击中,从而忽视了对儿孙的管教。两个儿子走岔道,他当爹却在儿子面前一点儿威信都没有。他真的太难受了。
“你们好自为之吧,老宅子那边并不是你们能攀附得上的。”林凡生等不争气的儿子表演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
“爹!”林焕信一肚子话被林凡生一句话堵在了嗓子眼,他有些难堪,又委屈地看着自己父亲。
他为什么和老宅子那边交好?难道他不知道老宅子难缠吗?
父母、大哥和老四一心想跟着靖越王走,可他们也不想想,平阳城再好,
还能好过京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才不愿离开京城去平阳城了。
老宅子那边答应给他儿子腾出一个国子监名额,林凡生自命清高,一项不屑走歪门邪道,害得家中小辈一直跟着受苦。
他们这一辈已经废了,他不愿意自己儿子和自己一样碌碌无为。所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妥协了。和他一样选择妥协的还有老三,他为了儿子,亲近家族,有何不可?
“爹,老宅子再不好,也和我同出一脉。常言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大伯既然......”
“各有志,但愿你们今后不会后悔。我不会拦着你们,但有一点儿,至此之后,你们兄弟是分了家的,但凡你们在京城之中遇上难事,也别想找你大哥和老四出力。同样,你们也只当爹娘已经死了,我和你娘有老大和老四养着,不用你们说什么尽孝。”
“爹。”老三震惊地站起来,“为了三房兄妹,你连自己亲儿孙都不要了吗?”
“和三房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林凡生冷然地回答,“你该知道,我和老宅子那边关系如何,既然你们选择了他们,就等同于放弃了爹娘。常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也不用假仁假义满口道义。”
天下哪有这样的爹娘?林焕信和林焕辟激动地满脸通红。
“娘,你劝劝爹。”林焕辟不高兴地盯着林潘氏。
当娘的一般都心软,林潘氏早就泪流满面,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儿子错得离谱,她还是有些不舍。她在林焕辟的催促下,忍不住扭头看了一旁的林凡生。
林凡生回她一个严厉的眼神,“慈母多败儿,你就当没有生过他们两个。”
“爹。”林焕金还想劝劝他。
林凡生忽然发怒,“老大、老四,今日我说的,也是你们需要记住的。你们兄弟二人以后相互扶持,我们这一房没有吃里扒外的东西。”
大家长发怒,所有人全都沉默了。
林潘氏低低地哭泣,终于没有开口相劝。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一夜。
第二日,老三房的气氛也很低迷,二房和三房媳妇,包括儿孙,都没有露面,连午饭都是从厨房直接领回房吃的。
林潘氏见状,沉闷难受的心情忽然开通了。是呀,儿大不由娘,两个儿子果然是白眼狼,为了那点儿争执,连亲爹娘都怨上了。
分开也好。
吃完饭以后,王府就过来接人,说第二天一早启程。
林凡生二话没说,二房和三房的儿孙不愿意露面,他更干脆,直接吩咐大房和四房将软细东西收拾好,上了马车就走。
林潘氏磨蹭一会儿,二房和三房也没有人露面,于是,她也彻底死心了。
林凡生带着两房儿孙到了王府后,依旧住在原来的院子里。关于家中的争执,他们一个字也没有在林清浅面前提及。
“路上要坐好几日马车,马车颠簸,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住。”林潘氏看到林清浅,所有精气神又回来。
“又不用急着赶路,回去的时候,让马车放慢些就好。遇上镇子,我们还可以下去歇歇再走,边走边玩,不会太累。”林清浅笑眯眯解释。
林潘氏听了直点头,终于放心。
另一边,林凡生特意问了林景行,问以后谁上山给林如是夫妻上香烧纸。
“王爷已经安排了人专门守着,那边的庄子也有人,不用担心。”林景行大方地解释。
林凡生欣慰地点点头。
第二日清早,大家用过饭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赵无双就不请自来。
赵无双带了不少吃的玩的给林清浅,她是特意来为林清浅送行的。
对于京城中唯一的闺蜜,林清浅也有些不舍。
“下一次见面,还不知什么时候?”赵无双叹息。
“你要是想念我,可以去平阳城游玩。”林清浅还没有离开,就发出邀请。
赵无双眼睛一亮,“对呀,要是父王再盯着我,我就离家出走,去投奔你。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嫌弃我。”
“放心,保证不会嫌弃你。”林清浅噗嗤笑出声。
“这是你要的,等我走了以后再打开。”林清浅笑着说,顺手接过初心递过去的一份绸缎包裹的礼物。
赵无双笑着点点头。
时辰不早,大家在赵景云催促下,各自上了马车。
从京城里带回平阳城的礼物,已经提前送去了码头。他们一行人算是轻装上阵
,几辆马车边,是训练有素的戎装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