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为之祭奠
安然走在前方,他本就心情不好,韩刀还一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像个尾巴似的,跟着安然走过半个小花园。
安然忍不住停下,转过身怒目,“你跟着我做什么?”没瞅着他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么。韩刀是死士,不该暴露行踪,如今一身黑的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身边,这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他们司礼监和暗刹门勾结在一起了。
“有件事情,我在考虑应不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安然问道。
韩刀回答:“徐太公回金陵后,将徐居振与徐德浩两人安排外出做事,彻底隔离了他们与金陵的关系,怕是厌弃了。”
“这没什么吧,我干爹也将大哥暂时冷处理了,这都是做给皇上看的。”他以为韩刀想说什么呢,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人自然就回来了。
“可现在徐居振与徐德浩死了。”
“死了?!”安然张大了嘴,立刻撇清关系道:“怎么死的?寻仇啊?与我们司礼监无关!”
韩刀向安然使了个眼色,要他小点声,小心被别人听到。安然会意,他连忙领着韩刀来到花园墙角一处偏僻的假山处,瞅着四下无人后,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这个节骨眼上徐居振他们死了,是个人都会怀疑是司礼监所为吧。
“放心,司礼监与这事没有牵扯,”韩刀问道:“中秋过后,皇上会派你去原西办事吧?”
“……”怎么一个个都知道这事?安然点头,“嗯,是与他国外交上的问题,大凤国与我国有商贸往来,今年通往大凤国的货船遇上海难,船沉了,货物也没了。”其实这件事无非就是商讨责任与赔偿的问题,以前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最多就是两国讨价还价,再多付一笔银子,然后发货。
韩刀道:“大凤国向我国买的商品中有茶叶和布匹,它们的原产地是金陵,其供货的皇商是金陵徐家。徐太公将徐居振与徐德浩外派做的事,就是与大凤国的通商贸易。”
“呃……”安然想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徐居振父子俩在那艘沉船上?”
“就是这回事。”韩刀回答:“船上的人都遇难,尸沉大海了。”
“这……太巧合了吧。”安然不相信的道:“你确定这真的是海难?不是人为想要他们的命?”
“至少在我的调查下,这是一场海难,两国各有伤亡。”韩刀这次被外派,就是调查商船遇难一事。
“皇上知道吗?”
韩刀据实以告,“遇难者的名单已经在皇上手中了,可我想他不会在意这件事。”
深夜闵府内
闵严从新科榜眼,高高在上的侍郎大人,因休妻案被贬为六品员外郎,徐简之死闹得满城风雨,闵严成为了全帝都的笑柄,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的话题。
闵严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因为在他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只想替心爱之人报仇。
此刻已是后半夜,夜深人静,闵严独自一人在府中的长廊上走过,他手中提着四个包裹,那包裹上有鲜红的血迹,好在此刻院子里没人,小厮下人们都已经睡下,若是有人看见闵严这副模样,会吓得以为自家老爷鬼上身了。
闵严走进书房,前不久在他书房里设下一个小暗门,暗门里是一个密室。密室里没有其它,只有一个灵位,灵位上写着“爱妻陆珊珊”。
闵严走到灵位前,伸手触摸这灵位上的字迹,仿佛那就是陆珊珊的面庞,“姗姗,我来看你了。”
“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当年那些欺负你的人,全死了。”闵严说着,将手中的四个包裹放在灵位前的供桌上,他打开包裹,那包裹里面是四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些人头分别是徐居振,徐德浩,徐简和甄氏,甄氏因女儿徐简之死一病不起,神神叨叨,在得知徐居振与徐德浩遇海难后,她整个人都疯魔了,一直喊着求陆珊珊放了她,不要杀她之类的话,后来在一个打雷闪电的雨夜里,甄氏死了,她是吓死的。
徐简的头已经腐烂,她与甄氏被人挖坟砍头,徐居振与徐德浩在原西的船上就已经被杀,那个名为韩广的神秘男子,将四人的人头交到闵严的手上,完成了与闵严之间的协议。
闵严的面前摆着四个人头,他深情的看着灵位,气氛诡异极了,“姗姗,他们都死了,你很高兴吧。接下来就是那帮阉狗了,可惜这里是帝都,阉狗不是那么好动的,不过你放心,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筹谋,所以不要着急,一定要保佑我……”
四皇子府内,皇甫恒没有睡下,他在等韩广的到来,除此之外,陪在他身边的还有林恩与安孔。
林恩不懂皇甫恒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徐居振已经是个弃子,不去理会就行,何必赶尽杀绝?如今他们正在韬光养晦,若是被人察觉到徐家长房的死于他们有关,那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林恩不解的问道:“四皇子殿下,发生这么多事,那个闵严未来的仕途已经毁了,您为何还要在他身上浪费功夫?”
“别人都与你有相同的想法,认为闵严没前途了,”皇甫恒道:“可他身上有一样外人没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仇恨。”皇甫恒轻声道:“他心中有巨大强烈的仇恨,他无父无母,深爱未婚妻陆珊珊,可徐家长房将陆珊珊嫁给宦官,司礼监安然将陆珊珊折磨得不成人样,如今徐家长房已死,闵严下一个仇恨目标会是谁呢?”
“安然……司礼监?!”林恩下意识的道。
“没错,司礼监。闵严被贬沦为笑话,司礼监也会认为他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而有所松懈,我们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提供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与司礼监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皇甫恒说着,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安孔,“到时候司礼监大总管之位,就归你了。”
“多谢四皇子殿下提拔。”安孔阴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的迫不及待。
这时韩广推门而入,走进屋中,他向皇甫恒道:“殿下,我回来了。”
皇甫恒点点头,“这几日辛苦你了。”
“您交代的事情我已全部办妥。”这几日韩广离开帝都,前去原西,混入商船,乘暴风雨的天气制造海难,砍下徐居振父子俩的人头,然后他又前去金陵,在雨夜里扮作水鬼,吓死甄氏。他掘坟挖尸,凑够徐家长房的四颗人头,接着赶回帝都,交到闵严的手中。
皇甫恒问道:“没有引起怀疑吧?”
“殿下放心,我与韩刀同出暗刹门,知道韩暗刹门办事方式与调查方法,所以我可以应付,韩刀已经从原西回来,他没有查出疑点,商船遇难是个意外。”
“有劳你了。”
林恩道:“殿下,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了,等。”皇甫恒靠在椅子上道。
“等?”林恩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大费周章的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等吗?
“现在为时尚早,安然才刚刚接触安道的差事,我们要等他彻底接手,被父皇信任,再进一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