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祠堂
陈远陌走进陈府,跟着管家陈禄前去正厅,一进门,只感觉里面气氛严峻,当家者陈瑾儒正铁青着脸坐在正位上,旁边依次站着陈季修,陈季然,郭氏,及其子女们。
&父,我回来了,”陈远陌清了清嗓子说道。
&居然敢有脸回来?!”还不等陈瑾儒发话,陈季然率先开口问罪道:“你瞧瞧你,你都闹了些什么事来?!”
&亲,你是知道的!”陈远陌面上一副失望的样子,他大声说道:“玉竹嫁去安国候府不会幸福的,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去送死,那安策小侯爷……”
&障!你胡说些什么!”可不能让这个野种将真相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否则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家中立足?!陈季然气愤不已,扬起手就要猛扇在陈远陌的脸上。
可陈远陌怎肯任由人打,他直接抬起手,将陈季然的巴掌挡了下来。这种反抗的举动,顿时让其他人惊呆了,这世道上哪有儿子朝父亲动粗的道理。
&账!”陈季然气得不行,“你这是要造反吗?!”
&陌!你太放肆了!”陈瑾儒实在看不过眼,给予警告。
&对不起,祖父……”陈远陌垂下眼睑,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父亲也敢忤逆!你这逆子!”陈季然刚才被儿子拨了面子,现在更是要讨回来,“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你就不知道谁是你老子了!”
怕是这种刑罚早就准备好了,因为旁边的嬷嬷手中就握着一鸡毛掸子随时候着呢,陈季然直接将那鸡毛拿了来,就要往陈远陌身上抽。
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的陈玉兰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弟弟被打,眼见鸡毛掸子就要抽上去了,陈玉兰立刻冲上前去,挡在陈季然的面前,双手拉扯着陈季然的胳膊,阻止他的行为,“父亲,不要,不要打远陌,他不是故意的,您原谅他吧!”
&账!你们姐弟俩一个个的都不听话吗?!”陈季然的力气比陈玉兰大得多,他胳膊一摆,就将陈玉兰甩了出去,陈玉兰的脚跟一下子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倒。陈远陌立刻侧着身子,将陈玉兰扶住,恰巧这时,陈季然的鸡毛掸子抽下来,抽了个空,狠狠的打在地上,啪的一声巨响。
陈季然怒得双眼发红,“你这孽障,居然敢躲?!”
&亲……”陈玉兰刚想要求情,却看见正厅门前有个人影缓缓的走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玉……玉竹?”
陈玉兰的话引得众人全都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人走了进来,这人就是嫁去安国候府的陈玉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瑾儒大吃一惊,他是得到消息陈远陌跑去安国候府闹,可怎么也料不到陈玉竹居然会在出嫁当天回娘家啊!
&父,我把玉竹也带回来了……”陈远陌蹭的一下,跪在地上,低着脑袋,等候发落。
&这不关二哥的事,”陈玉竹陪着他一起跪下,哭着解释说道:“是我……是我求二哥带我回来的,那安策小侯爷死了,安国侯夫人骂我扫把星,骂我克夫,我会被他们折磨死了……”
&了?”陈瑾儒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他不禁再问一遍,“你说什么?”
&父,那安策小侯爷有痨病的,他死了,婚礼当天他死了……”陈玉竹委屈的哭了。
&算如此,你也不该回来!别人怎么看我们陈家?!”陈季然责怪道。
陈玉竹抬头,看向这个所谓的父亲,内心愤恨极了,陈季然将她软禁多日,还对自己下药,扔进花轿里,都说虎毒不食子,可陈季然是让她去送死!
陈玉竹那毒怨的眼神让陈季然心里发凉,他厉声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还有理了不成?!”
&亲!您明明知道安策小侯爷有痨病,却还将我嫁过去,如今女儿得以回来不再受苦,你非但不高兴,反而怪罪于女儿?父亲,玉竹是您亲生的吗?”陈玉竹双眼含泪,语气酸楚,着实可怜极了。
&你满口胡言!”陈季然拉长了脸,坚决不会承认的。
&父……祖父,您要为玉竹做主啊!”什么父亲,什么父女之情,在陈玉竹这里狗屁不是,她在安国候府任人打骂,任人羞辱,要跟一个死人拜堂洞房,这一切不都是拜这位父亲所赐。
&账!你还不快点闭嘴!”陈季然刚要阻止,却被陈季修打断了话,他道:“二弟,你为何不让玉竹说下去?难不成你心里有鬼吗?”
&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祖父,祖父为你做主。”事态严重,陈瑾儒必须知道事情经过才能想办法应对。
不顾陈季然那警告的眼神,陈玉竹将这几日所发生之事全盘托出,从不小心偷听到陈父亲母亲的对话,一直到自己在安国候府昏迷两次,在四皇子皇甫恒的安排下得以回来。
陈季然隐瞒众人,软禁陈玉竹,也不给马氏很好的治疗,不就是怕安策小侯爷有痨病一事被人察觉,然后被指指点点么。马氏一开始是为陈玉兰拉线,她是有心要害陈玉兰,要是被老太爷,被大方的人知道了,马氏有此等狠毒的打算,陈季然也会被连累。可现在事情依旧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捅了出来,而且是最坏的情况下。
陈瑾儒的脸色难看极了,陈季然跟个缩头乌龟似的,缩着脖子,哪儿敢面对自己的父亲。
&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还不快给我跪下!”陈瑾儒气得要命,居然从陈季然的手中抢过鸡毛掸子,一脚踹在陈季然的膝盖处,陈季然被迫跪在地上,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一下,两下,三下,……陈瑾儒的狠狠的往陈季然的身上抽着。而畏惧父亲的陈季然,只得咬牙忍受,连句求饶的话也不敢多说。
陈远陌冷冷的看着陈季然在那边挨打,眼里一片寒光,刚才陈季然还想拿鸡毛掸子抽陈远陌呢,估计做梦也没料到这最后是抽在他自己身上。
见跪在地上的陈季然面色发青,嘴唇发白,头冒虚汗,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对此陈玉兰实在看不下去,刚准备上前阻止,却被身边的陈远陌拉住。陈远陌低声劝道:“现在祖父还在气头上,你要是过去,估计连你一块打了。”
&是……”陈玉兰回头看了一眼陈远陌,见他双眼满是担忧,陈玉兰抿了抿嘴,只得打消念头。
跪在另一旁的陈玉竹别说阻止了,她内心恨不得陈瑾儒将人打死才好,她为了不被连累,还又往旁边移了移,免得被不小心抽着。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们,大房的陈季修他们,都在看陈季然的笑话,怎么可能去阻拦。而老夫人与马氏还病卧在床,没在正厅。如今正厅黑压压的一片人,居然没一个站出来帮他说情。
正直壮年的陈季然就这样硬是被陈瑾儒给打得倒在地上,昏了去。
看到人已昏迷,陈瑾儒这才放手,他看了一眼陈玉竹,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她不回来,他们陈家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此时没发生过,可偏偏陈玉竹回来了,带他回来的人是陈远陌,其实陈瑾儒最想收拾的人是他们两个,可是他没有理由动手,所以干脆将气全都发在同样做错事的陈季然身上了。
&亲,二弟似乎伤势严重,我看还是请大夫诊治一番吧。”人都昏死了,陈季修才假惺惺的出列,询问道。
陈瑾儒看着地上的陈季然,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不争气的东西!尽会给我找麻烦!”
&伯,”陈远陌开口插话道:“顺便为四弟请个大夫吧,他被人打得浑身是血,那些安国候府的人,下手太狠了。”
&你管好你自己吧!”陈瑾儒冷哼道:“你跑去安国候府大闹,有没有考虑过我们陈家的名声?你给我跪去祠堂反省,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是。”
&于你,玉竹,”陈瑾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玉竹,这孙女嫁去安国候府本就是他们陈家吃亏,如今又惹得这些事情来,真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了,“你先回你的院子去,一步都不准踏出来,明白了吗?”
&知道了。”陈玉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只要不被送回安国候府,那都是好的。
去祠堂反省这种惩罚,对陈远陌而言已经很轻了,他还本想着受到一顿抽呢,不过还好,有人替他挨着了。
陈玉兰本不放心自家弟弟,想陪着他一起过去,陈远陌怕被大房人在陈瑾儒耳边嚼舌根,便婉拒绝了,让陈玉兰回屋好好呆着,并且嘱咐她,这几日就安心呆在自己院子里,哪儿都别处去。
送走陈玉兰,陈远陌在小厮的陪同下,朝着祠堂走去,半路上恰巧遇见了迎面走来的陈远云。
&陌,你没事吧……?”陈远云一脸的焦急。
陈远陌面上一冷,质问道:“大哥,是你向祖父告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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