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煦柔和,榕树新绿的嫩叶在阳光的照耀下,绿油油的逼人的眼。几只雀儿在榕树枝上来回蹦跶,发出清脆空灵的啼鸣,恍若天籁在飘荡萦绕。
两条九纹龙跃出池塘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然后“噗嗵”一声跌进水里,不一会又在水面冒出头,小嘴一开一合,吞吐着明净的池水,呆萌的模样甚是喜人。
清晨的空气也清新温润,青草嫩尖儿上的露珠还未散去,薄薄的雾霭似铺撒在空中的面纱,掩映着远处的景色,使它们变得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好些头发花白的老人聚集在小区的中心广场上,或是伸腰缩腿,或是舞刀弄剑,或是打打太极,各自以不同的方式进行着晨练,享受并珍惜着这贵比黄金的光阴。
然而清晨在路千陌眼里却并不值价,此时的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皱着眉宇拉过被子蒙住头,挡住照进窗户的阳光,然后便纹丝不动,继续呼呼大睡。
他好似还在做梦,并深深地沉浸于其中。梦境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反正每个周末的早晨,他都是在梦中度过的。
或许也只有在青天白日下做个梦见过的美梦,他的愿望才会实现吧。
直至日上三竿,路千陌才悠悠地醒来,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痕,昨夜的哭泣声依稀可闻。
揉了揉零乱的头发,懒散地换上家居服,他并没有先行洗漱,而是去敲响了客房的房门。客房里面没有丝毫回应,他知道柳亦凡定然还在与周公博弈,想来战局还是难分难解。
推门而入,屋内的情形果然不出所料。柳亦凡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角还流淌着哈喇子;被子缩成了一团,凌乱地堆在床脚;他的衣服、裤子到处散落,两只鞋子相距老远,跟遭贼过后没有两样。
其实这小子的酒量超好,只是他喝酒不知节制,酒劲上来啥也不管,啥也不顾,白的、红的、好的、差的都不论,逮着啥酒就是啥酒,直接闷头牛饮。
好在他没有当场发酒疯的习惯,醉酒后也不吵不闹,就是特别爱睡觉,而且还睡得特别沉,睡得特别久。
睡着了之后,他才会在梦中打太极,现实中的拳脚也会跟着瞎舞弄,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即使睡醒之后也不会完全清醒,就算过去一两天也照样迷糊不清。
柳亦凡念中学的时候,虽然成绩不错,但是当时也比较顽皮,多少跟问题学生沾点边,上课睡觉那是他常干的事。有次老师点了好几次他的名字,都没有将他叫醒。
这种破坏课堂纪律,损害老师威严,造成不良影响的行为,老师哪能瞧得下去,更何况当时任课的女老师,还拥有“母老虎”的光荣称号。
于是那“母老虎”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边,猛然间使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企图让突如其来的惊吓将他唤醒。
柳亦凡醒是醒了,却是没有清醒,结果更是大跌眼镜,后果当然也很严重。
他抬起手搭在“母老虎”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还顺势在她的脸上抹了一把,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支撑起她的下巴,豪气冲天道:“哥们,我没醉!”
全班哗然,原来这家伙是喝醉了,不是睡着了啊。同学们哄堂大笑,他却犹自沉浸在酒香中,抱着“母老虎”的脖子死都不肯放手。
“母老虎”那是又羞又气,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他被浇了大瓶凉水,全班同学尽皆受到了他的牵连,整个学期都没有好日过。
那会儿已经是他喝酒的第三天,因此受封“酒神”的名号,不过封号后面做了省略处理。
神从来都是形容能力超凡的人物,柳亦凡这种神却是“癫”倒众生,但是“美誉”同样不胫而走。即使在当下的中学部,“酒神经”的名头依旧十分响亮,“没醉事件”甚至被奉为了经典的传说。
至于柳亦凡喝酒的习惯,若真要说起来,还是打路千陌这儿引起的。
当今这个社会,无论哪个人群,为了维持所谓的人脉,打通所谓的关系,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送礼。其实任何时代都相去无多,除了送的礼物有所区别之外,送礼的初衷都大同小异,礼来礼往已经成为了一种习俗。
像路千陌这种大商巨贾之家,寻求合作的人与公司自然颇多,就算家里没有大人,没有所寻找的主角,登门拜访的人仍旧不在少数,有种门庭若市的感觉。
拜访他人哪有空手不带礼物的,纵使那些没有亲自前来的人,也会托人捎上礼物,或者把礼物邮寄过来。
礼品日益增多,可谓堆积如山,其中尤以烟酒为最,但是家中却无人享用,只好堆放到储藏室里。路千陌整日寂寞无聊,就打起了礼品的主意。
刚开始的时候,本来是想找几件好玩的事物,可后来发现,拆礼物本身就是一件好玩的事,他和柳亦凡业就把拆礼物当成了乐趣。
好玩的找到了不少,能吃的、能喝的也都下了两人的肚,酒自然也没有例外,久而久之,他们俩都练就了不凡的酒量。
可惜的是李云昊被家人看得太紧,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仅好玩的错过了,而且到现在他都不敢与两人拼酒。
柳亦凡的父母同样长期忙碌在外,但是他比路千陌幸运,至少还有爷爷奶奶陪在身边,姥姥姥爷也经常过来看他。然则这也正是他不幸的,路千陌没人约束,他却有人看管着呀,故此他每喝一回酒,就会挨一次板子。
偏偏他的性格又十分倔强,认准了的事就得坚持到底,所以他只要逮着机会,就胡喝海饮,喝饱还不行,喝够才为止,到后来更是不醉不归。
现在喝酒已经成了柳亦凡的习惯,只是事后形象着实不敢恭维。
路千陌无奈地将他挪到床上,为了防止他再掉下来,还把他摆放到了床的中央。
他居然还甩了甩手膀子,不耐烦地“嗯嗯”两声,像是有多么不甘愿似的,还好他没有拽着路千陌不放手。
路千陌紧咬着嘴唇,恨不得给他两巴掌,但还是忍下冲动,重新给他盖上了被子。
看着好似猪圈般的客房,路千陌刚刚忍住的冲动又蹿了上来,他简直想杀了柳亦凡。
不过最后还是连吐了几口气,闷着头皮,将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是自己的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