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街边,一家小面馆正生意兴隆。
靠边的一个座位上,杨亦风正兴高采烈的吃着,而闫晓雯则在愁眉苦脸的守着碗。
闫晓雯道:“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你师弟。”
杨亦风忙不迭地吃着,好不容易才腾出嘴来道:“不急,不急。所谓县令,官虽小却是国家之本。我这个师弟想来听信我的话,我正要察看一下他这里的吏治,若是有什么不好之处,我说与他,也对这里的老百姓有些好处。你看现在多好,既能查看吏治,又能吃上一碗可口的面。”
闫晓雯摇头道:“这碗面对于我来说并不可口。”
杨亦风道:“好好,那我答应你下一顿不吃面了。”
闫晓雯道:“我见你师兄对你此行似乎并不太高兴啊。”
杨亦风道:“他是怕我与萧师弟一起反对他。”
闫晓雯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杨亦风便道:“本来武林盟主是大家推选出来的,当上后也并不意味着各大门派都要奉他号令。但是师兄却把这武林盟主当的跟皇上似的。他手下的六旗也是他为了巩固地位而设立的。”
闫晓雯似乎有些明白了,道:“这样的一个人疑心自然是很重的。”
杨亦风道:“我师父王以超之子王浩,武功高强,为人宽厚,江湖上颇有侠名,一直为师兄所忌。我与王师兄关系甚好,所以大师兄一直对我和萧师弟甚是提防。”
不过他突然又笑道:“但既然到了这里,就好好休养一下。这里景色秀美,气候宜人,物阜民丰,人杰地灵,确实是个好地方。”
闫晓雯一撇嘴,道:“人杰地灵恐怕有些不大准确吧。”
杨亦风笑道:“你还在想着那个刘庄主的事啊。”
闫晓雯道:“那个老家伙太不通情理了,思之令人气愤。”
杨亦风道:“我们擅闯民宅,还不许人家发发脾气啊。再说那位刘公子可是一片拳拳之意啊。”
二人正说着,只见一队官差压着一个犯人像县衙走去,犯人不住地喊冤枉。
杨亦风笑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检验我那师弟的时候了。我们去看看。”
闫晓雯赶忙结了帐,离开这些讨厌的面。
等到他们赶到县衙的时候,衙役们的大板子早就伺候上了。
杨亦风挤到人群前面去看。
只见堂上坐着一个相貌清俊的年轻人,自然便是县令萧华了。
萧华怒喝道:“你还不招认吗?”
那犯人道:“大人,小人没罪。”
站在一旁的师爷道:“大人,这等顽皮赖骨,非用大刑不可。”
萧华点了点头,正准备下令,忽然又摇了摇头。
杨亦风看着他,欣慰地笑了。
萧华道:“本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先免你大刑。你好好想一想。明日再审!退堂!”
在散去的人群中,杨亦风对闫晓雯道:“那人死不招认,萧华却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保持了冷静,实在是不错啊。他明日还要审,我们再来看。”
第二天清晨,杨亦风和闫晓雯老早就赶到县衙门前观看堂审。
萧华刚刚开口:“昨天堂上,你死不认罪......”
那犯人打断他道:“大人,人是小人杀的,小人认罪。”
连萧华都下了一跳。
下面的人们纷纷议论道:“昨天被打成那样都不认罪,今天怎么就认了呢?这小子一定是脑子坏了。”
萧华当然也是一样的想法,于是问道:“昨天在堂上你熬刑诡辩,今日怎么突然认罪?”
那犯人道:“大人,昨天小人回去想了一晚上,事实俱在,苦熬也不是办法,小人决心认罪。”
萧华问道:“你为何杀人?”
犯人道:“只因见财起意。”
萧华点头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人有财的呢?”
犯人一愣,急忙道:“小人趁他熟睡之际,翻看他的包裹,发现了他的财物。”
萧华冷笑道:“哦?那他的包裹中除了银两还有什么东西?”
犯人僵在那里,回答不出。
杨亦风在下面笑了,他已明白萧华的想法。
犯人忙不迭地说:“大人,人是我杀的,就请您定罪吧。”
萧华道:“你可要想清楚,杀人是要抵命的。”
那犯人泣道:“小人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情愿抵命。”
萧华叹道:“好吧。那你是如何将他杀死的。”
犯人道:“趁夜暗入他的房间,用菜刀将他砍死。”
萧华冷笑几声。
师爷悄悄道:“大人,既然他已经认罪,就让他画供吧。”
萧华道:“这里面有蹊跷,我还要好好想想。今日先退堂,本官还要详查一番。”
那犯人高呼道:“大人,人就是我杀的,请大人定罪吧!”
萧华一摆手,让衙役将犯人带下去。
杨亦风道:“此案耐人寻味啊。我们也要参与进来。”
于是杨亦风来到了小阳村,那个叫常春的犯人的家。
杨亦风推开那破烂不堪的木门,见小院里有一个老婆婆,便走过去问:“这里是常春的家吗?”
老婆婆道:“是啊。”
杨亦风道:“老婆婆,我是县里的县尉,特为常春的案子而来。”
老婆婆一听,立刻跪下道:“大人,我儿子没杀人啊。”
杨亦风扶起她来,道:“老人家,您带我到四处看看好吗?”
老婆婆将杨亦风带到了后院,道:“大人,县太爷就是在这里挖出的尸体。”
杨亦风看了一下泥土,道:“我们去屋里看看吧。我想看看死者的房间。”
老婆婆便将杨亦风领到了死者的房间。
杨亦风一进去,就看到床上的一滩血迹。
他四处张望,发现房梁上放着一个包裹,他一跃而上,拿下包裹,发现里边是一把带着血手印的菜刀,还有一两银子。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你是何人?”
来者正是萧华。
杨亦风此时带着人皮面具,所以萧华认不出他。
杨亦风跳下房梁,笑道:“闲人。”
萧华道:“无名无姓的闲人?”
杨亦风道:“在下易风。”
萧华道:“你假冒官差到此何干?”
杨亦风道:“只因县令无能,在下这才来管管闲事。”
站在一旁的衙役喝道:“大胆!站在你面前的就是萧县令。”
萧华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杨亦风道:“这里面有一把菜刀和一锭银子。”
萧华喝道:“好一个大胆的狂徒,居然敢私冒上官私入现场私取罪证,我看你定是常春的同党,来呀,给我拿下。”
杨亦风十分愉悦地欣赏着萧华的表情。
萧华拿着包裹道:“本来我以为常春冤枉,特地来再勘现场,不过现在看来,我不光坐实了他的罪证,还抓到了他的同党。”
杨亦风道:“何以见得?”
萧华道:“分析。”
杨亦风见他这位傻师弟居然占用了他最爱用的词语,便饶有趣味地问道:“在下倒想听一听。”
萧华道:“一位长安的客人住宿常春的家中,常春见他包裹沉重,便想图财害命。但是他一人不敢动手,就找来了你。你二人一起杀死了客人,打算等风声过后在同分赃物。不料常春事败被抓,你便来私吞赃物,但却被本官撞到,这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说到最后,萧华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杨亦风却笑得比他还开心:“合理,十分的精彩。但是我要反问你两点。第一,这么重要的物证大人居然第一次没有发现,可见大人是何等的粗心。第二,我二人杀人之后自当立刻掩埋尸体,可为什么后院当中新挖出的的泥土上却没有丝毫血迹呢?”
萧华无话可说。
杨亦风道:“如此人命关天之事,大人却如此草率,足见你这县令无能。”
萧华怒道:“大胆狂徒。言语如此娴熟,定是杀人惯犯。本官要以此为由,追查到底。带走!”
于是杨亦风就进了大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