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囚 第21章科举

    “这就是这届殿试的人选？”御书房内萧致宣接过一位文官递上来的奏折。

    四十岁出头的文官恭敬垂着头回道:“回皇上，这就是本届科举明日殿试的学员和考题。”

    “本次科举是朕登基来重开第一次科举不容有半点闪失。”萧致宣说道。

    文官喏喏应道:“皇上说的是，微臣明白。”

    萧致宣正要放下奏折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孙云修？是孙家的那个？”

    文官听萧致宣念起这个名字浑然一震面部不自然。

    于礼不顾像没瞧见文官在下头的暗示祈求应道:“此人正是淑妃娘娘的兄长。”

    “哦。”看不出萧致宣此时喜怒，文官战战兢兢。参加殿试学员虽不多，但通常皇上都不会把注意放在最后几位上，更关心的是前几位有可能夺得魁首的学员。所以他钻了个空刻意将孙云修的名字放在最后不起眼的位置，哪知皇上这次还是看到了他的名字。

    “孙家是江南世家，出来的人那个拿出来不是栋梁之才，可惜过去没一个孙家子出仕。”萧致宣貌似惋惜说道，听不出是否对孙家带有不满。

    孙家族训不准族中子弟入朝为官，前几任皇帝求贤若渴不断派人上江南欲让孙家人出仕百般不得。曾经先皇更是降下身份几次南巡时亲自上孙家也是无门，亏得孙家在江南文人里名望盛大地位斐然，不然这一次次下皇帝的面子，成了皇帝心里的疙瘩不知道有几条命够平息皇帝的怒火。

    文官生怕事情败露不敢多言，于礼说道:“是皇上英明神武，孙家见着明君自然而然想要为朝廷出份力，替皇上效忠。”不管孙家现在境地如何，于礼深知上位者总是喜欢听顺耳的话。

    于礼一句话将萧致宣摆在前几任皇帝上头，刚登基几年的新帝还没有做出什么令百姓称道的功绩，一番雄心壮志还无处发挥自是希望自己在史书上留下浓墨一笔达到堪比开国皇帝的成就高度。

    不管事实如何，反正如今孙家是向皇上示弱。先是送了族中女子进宫，现在又有孙云修参加科举。前任几任皇帝包括先皇孙家都是不假辞色，偏偏到新皇任位孙家就俯首帖耳，于礼说的奉承但未必皇上不这样想。

    “孙家也是有心，孙云修出身孙家自是才学不凡，朕看他夺得魁首也未尝不可。”

    文官听萧致宣一说有心奉承道:“孙云修出身高门，学识渊博，次次考试都是榜首，微臣等人都看好孙云修。”于礼一听皱起眉又一下子松开好像没听到文官说些什么。

    “是吗？”萧致宣像是随意提起，“孙云修即有如此才学怎么他的名字还显然排在尾后，这前排的学员朕没记错的话似乎有一位是你的侄子。”

    文官知道自己刚刚太过紧张竟说错了话，陷自己于不利，急忙谢罪。“微臣该死，微臣面见圣上前竟忘了再检阅奏折一遍，让下头自作主张得逞欺瞒皇上，是微臣失职。”将所有过错统统推到下面的人身上，即使皇上要追究起来，他也只是失职之罪。

    “即不是你的过错也就算了，好好管教你手下的人，别妄想自作主张欺上瞒下，小心害了自己。”一双利眼看着他，文官有种被皇帝看透的感觉。

    萧致宣又说道:“府上太多人来往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孙家就是太着急了，他们家出来的人就属孙云修出类拔萃，怎么这么不放心自家人？还要你多加光照。即使淑妃哀求朕，朕也没有答应要巡私，不然被那些学子们知道还不是要寒了心，以后还有谁敢替朕效忠。”

    文官心里是哐当巨响，后悔当初收下了孙家的礼答应故意刁难孙云修，最好是孙云修落败殿试，他才有今天种种刻意。没想到皇上早早就知道孙家送礼与他，故意说给他听。

    孙家那点事早就传到京城，各家皆有所闻。二房赶出大房，鸠占鹊巢的丑事在京城也是一笑话。孙老去世后孙家势弱不少，这一辈拿的出手的青年才俊就孙云修一人还被逐出孙家。

    他也是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才被迷了心眼收下了孙家的礼。皇上说的也是讽刺孙家眼皮浅，京城都知道的事皇上能不知道，什么为了小辈好请人多照看，不过是孙家生怕孙云修中榜，大房得势先把他弄下来绝了他的路。收礼前他没好好想清楚这里头的门道:淑妃在后宫正受宠，与皇后交好，孙云修入朝为官又有孙家处处为敌没有靠山能投靠的看样子只有皇上。皇上受制庄臣相急需提拔起自己的亲信，孙云修无论从能力上看还是从他所处的困境来看都是很好的人选。文人碍于孙家权势不敢多说但心里还是不耻孙家作为，孙云修孙家嫡长子才是他们心中孙家的正统，出于各方面考虑皇上有很大机率重用他，他还想在殿试上做手脚与皇上相驳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微臣罪该万死，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好了，只是小小的照应还还到不了罪该万死的地步，你知道怎么做就好，退下吧。”

    文官听萧致宣说完还不敢相信就这样放过自己，“微臣告退。”汗流浃背退到御书房外，皇上刚刚是在警告自己，同时也是借这件事告诫其他人，下次再犯的话估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文官走后萧致宣把奏折猛的放在桌上，“这些人真是不知所谓，以为这样做就能瞒天过海？朕这次只是小小的警告，别把朕当糊涂好戏弄。”

    于礼被震的一声站在萧致宣身后不言语，沉默的没有存在感。他知道什么时候还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皇上正气头上这时候不要触及他的枪口才是，皇上的事也不需要一个太监的插手，到头来反而认为是居心不良。

    文官回到府中，夫人见他脸色苍白问道:“出什么事了，急急忙忙的？”

    文官懊恼说道:“真是见鬼，你待会把孙家送的礼送回去，叫他自己去找过人接这差事，我是不敢接下了，简直是要人命的差事。以后孙家还是少来往好，省的被他们连累。”

    夫人看文官的样子猜不是什么好事，急忙派人把孙家送来的礼从库房里收拾出来送

    回到孙家去。

    不提孙家接到消息是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