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正月初五,孟心怡收拾收拾,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楼上,和天明住一个房间了。
把大床让给了孟心怡,他则躺在老爸给他打制的一张新床上,单人床,虽然小了点,但很结实,他还算满意。
……
“哇,好漂亮啊!”
走进这间被装饰上红色吊顶花球和彩灯的婚房,宋雪瑶发出阵阵惊呼,太漂亮了。
坐在铺上了五层新棉被的大床.上,宋雪瑶很是满意,无任是房间内的布置,还是各种家具装饰,都非常高端大气,房间内部的空间也很大,整体感觉,比城里的豪华装修房还要高端一些。
打开一个衣柜,一股木香从衣柜内传出。
整个衣柜,造型美观,内外没有一丝尖锐棱角,上了木腊漆的衣柜内部,更是平整光滑。
宋雪瑶今天陪程东去清源镇上的逛了一天,看了好几家家具店,没有一家满意的,那些从工厂里批量生产出来的家具,质量糟糕,气味难闻,价格也贵到人没有一丝购买的欲.望。
“东子,绪伯伯他不就是一个木匠吗?你找他说说,看能不能帮我们打制几套家具,照这个房间里的家具样式来一套就行,镇上的家具我们不要去买了。”
“好,我去问绪伯伯一下。”
程东也觉得那些家具没绪今升手工打制的好,与其买那些质次价高的,还不如就近找绪伯伯打制一套。
绪今升正在后院忙活,走过来的程东,把想找他打制一套家具想法说了后,他停下来歇了会,抽起了一根烟。
绪今升吸了口烟道:“找我打制家具,都是要提前预约的,现在手脚没以前快了,一年也就打制10来套。而且我打的家具。用的都是上好木料,植物生漆,从成型到晒干要50天左右,要价3万一套。”
“3、3万?”
程东大吃一惊。他之前就听过别人说起‘绪木匠’的名号,说找他打制家具很难,就是排的快都要等一年,他就猜想这个绪伯伯手艺应该很好。
但要价3万一套。还是有些出乎程东的意料,一套传统家具就一张床、几个柜子、一个梳妆台、两排椅子、几个箱子而已,总数就10来件,他在家具店里看了一圈,贵的一套也就8888、1万2出头,绪伯伯一套3万?
“3万只是普通木料版的。如果选用红木、梨木、檀木、酸枝木,价格还要涨一点,5万、8万很平常,有些顾客还会带些好的木料过来,找我订做,做出的东西有收藏价值,10万、20万很正常。”
收民间收藏热的影响。绪今升今年也是忙碌不歇,他手艺不精,名声也就在方圆几十里内比较大而已,他祖父那辈打制家具,如果还有留存的话,随便拿到那个拍卖行,3,50万都是起步价,他可差远了。
前几年受腰痛的影响。他只能打制一些简单的木凳赚钱,大单子不敢接。去年吃了那种红药果后,腰痛一下子好了,手艺也恢复到了巅峰水平。
十几个大单子下来,去年一年的收入,刘红彩告诉他后,他不敢信。他一个木匠一年能挣50万?
努力消化完绪今升透露的信息后,程东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客气的问道:“绪伯伯,您能不能帮我也打制一套家具啊?最好在结婚的那天就用上。我也出3万块钱。”
绪今升摇了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年关的时候结婚的太多了,找我打制家具的,基本上是先提前订好了,来年等家具做出来了再结婚”,他指着旁边的一套已经打好的家具道:“你看这套,去年就订好了,客人明天就会过来拿货。今年,可能又要有很多单子接了。”
今年的单子,很多喊到了3万6,3万8,绪今升都没答应接,4万出头的,他倒表示考虑考虑。
“哦,我知道了。”程东沮丧的转身走开了,绪伯伯这么忙,就算不排队,也要等到50天以后,还是去家具店买套家具凑合吧。
“哦,对了,”绪今升在后面提醒道:“我儿子房间里的那些家具,都是用上等木料打制的,很贵重,明天我会把那些家具搬到其他地方,你们不要把那些家具弄坏了。”
“知道了。”
为什么我爸爸不是木匠?程东郁闷地上楼了。
……
把事情跟宋雪瑶一说,什么3万、5万、8万把她说的头晕,不是被事情弄得头晕,而是被钱的数额弄得头晕,3万一套,一年十几套,这是什么概念?宋雪瑶不敢想象,第一次,她对绪家人的生出了不敢轻视之心。
这一家的老老小小都不简单,能和他们沾上点关系,这或许是种幸运。
但家具还是要想办法要一套的。
挺着肚子的宋雪瑶,也来到了后院的工作棚,见到了绪今升。
这个棚是去年就搭建好的。以往,绪今升都是在楼下的客厅内干活,但晓娟怀孕后,为了不影响她和她肚子里宝宝的休息,他就在后院一个最偏的角落里,搭建了一个棚子,外面附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切割木料的机器全放在了里面。
夏天,不管里面天气多热,他也是就着一台电扇干了起来。为的,就是不让噪音影响到儿媳的休息。
“绪伯伯,您还在忙呢?”宋雪瑶站在木棚门口道。
“有事么?”绪今升将嗡嗡巨响的机器停了下来。
“是这样的……”宋雪瑶把她的来意告诉了绪今升。
绪今升皱了皱眉,这个女娃提的要求有点过分,家具不是说打就打出来的,我就是马上给你做,切割木料都要两天,怎么可能两天就给你用上,做不到。
“那就把那套已经做好的家具先给我们吧。”宋雪瑶指着那套已经做好的家具道。
绪今升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那套家具客人早就提前订好了。明天就要过来拿货了,我怎么可能不守信用,将他的货给别人。”
宋雪瑶不依了,“绪伯伯,我家东子是你儿子的妻弟,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就帮帮我吧。”
“不行!”绪今升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关系近是没错,但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不能因为人情,生意就不做了。真要毁约了,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宋雪瑶见绪伯伯死活不同意。各种恳求也上来了,说新家具有刺激性化学气味,买来了对身体里的宝宝不好,就把那套打好的家具给我们吧,我们多出点钱,4万,4万行不行?
“我说女娃咋你咋这么不懂事呢?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信誉的问题!我把家具给你们了,违约了,以后其他客户哪敢过来找我打家具,我的生意怎么做下去?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心思吧!”
“你——”宋雪瑶也气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程东觉得再这样闹下去会惹绪伯伯生气,连忙拉着宋雪瑶,小声对她道:“亲爱的,别闹了,伯伯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了么。下次打家具的时候,一次做两套,你再等几十天时间就行了?你逼着绪伯伯把那套家具卖给我们也没用,他会生气的。还是别闹了,咱们毕竟是住在伯伯家里呢。”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啊!”宋雪瑶尖叫着在程东身上拍了两下,脾气变得暴躁起来。
处在怀孕期的女人,有些会温柔贤淑。有些则暴躁易怒,宋雪瑶明显属于后一种情况。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老婆。咱们回去休息吧。”程东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被程东一路扶推,好不容易才肯上楼的宋雪瑶,还不忘挖苦他: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姐姐白嫁到这户木匠人家当儿媳了,现在她亲弟弟要结婚了,当姐姐的,竟然都不能让她公公给她弟弟打制一套像样的家具,没用!我跟了算是到了大霉了。
……
第二天,程东和宋雪瑶去街上买家具的时候,衣柜和梳妆台都买了,独独没有买床和连排椅,程东不解,问宋雪瑶为什么?她狠狠掐了他一下:“傻瓜,床和椅子那么大,你看有谁结婚还搬这两样东西啊?绪家哪里不是有床和椅子么?”
“椅子他们说可以给我们用,但那张床可是用梨木制的,床头雕的全是些龙啊凤的,一看就很值钱,绪伯伯是不会把这张床借我们用的。”
“你个呆子!家具不卖给我们,他们自己家的家具借给我们用几天总不过分吧?我不信他们会这么小气!”
回到绪家后,宋雪瑶果真亲自找绪今升说了一下,柜子和梳妆台搬走没关系,但希望不要把床搬走,她就在上面住几天,等结完婚了,伯伯的新家具打出来了,再把床还给你们。
其他家具有点毒害气体没关系,但床是天天要睡的,如果睡新床,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受的了?
“这?”绪今升为难了,这张给天明打的梨木床,和天林房间里那张一样,用的木料是最贵的,再加上他的手艺,如果拿出去买,一张床卖十万都没问题。
“伯伯,就睡几天而已,求求你了。”宋雪瑶都要哭出来了。
绪今升看那张床太大,拆开后搬来搬去太麻烦,也没那么大地方放,想想还是借他们住几天算了,便对她道:“好吧,那张床就不搬了,但你们可千万别把它弄坏了!”
“不会的,谢谢伯伯,谢谢伯伯。”宋雪瑶破涕为笑。
刘红彩则脸色阴沉地摇了摇头,暗道:还好天明没有把这样的女人娶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