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腿子的样子是吓坏了,我是从梦里看到了那个爪子,就好像他真的看到了爪子。
“大侄子,你一定要救我,我是被财迷心窍,我不要钱了,我啥也不要了,你帮我把这只虫子弄走。”
我听了学着师傅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和二腿子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其实这也没啥,就是一个盗窃罪,把琥珀还回去就行了。”
“大侄子,你就别逗我了,你看看,这玩意能还回去吗?”
一边说着,二腿子把那个琥珀拿了出来,琥珀有一道裂纹,里面的虫子已经不见了。我看了目瞪口呆,无论是真琥珀,还是假琥珀,都有一个共通的道理,那就是里面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是活的。
二腿子的琥珀我看过,绝对是真的,从灯光下看,还有小虫在里面挣扎的痕迹。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东西,还能破开自己的束缚,这真的让人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这会不会是你的又一个计划?”
二腿子听我这么一问,就苦瓜脸,他愁眉苦脸的说:“大侄子,你别把我当诸葛亮啊。”
人没招的时候,总会打破自己的信仰。刚接触二腿子的时候,我还觉得真的接触了什么妖魔鬼怪,没有想到是这些全部是二腿子的计划。
我想着要不要给师傅打一个电话,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师傅这会儿肯定喝多了,就算能回答,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为了能安抚二腿子,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在这里住,我真的不相信,难道这个琥珀能在我面前恢复原状。我给我爸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把电话给了二腿子,二腿子放下电话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晚上,二腿子给我烙得馅饼,他手艺真的非常好,把这东西做得外酥里嫩的,吃的肚皮滚滚。吃完之后,我就躺了下来,把琥珀放在边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想着二腿子的计划。他这个计划挺好的,步步为营。
但我总觉得,我在计划里发现了什么?那东西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没抓住。我仔细的想,翻来覆去的想,那个念头又在我的脑海一闪而过,这一次我看的真切,把它牢牢的抓住。
二腿子说,这个琥珀是从一个手脖子上带红绳的人身上偷的,那个家伙白胖、圆脸。
我尝试假设了一下,如果他们吃饭的时候,正好是从夹沟回来。那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杜雨泽说过,他的父亲曾经是勘察队员,去做勘探工作的时候,再也没有回来。他妈妈希望杜雨泽能找到自己的父亲,就给杜雨泽求了一个回魂铃。
如果把这个故事安排在白胖圆脸的那个家伙身上,那么勘察队奇怪的规矩,就能解释了。他们在夹沟发现了父亲的遗体,心情不好,就回来喝酒。师傅说过,人有情绪的时候喝酒,会很容易喝的烂醉。
所以,白胖把自己的宝贝丢了都不知道。第二天,他们直接上了山。如果他父亲那批勘探队,死在了夹沟,经过这么多年,就算能发现尸骨,也是残缺不全的。白胖一定会继续寻找父亲的尸骨,却在第二天遭到了杀害,所以一直没有人找二腿子的麻烦。
对,一定是这样,那个白胖才是真正的杜雨泽。而我们接触这个叫杜雨泽的家伙,是个冒牌货。
我翻身起来,已经是半夜了。很想给铁索打一个电话,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电话,放电话的那里只有一根光秃秃的线。
算了,明天早上直接去派出所。我一边想着,又躺在了床上。看那个带着裂纹的琥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早上我听见电话铃在响,怎么会有电话铃,昨天我根本没有找到电话。我翻身坐起来,看着二腿子对着电话发呆。
“二腿子叔,你又设闹铃了。”
电话在柜子里,电话线在那边郎当着,当然不会是有人打电话来。
“没有,吓唬完你之后为了不留下痕迹,我把所有的设置都删除了。”
我明显的看到二腿子在哆嗦,这是他吓我的招数,反而把自己吓得要死。我走过去,打开桂子门,电话还在响着。
“早上九点之前,把琥珀送到夹沟。这样你或许还能活下来。”
就一句话,说完就断了。说话的语调、口气,一听就是二腿子。我赶紧回头看二腿子,我的第一反应是,二腿子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没删除的录音记录。可是我看到,二腿子脸色苍白,额头都是黄豆一样的汗珠子。
“我没说这句话,我绝对没有说这句话。”
看二腿子的样子,我觉得他要快崩溃了。裂开的琥珀,趴在身上的虫子,已经让二腿子的精神达到了极限。
如今又是一通,他死也不承认的电话录音。
对,绝对是电话录音,没有来电显示,没有电话线。我想现在翻看电话录音记录,绝对会有这么一条。现在问题是,这个声音是二腿子的,但二腿子坚持说,自己把所有的录音都删除了。
我正琢磨要不要用烧邮票的方式,帮二腿子叫叫魂。可是,二腿子突然声音都变调了。
“一定是它,一定是它。”
二腿子说着,还不停的往后退,咚的一声,实实在在的撞在柜子上。那个电话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可能是触动了录音按钮。
电话不停的重复:早上九点之前,把琥珀送到夹沟。这样你或许还能活下来。
“是它,绝对是它,饶了我吧,我没有杀人,就是偷了东西,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二腿子指着的方向,是我睡的床。那个琥珀就摆在我睡觉的枕头前面,我也瞪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拿起那块琥珀,翻来覆去的看。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琥珀又回归原样了。完好无损,连一丝最细微的痕迹也看不见。我赶紧打开灯,在灯光下,我仍然能看见那些栩栩如生的爪子,能看见那些挣扎的痕迹。
“被掉包了吗?”
我不相信那个爪子虫子是自己回去的,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被掉包了。
想到这,我又看了一眼二腿子,他不像是在演戏,真的被吓坏了,都吐了。我过去扶他,他把我推开,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说:“我得去夹沟,要不我就得死。”
“你不能去,这是一个阴谋。”
我拉着二腿子,二腿子精神彻底的崩溃了,他狂吼着:“你的到底能做什么?你师傅不是最会捉鬼的吗?他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你到底会干什么?你连我的计划都看不破,跟个傻瓜一样。现在那玩意都警告了,你不但没有法子,还劝我和它对着干,我要是死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我说不出话来,看着二腿子跑了出去,我赶紧把电话接上线,飞快的给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不是铁索,是小李,小李懒散的说:“铁索不在,啥事啊?快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告诉他杜雨泽是假的。”
说完我就飞快的跑了出去,二腿子刚把他的250摩托从院子推出去。正踹呢!我赶紧坐到后面。
“干啥?”
“我和你一起去,你忘带它了。”
我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琥珀,二腿子刚才匆忙的跑了出来,把这关键的东西给忘了。骑着摩托疯狂的加油,我在后座上颠得飞起,我都有点害怕,别没出什么事,被摔死了。
我们到了夹沟,就找那些尸体,这个时候,听见树林子有人说:“你们来的还挺早。”
说话的声音、口气和二腿子一模一样,我惊愕的一看,树林子的阴凉处,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