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问出来了,这些刺客都是新太子李琮派来的。”裴徽刚回到不良司不久,葵娘便恭敬禀报。
“新太子李琮?”裴徽大为意外,“这个结果真是让人吃惊。”
裴徽这些天做了不少大事,得罪了不少人。
但怎么算都不包含李琮,而且貌似也与李琮牵扯不到相关利益。
可偏偏李琮派人刺杀他。
而且还跟疯子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派人刺杀他。
这样的结果,顿时让裴徽有些为难。
若是普通权贵和高官,乃至一道节度使,裴徽都会毫不犹豫的疯狂报复,派杀手立刻直接刺杀回去。
可李琮毕竟是大唐储君,杀是可以,但不小心暴露即使贵妃小姨都保不了他。
只能丢下好不容易弄下的基业,亡命天涯,从零开始。
但就此忍了,裴徽也不可能。
不是他不能忍。
做大事,暂时忍一忍是常有的事。
但问题是,李琮这个疯子可能还会不间断的派杀手来杀他。
“实在没办法,只能杀了。”
“反正大唐的储君也不值钱。”
沉思半晌,裴徽眸中闪过一抹决断。
“不过,直接玩刺杀太低端、太容易暴露。”
“借刀杀人、生不如死方显我的水平。”
裴徽心中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
……
时间到了三月中旬,长安城暖意越来越浓。
炒茶署带来的些许风波已经平息。
但很多人又盯上了易储之事。
只因为原太子李亨义兄王忠嗣三日后便要来长安述职。
宣平坊,王忠嗣府邸。
王忠嗣的女儿王韫秀特意从夫家赶来,亲自盯着仆从们打扫府邸,做好迎接老爹归来。
在王忠嗣府上的除了王韫秀,还有延光郡主李元霜、广平郡王李俶。
兄妹二人给王忠嗣带了一些生活起居方面的礼物。
李亨还有一个儿子,是建宁郡王李倓。
早在近一个月前去,李倓便去了嵩山请待诏翰林李泌。
想让李泌回来想办法营救李亨,至今未归。
忽然,有颇为急促的马蹄声在府外响起。
紧接着便有下人跑来禀报,说是老爷归来。
正在客厅说事的王韫秀、李俶、李元霜等人,顿时一惊,连忙向府门赶去。
但在半路便看见一名老将在一百名带甲持刀护卫簇拥之下,大步往府中走来。
“爹爹!”王韫秀跑了过去。
“爹爹怎么提前赶来了。”
父女二人已经有数年未见。
王韫秀虽然性格坚毅,但看着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皱纹满脸、皮肤晒得黝黑的父亲,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王忠嗣拍了拍王韫秀的肩膀,温声道:“为父听说太子被打入东宫监牢,如今又被废,心忧之下便快马提前赶回长安。”
他神色疲惫,脸上和身上满是灰尘,但眼神沉毅,身上隐带凶煞之气。
这时,李元霜和李俶上前恭敬见礼。
王忠嗣多年未回长安城,一时间未能认出这对兄妹。
王韫秀一把擦干眼泪,连忙在旁边介绍。
王忠嗣一听,顿时眉头微蹙了一下,然后一板一眼的回礼。
“伯父何时面圣?”李俶忍不住问道。
王忠嗣一听,眉头蹙得更紧了,心想这兄妹二人不该来的。
但他也没有赶人,而是说道:“老夫会尽快入宫面圣。”
李俶和李元霜一听,顿时大喜。
但不等兄妹二人说什么,王忠嗣便说道:“我知郡主和郡王的意思,你们回吧!老夫要休息了。”
李俶一听王忠嗣说的比较含蓄,忍不住对着王忠嗣深深一礼,说道:“请伯父救救我父亲。”
李元霜也连忙深深一礼,道:“伯父若是不救我父亲,再无人能救我父亲。”
“老夫知道了,你们回去吧!”王忠嗣说完,便转身对身后的一众亲兵吩咐道:“留下十人轮流守班便可,其他人赶紧回家去见妻儿吧!”
一众亲兵一听,立刻恭敬抱拳道:“喏!”
王忠嗣爱兵如子,此次回长安城,带来的亲兵特意挑选的是长安人,顺便让亲兵也探家。
交待过亲兵之后,王忠嗣便直接大步往府中走去。
李俶和李元霜见此,只好一脸担忧的跟王韫秀告辞离去。
王韫秀送走李俶和李元霜,赶回客厅,见王忠嗣独自一人合衣半躺在大堂硬榻上。
鼾声响起,疲惫不堪的老父亲却已经睡着了。
王韫秀连忙脚步放轻。
但常年睡在军营的王忠嗣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不失警惕,本能的醒了过来。
王韫秀连忙上前,一脸心疼的说道:“女儿这就让人准备热水,父亲沐浴之后,回卧室好好休息。”
王忠嗣却摇头道:“不用睡了,现在便上饭,为父亲用过饭之后便进宫面圣。”
王韫秀从小就知道父亲的性格,知道自己劝了也没用,便连忙让人端来饭菜。
另外安排人给留在府中的十名亲兵端上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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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与士兵同吃同住养成的习惯,王忠嗣吃饭很快,不到一刻钟便吃过饭,随手擦了一把嘴,便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王韫秀连忙跟上去问道:“父亲打算如何做?”
王忠嗣一边往外走,一边叹气道:“你叔父储君之位已失,眼下能够将其从东宫监牢中救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为父打算用十数年军功换取一次向圣人求情的机会。”
说着话,王忠嗣已经走出了府邸。
十名亲兵已牵着战马在门口等候。
王忠嗣上马之后,看了一眼女儿,纵马向皇城慢跑而去。
附近店铺、摊贩、路人中的一些人见此,立刻去向各自的主子禀报。
王忠嗣来到皇城门前时,已经等候在皇城门口的袁思艺主动上前行礼。
然后大声说道:“圣人口谕,王将军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朕特准其回府歇息数日,养精蓄锐后再进宫面圣。”
王忠嗣神色一沉,沉默片刻后,才恭敬说道:“臣谨遵圣人旨意。”
说完,他还想上前向袁思艺问什么,不料袁思艺假装没有看见,转身径直大步回皇城了。
“呸!王忠嗣就是穷鬼一个。”
“连一两银子都舍不得,还想跟咱家打听消息,就算想向圣人递话,那也得先给银子。”
袁思艺嘴里面低声骂着,回到了兴庆宫,向李隆基禀报道:“启禀圣人,老奴宣读圣人口谕之后,王忠嗣犹豫迟疑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接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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