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过是江景战与王沐轩二人对峙,不知何时两人身边渐渐多了各自的支持者,这些人来的莫名其妙。
突然,不知是谁推了谁一把,混乱便开始了,来得太突然,看似两方人马在相互厮打,然而赵淑看得很明白,打王沐轩江景战以及随从是真打,其他人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
不多会,王沐轩和江景战二人身上都挂了彩,转眼间已鼻青脸肿,方才还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如今早已看不出方才风采,若换身衣衫,说是路边的乞丐也是有人信的。
就在王沐轩江景战二人以及随从被打得奄奄一息之时,整个梅院都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也不知这些人是从何处而来,对着王沐轩两人便指指点点。
“你看啊,那个衣袖断一截的便是王宽祁的长子,真是没教养,什么世家嫡长,啧啧,光天化日之,朗朗乾坤之中,竟目无王法,公然在一品居大打出手,不愧是王老太师的孙儿,听说王老太师还未入土呐,范家现在闹翻案,不知要何时才能入土咯,看,这就是报应啊,坏事做多了,儿孙不孝,后辈不昌啊。”说这话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别看他是男子,嘴上功夫不输市井妇女。
他这话说得极为有理,顿时好些人便附和起来,“对对对,报应祸及子孙,真是罪孽啊。”
“你这话我便不爱听了,哪里祸及子孙?王宽祁和他爹一样黑心,是自作孽不可活。”有人反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同是王家人。王继阳王大人才华横溢却破了相,王大公子才干平平却也没能逃脱报应,失了嫡长地位,这可不就是祸及子孙?不过因果也可用善举来化解,王继阳王大人便是心地善良,这才能重回京城,而王宽祁便是心太黑。如今便是不得善终。”
“你这样说。我勉强觉得有道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不将王沐轩看在眼里,他伤着了脸。身上也没一处不疼的,然而却不抵心中的疼痛,曾几何时,他也被人指着鼻子说三道四的了。
不管他心里苦。还是甜,别人的嘴他都堵不住。又有人指着江景战道:“那位裤管少了一边的是宁国侯府二房的长子江二公子,果真是少年英豪啊,自古文人看不起武将,今日王大公子说话确实过分了些。江二公子做得好,有勇气!这样的公子才配称之为世家公子,王大公子。切,算什么东西。”
王沐轩毒蛇般的眼睛望向江景战。这个暴发户!他是故意陷害他的!企图踩他上位,简直痴心妄想!他拔出防身的匕首,藏在尚在的袖口里,一步步走向江景战。
江景战看着恶魔一样的王沐轩,一步步后退,这双眼睛太可怕了,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般让人毛骨悚然。
“江二公子,不要怕他,我们都站在你这边!”众人见江景战后退,急忙出言助威,起初帮着王沐轩的人竟一言不发,有些人还乘机溜走了。
人便是奇怪的动物,王沐轩见此时竟无一人站在自己一边,反而一边倒全部站在江景战这个自己曾经看不起的暴发户那边,顿时脑子充血,王图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他自己也伤得格外严重,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王沐轩伸手一捅,江景战与王沐轩不同,他是在军营里待过的,感知危险,他急忙闪躲,然而王沐轩像是疯狗般疯狂乱捅,竟也在他手臂上戳了。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见到血,王沐轩也回过神来,他做了什么?这把匕首是谁的,怎么会在他手上?他步步后退,王图与另一个王家书童急忙去扶住,然而他心中冲击太多,力气也突然变大,直接将伤得只剩半条命的王图二人给撞倒了。
王图二人一倒,周围顿时哗的又开始议论起来,“啧啧啧,可算是见识到了王家的教养,还说别人粗鄙,简直是不知羞耻不知羞耻啊。”
王沐轩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只觉满脑子都是那些自己看不起的人站在他头上拉屎拉尿,心中的气仿佛一团火般越烧越旺越烧越旺。
终于“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王图二人急忙爬起来去扶,“公子,公子。”叫了几声没有应,王图吓得跌坐在地上,那书童一个人承受不住王沐轩的重量,也一同跌坐在地,三人摔成一团。
似乎这个时候一品居的人看不去了,从人群中挤出几个伙计,见着王沐轩倒在地上惊讶的道:“王公子这是怎了?”这话问的江景战,并未问王图。
王图本想发作,别人却不给他机会,江景战见王沐轩竟然受这点挫便晕倒了,心中正将他看不起到泥里去,脸上却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大约是王公子体弱。”
“原来如此,我等便送王公子回府罢。”两伙计一副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的模样,也不再多问,找来担架,将王沐轩一抬,就想这么着抬出一品居。
王图忙拦住,“二位想做什么?”这样出了一品居,日后他们公子还怎么做人?
“这位大哥,王公子在一品居动刀子伤了江二公子,不报官就算是极给面子了,你还想怎样?不然我们不管了,你自己抬王公子回去?我们一品居是酒楼,不是客栈,恕不过夜的。”伙计也是极为狂霸拽,眼睛长在头顶般,将店大欺客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图也是第一次受这等欺辱,气得脸色铁青,想当初老爷还未进天牢之时,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哪一个不是拍马逢迎,如今王家落难了,却比任何人都翻脸无情。
伙计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一人抬一头。将王沐轩抬上担架,然后快速出了一品居,那围着看热闹之人,不知何时,竟走得七七八八,哪还有方才那般围得水泄不通。
王图与那书童急忙追上去,公子这洋相出大了。日后该如何出门。
被众人遗忘的江景战挥了挥手。虽未伤到胫骨,却还是真疼,他吸了口凉气。看了周围一眼,带着同样一身伤的家奴走了。
行至街上,本想找家成衣店买身衣裳,却发现众人都对他笑。给足了实诚的善意微笑。
“江二公子真不愧是侯府的公子,深明大义。代表武官和文人对抗到底,不惜身受重伤,听说还被王公子用刀刺了一刀,那王公子真是没教养啊。”有百姓开始窃窃私语。
江景战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笑着对他,转头便开始夸他代表武官与文人搏斗到底的英雄事迹,顿时让他心底生寒。到底是谁要对付他?
他似乎在一瞬间便成了人民英雄,有人为了膜拜他。竟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跟也便跟了,却还滔滔不绝的将他与王沐轩相斗的事夸大说出来。
不过是从一品居到宁国候府,他便仿佛了是走了几万里般漫长,终于到了宁国侯府,他刚进门便见江赫冷着脸看他。
他望过去,不但自己爹娘也在,三叔三婶也在,还有宁国候世子他的兄长也在,每一个人都冷着脸看他,他知晓是怎么回事,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自己为什么要去一品居?
回忆了,刚才他虽然很气愤,却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打算与王沐轩过多纠缠,只是突然冒出一群人来,你一言我一语,他便热血沸腾起来。
木已成舟,解释是无用了,他噗通跪,膝盖本就受了伤,此时他疼得差点没晕过去。
“阿战知错,请大伯责罚。”
江文夫妇心疼不已,但这个家还是江赫和季氏在当,便没有多言,毕竟这次惹的祸事不小,天人都知道文武之间有些弯弯绕绕,但谁也没说,也尚且无人为了争口舌之快而打起来,这两人倒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大打出手。
这不是出头鸟是什么,自古出头鸟没听说过哪个有好场。
认错态度不错,江景战素来又都懂事,江赫叹了口气,方才准备的满腹责难的话,却咽了回去,只是拍拍江景战的肩膀道:“去祠堂收收性子,重阳再出来罢。”
他说完,重重叹气,便往书房去了,他心中惊起惊涛骇浪,皇上难道真的要拿他手?该如何才能保住满府上?反了?没有必胜的把握,投靠藩王或者皇者?那又能保住江家多久?
不过是一慌神,江兼便觉着自己的大哥老了许多。
目送江赫离去,江景战与自己父亲对视一眼,便有人过来扶江景战,将他送去祠堂。
赵淑看完戏,从墙头来,正好看到卫廷司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她觉得自己此时该要脸红,却发现在自己内心深处,爬墙头并非什么不耻之事……便只能干巴巴的挤出几个字,“卫大人又借了我的势。”
“这份人情,次再还。”卫廷司道。
说话间,赵淑已经安全了梯子,并未发生电视里的梯子突然坏掉,然后英雄救美的桥段,可见艺术源于生活,而生活现实得太多。
得梯子,初春取来一红底绣牡丹以金边勾线披风披在赵淑身上,她拢了拢披风,准备往外走,且走且说,“好,大人记得还便好。”能让卫廷司承认欠人情,多难得,不要白不要。
卫廷司站着不动,目送赵淑渐渐消失在竹林小径,久久没收回视线,旁边苏掌柜走过来,躬身行礼道:“公子,君郡主似乎不知晓江二公子在打她的注意。”
“她马上便要去观州,先莫要让她知晓这件事。”卫廷司收回目光道。
苏掌柜哎的一声,算是知晓的意思,又问:“二公子与端王走得极近,公子您看?”
“哼,跳梁小丑,不足为虑,端王最近动作不少,且得好生注意他,莫要让他翻出什么风浪来。”想到端王,卫廷司周身瞬间降温,苏掌柜的腰又弯了弯。
“是,公子。”苏掌柜说着似乎想起什么,道:“君郡主似乎发现端王私藏兵器,还暗中叫人动了手脚。”
卫廷司眼珠一动,轻笑起来,“她运气还真是好,把手脚给抹干净了,莫要让端王的人察觉到她。”
赵淑出了一品居,顺便还打包走好些点心,准备给霍丹兰带回去,一行人刚浩浩荡荡的走之一处鲜少有人行的巷子,便见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朝他冲来,那眼神恨恨的,似乎与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似得。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两名孔武有力的杨家家奴,执海站在赵淑身边,见着那两人,他便提起十二分警惕,这两人是练家子,且身手还不错。
赵淑敏锐的发现执海的警惕,看了那来势汹汹的三人一眼,心里了然,这鼻青脸肿的可不是刚才所说的那‘杨爷’吗,想来是来寻仇了,只是她诧异,杨家的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行凶?
她左右看了几眼,这个地方无人路过,确实是个好行凶的地方,而且有杨家做庇护,官府里的人根本便抓不到他们,加之跟着出门的大都是被打过的,都是一群伤兵残将,最主要的是女流之辈占多数,唯一不受伤的男性便是执海,还老得不成样子,一看就知是好欺负的。
所以,世家的人,已无法无天到无事国法的地步了,尤其是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们。
三人都不说话,只用眼神交流,脚加速便冲了过来,然而他们还未冲到赵淑等人面前,便被执海一手提一个,一脚踹一个,给掷飞了,他们甚至于都没看清执海是怎么出手的,整个人便飞着撞上了城墙,落来,均已口吐鲜血。
赵淑等人也未曾看到执海出手,小朱子和小郭子以及喜鹊,这三个练家子都还未看清,执海的动作太快了。
赵淑愣了愣,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打的他满地找牙,竟然敢白日行凶,王法何在!”
执海一出手,便将三人撂倒,静静的站在赵淑身边,连眼睛都不多动。
小郭子等人反映过来,慢慢走向那三人,就连绿萝也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过去,“不是能耐吗,你倒是起来打呀。”
赵淑忍不住笑了,招招手,示意喜鹊低头来,喜鹊蹲,赵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并转头找初春要了几张银票递给喜鹊,“我去东门等你。”
喜鹊接过银票,脑子里闪过:“惹谁也莫要惹郡主。”这几个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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