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吗?”
贺思建很快便接到了电话,目光瞬间变得冷峻起来,沉声询问道。
“属实。”京城的工作人员恭敬点头称是,接着道:“是纪林泽自己说出来的,希望利用这种特殊身份,让我们取消对他的问询。”
“好,我知道了,把人看好!想出去,白日做梦!”贺思建冷哼一声,迅速挂断电话,脸上布满了霜色,气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但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一桩不折不扣的丑闻。
这一刻,他真是希望自己出现在纪维民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问一问这个混账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做出来这样的混账事情。
旋即,贺思建拿起手机,便将电话拨给了安江,待到接通后,沉声道:“不用再费心跟纪维民绕弯子了,马上把他,还有他老婆都控制起来!”
“出什么事了?”安江目光一凛,向贺思建错愕询问道。
“这个混账干的好事。”贺思建咬牙切齿一句,接着道:“他的儿子,长得跟咱们一样,可瓤子已经跟咱们不一样了!我现在只担心,不止他儿子,还有他老婆,甚至连他都是这样!”
【纪林泽竟然改了属籍!】
安江听到这话,头皮也是一阵阵的发麻。
这个情况,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但就如贺思建说的那样,此事为真的话,那就没有任何跟纪维民继续兜圈子的必要了,接下来所需要的,就是直接控制人,核实情况!
“我去见他,问清楚情况。”安江没有任何迟疑,向贺思建沉声回应道。
贺思建长叹一声,缓缓道:“我等你消息。”
安江点头应下,挂断电话后,也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也没想到,令他和贺思建困扰了良久的问题,最终竟然会以这样突然的形式告一段落,但他也明白,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只要你做了,不管你自认为再怎样的天衣无缝,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的事,必然会留有痕迹,会被人所发现。
只是,这样一来,哪怕是他想给纪维民机会,也给不了。
这么大的事情,纪维民未曾向组织做过任何说明,隐瞒不报,已经足够让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安江沉默良久后,拿起桌子上的红色座机,将电话拨给了纪维民的办公室,响了片刻后,待到接通,听到里面的声音后,道:“纪书记,你现在没有会客吧?我要过去一趟。”
“没有,你来吧。”纪维民点点头,沉声道。
“好的,等下见。”安江平和一句,便放下了电话。
纪维民听到电话对面的挂断声,拿着电话,愣了良久后,将电话放在原位,然后怔怔的向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看去。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该发生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当这一天到来时,他会是怎样的心态,是惊恐,是愤怒,是不甘,是懊恼,是释然?可当一切真的到来时,他发现,他的心里就像是一潭死水般平静。
就好像,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天,早就预见了这一天。
只是,他不由得再想,如果时间能够回头,他会怎么做。
但他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他也知道,以他的性格,就算真的是时光倒流,重新将他放在那个选择的十字路口处,他应该还是会坚持之前的决定,不会做出第二种选择。
【笃笃】
而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纪维民的沉思。
“请进。”纪维民知道应该是安江到了,嗓子有些沙哑的低沉道。
很快,安江便推门走了进来,向门口的值班人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不必进来端茶倒水后,将门带上,目光复杂的向纪维民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有一种感觉,此刻的纪维民分外的消沉,偌大的办公室内,笼罩着浓浓的低气压,就好像,纪维民已经知悉了他的来意。
而纪维民的这种平静,也让他觉得,纪维民似乎早就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
“纪书记,我过来,是想向你问两件事情。”安江定定神后,向纪维民微笑道。
纪维民听到这话,彻底确地了心中的猜测,平静点点头道:“安书记,你问吧。”
此时此刻,安江还能敲门,而且只身一人而来,没有带着一大群人过来,算是给足了他最后的体面。
“是这样的,我们市纪委关注到了一桩发生在澳岛的交通事故,与您儿子纪林泽有关,该案件涉及到了车祸致人死亡后庭外和解的巨额赔偿问题,经过我们的调查,纪林泽如今人在京城”安江看着纪维民缓缓道。
纪维民听到这话,错愕看着安江:“小泽现在京城?”
“是的,他如今人在京城,已经被有关部门人员带回接受问询了。”安江点点头,接着道:“而且在问询过程中,工作人员发现了一个情况,纪林泽已经选择移民,修改属籍,而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向组织及时汇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纪维民听到这话,立刻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安江看着纪维民错愕的神情,心中轻叹,然后道:“纪书记,这件事情是纪林泽为了摆脱问询,亲口说出来的。如果你知情的话,那就是欺瞒组织;如果你不知情的话,那只能说,你被他蒙蔽了。”
“这件事,我的确我不知情。”纪维民五指猛地捏紧,脸上满是痛心疾首,咬牙切齿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他移民,修改属籍!”
“原来如此。”安江看得出来,纪维民对此事应该是真的完全不知情,微微颔首后,目光复杂的看着纪维民,缓缓道:“但是,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现在还重要吗?”
纪维民听到安江的话,脸上的痛心疾首也好,咬牙切齿也罢,瞬息间悉数化作了苦涩,垂下头,喃喃道:“是啊,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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