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打开,一名男子走出来,直接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楚天齐和父母亲同时应声,走上前去。
“楚主任。”男子认出楚天齐,“病人是……”
楚天齐也认出了对方,忙道:“院长,病人是我亲弟弟,这是我父母。”
院长“哦”了一声:“关于病人的一些信息,我想和家属交流一下,去我办公室。”
“那我去。”楚天齐回着院长的话,同时看了看父母。
楚玉良拉着想要上前的老伴,对大儿子说:“天齐,你跟院长去吧。”
“院长,我儿子怎么样了,有危险吗?”尤春梅哭泣着询问。
楚天齐接了话:“妈,你和我爸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咱们少打扰院长一些时间。”
“是呀,时间宝贵。”院长说着,转身走去,“那楚主任咱们走。”
楚天齐急忙追上。
雷鹏也直接跟了过去。
来在院长办公室,院长直接道:“病人被发现及时,出血相对不多,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因素。病人腿上有外伤,但没骨折,额头也有擦伤,这些外伤已经进行过处置,并无大碍。病人血压偏高、心率略快,不过数值高出不多。现在关键的是病人还没苏醒,不知头部和内脏有无伤损,只能等待进一步用仪器检测了。”
“我弟弟有无危险?什么时候能出检查结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醒来?”楚天齐追问着。
“从目前看,应无生命危险,但这只表示可能性较小,并非绝对的,还需等待检查结果,还需继续不间断观察。刚刚做的那些检查,大多在今天下午就可出来,其余的得明天。再做其它的话,就得明后天了。由于还不清楚病人昏迷的准确原因,也就不能针对性采取使其苏醒的办法。”说到这里,院长语气一转,“做为我们医院,肯定会全力以赴,我也会一直亲自担任病人主治医生。但医院条件毕竟有限,医疗设施简陋,技术也较薄弱,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建议到三甲以上医院治疗。”
刚要说话,铃声忽然响起,是楚天齐的手机,他准备伸手挂掉。
“赶紧接吧,你事多,万一单位有什么当紧事呢。”雷鹏在旁催促着,“礼瑞的事,我继续向院长了解。”
“院长,那我先出去一下。”楚天齐冲着医院歉意一笑,走出了屋子。
来在拐角处,取出已经响了两拨铃音的手机,楚天齐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出宁俊琦声音:“天齐,怎么不接电话?睡过站了?”
“没有。”楚天齐回复很简单。
“你声音怎么这么低沉,不是有什么事吧?”宁俊琦声音满含关心,“我今天眼皮直跳,心里一直不踏实。”
停了一下,楚天齐如是说:“礼瑞把车开翻了,他……”
手机里“啊”了一声:“礼瑞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有危险吗?”
楚天齐简单讲说起了情况:“礼瑞现在昏迷着,医院已经……”
听楚天齐讲完,宁俊琦埋怨着:“怎么不早跟我说?马上把礼瑞转到好的医院。”
楚天齐道:“我再向院长了解一下,然后……”
“还‘然后’?不行,听我的。”宁俊琦态度难得霸道,声音至此也戛然而止。
稍微静了一会儿,楚天齐再次走回院长室。
看到楚天齐回来,院长接着说:“刚才我和雷局交流过,从病人的这个情况看,最好的方案还是……”
“叮呤呤”,手机铃声再起,这次是院长的电话。
看了眼来电显示,院长说声“对不起”,向屋外走去。边走边接通电话:“是,我是……*市人民医院薛副院长?……对,楚礼瑞是在我们医院……”
“嗡嗡”,一阵蜂鸣声响起,是楚天齐手机,刚才接完电话时,他特意调成了震动。
拿出手机一看,楚天齐起身,按下接听键,也向外走去。
“天齐,说话方便吗?我是老叔。”手机里是徐卫华的声音。
楚天齐给出简短回复:“您说。”
徐卫华声音传来:“刚才琦琦说,你弟弟出了车祸,我建议还是让他到首都来治。事情紧急,我先联系了*市人民医院,再和你通话商量。你不会怪老叔吧?”
老叔的声音中,满是关心和对自己的充分尊重,楚天齐心中暖暖的:“老叔,谢谢您!我也想让礼瑞去好点的医院。”
“既然你也这么想,那这么的……”徐卫华在电话中,讲说着自己的安排。
……
“嘀呜……嘀呜……”,鸣响着急促的笛音,一辆首都牌照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奔行在高速公路上。众多相向而行的汽车纷纷避让,既是对医务人员的尊重,更是对生命的敬畏。
非常特别的是,救护车前方是一辆警车,虽然警车并未鸣笛,但显然是为救护车开路。救护车上伤者并非厅、部级,只是一名普通的个体户,似乎有搞特殊嫌疑,但其实却是为了跟时间赛跑。另外,警车开道也未必就破坏规矩,车上的一名医生可是正师级别,何况警车并没有鸣笛行为。
驾驶警车的,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很精神,眼角眉梢透着英气。后排座位坐着两位年长男女,正是楚玉良、尤春梅夫妇,楚天齐坐在副驾驶位。
尤春梅斜倚在老伴身上,低声哭泣着:“礼瑞到底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呀?”
楚玉良安慰着:“你放心吧,我看礼瑞问题不大,他那点外伤不碍事,拍的几个片子也没什么问题。刘乡长又发现的及时,大鹏出现场那么快,医生去的也赶趟,根本就没耽误。”
“那怎么现在还没醒来?这都多半天了,少说也有七、八个小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翻的车呢。”尤春梅絮叨着,“该不会像你那样吧,一躺就是好几百天,好不容易醒来,又动弹不了。”
“净胡说,他这次和我那次根本不一样。”楚玉良道,“我那回是从二十多米的高处掉下去,头上又受了伤;礼瑞掉的那个小坡也就六、七米,他人在车里,又没伤到头部。怎么会昏睡那么多天?更不可能腿动弹不了。再说了,我多躺几天,昏睡了一段,现在不照样好人一个,什么都不影响?”
“他可是人芽芽,要是受了大伤,可怎么是好?”抽泣两声,尤春梅又道,“索性像你那样,多躺些天,醒来好人一个,也行,就怕……”
“总是胡思乱想,自个吓唬自个。”楚玉良拍拍老伴肩头:“现在*大医院医生都来了,亲自接礼瑞去首都治,这点毛病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个事。”
“大医生,大医院,一定能够治好礼瑞的病,肯定会让他早点醒来的。”说话间,尤春梅破涕为笑。旋即忽又道,“你说礼瑞是小毛病,那怎么还惊动首都医院大医生了,会不会是这病不好治呀?”
楚玉良轻斥道:“怎么总是钻牛角尖,总是想不开?人家首都医生能来,都是天齐的面子,是天齐和人家有交情。哪是你说的什么大毛病?”
尤春梅“哦”了一声:“天齐的面子?天齐面子这么大,一个县长就能指挥首都医院医生?”
听着刚才母亲的这些絮叨,楚天齐感觉,母亲老了,心态老了。几年前父亲昏迷不醒,母亲也急的不行,但却非常镇静,而今却似六神无主了。
“咋就跟你说不清,不是指挥不指挥的事,就是人家关系好。”楚玉良尽量耐着性子,“这不还有警察来帮忙,就是为了让咱们早点到,为了早点给礼瑞治病。”
“天齐,真的?”尤春梅又询问起了自己的大儿子。
楚天齐回过头去:“嗯,真的。”
“叮呤呤”,铃声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刻传出一个声音:“天齐,走到哪了?你弟弟情况怎么样?”
楚天齐回答:“刚刚下梁,如果不太堵车的话,应该再有四、五十分钟就到了。县医院已给礼瑞检查的项目没什么问题,失血也不多,血压、脉博高的也不太多,就是暂时还没有醒来。”
“别担心,市人民医院的软硬件都是国内顶尖,随车去的专家也是行业领军人物,只要到医院一检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相应方案也会立即跟上。”停了一下,对方又说,“对了,一会儿要是堵车,就让小杨把警报打开,帮救护车一同开道。”
楚天齐有些迟疑:“拉响警报,怕是不好吧?因为咱们个人,要是给您带来……”
“能带来什么?瞎多心。老叔不怕。记住,救人要紧。我这来了一个重要电话,先挂了。”对方声音至此,戛然而止。
“天齐,谁的电话?”尤春梅追问起来,“不是礼瑞的伤有麻烦吧?”
“老……”楚天齐稍微打了一个嗑巴,“老领导,就是他帮着联系的医院,他说礼瑞的伤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尤春梅不停的絮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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