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三柱香内,红鸢已最快的速度将初墨运回安寶镇,并急急忙忙的召来了,早早便等在客栈的两名太医,徐太医与王太医。
不得不承认,长孙无寒是个极其心思敏捷且顾事周到之人。
他早早便预料到初墨既然是出了意外,那么定然是会受伤,受了伤定然是需要大夫医治。
然而这安寶镇再医术高超的大夫也不敌宫内的太医吧?索性便将太医请到了安寶镇替初墨医治。只不过倒是委屈了两名太医,路途奔波的。
“红鸢大人,这……这姑娘是?”说话的是徐太医,徐太医长的一张圆脸,身材也是圆圆呼呼的,留的是一长长、白花花的胡须。笑起来煞是和蔼可亲。
“徐太医、王太医。叫我红鸢便是。”红鸢忙把初墨平放在床榻上,起身便问候了两位太医。也不端官架子,行事也有理得体,颇受两位太医的赏识。
“不敢不敢。”两名太医连连说道。
红鸢虽说是女流之辈,倒也算是一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了。
红鸢今年年芳十八,打小便是个孤儿的她更是比常人更懂得看人眼色,猜人心思,懂得如何处事为人。其人也是睿智聪慧的很。
她虽身为锦衣卫的忤作女官,但在朝中也是颇为受尊重,不只是单单皇家御赐的“忤作”女官名号,其本身的努力、处事为人想来也是占了很大的用处。
在永胜忤作乃是极其贫贱之人才会从事,只因整日需与死尸打交道这一点,平常人多般是忌讳、嫌弃些。就如同人们常说的:“阴阳两界、人鬼疏途,不该交接。”
而这红鸢却偏偏不信这邪,她非但不忌讳还十分的热衷,对于她来说,便是那活人也堪比死人恐怖。
“两位太医,这位是初墨姑娘,便是长孙大人托太医医治的病患。”
“这初墨姑娘已消失了好几日,也不知是出了何意外,才导致如此。卑职且不敢随意妄动,怕伤其其他或是增加了伤势,便就只将她原路背回了。”
红鸢清冷的声音响起,细心的替两名太医解释道。
两位太医方才释然些,只是见那姑娘身上斑驳点点的血迹,就如同披着一件血衣般,看着实在是碍眼。
徐太医方开口说道:“红鸢大人,这……这初墨姑娘一身湿淋淋又浑然是血的衣裳怕是对病体不妥,还望大人能找个妇人帮忙换洗下。”
红鸢勃然应下,只是未寻其他妇人,反倒是自己动手。屏下了众人,关起房门。一手扶起初墨,一手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替初墨擦拭,只是接下来的事却让她花容失色、目瞪口呆。
红鸢轻轻的剥下初墨带血的衣裳,轻柔的替初墨擦拭着身子,不过很快她便发现,初墨只是衣裳沾血,其本人却一无伤处。全身上下反倒是完好无损。
只是,那晶莹剔透的皮肤上却有一点点、暗灰色的斑驳斑点,很是醒眼。红鸢心中一惊,她觉得这斑点煞是眼熟,仿佛在哪里常见到般。
“尸斑?”两个字从红鸢脑海中一闪而过,红鸢悬在半空中的手一抖。一个心平静的心霎时波动连连,低声惊呼道:不可能,这不合常理。
这般想来,红鸢倒是平静些,不过,红鸢手中加快的动作却没有停,她急忙的收拾好,端着水瓢便出了房门。
“咔……”房门被打开,红鸢招呼了两位太医前去医治,而自个却腰身一闪消失在人前。想来是急着去与长孙大人报信。
末时三刻,要看着天色即暗,夕阳快西落,厢房内的两名太医还迟迟未有结果,这可急坏了金璨。
这人是找到了,可生死未卜,这跟没找到有何区别?还不是一样没人主事?心急的金璨便就在一旁催促道:两位太医,这看好了没有?这都看了半天了,能不能行啊?
听言,两位太医很是不爽,想来也是,没有一个医者会喜欢被人质疑医术?就像是一个大厨炒出了拿手好菜,却被人质疑会不会煮菜?
“金璨,你能不能一边呆着去?少说话多做事。”一旁报信回来等候消息的红鸢也看不惯金璨的作风,便开口数落道。
金璨默不作声,暗哼一声,转身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淡然的瞟了一眼红鸢,心中暗念道:母老虎,不跟你计较。
“两位太医,不知初墨姑娘伤势如何?”问话的是红鸢,即便是她也着急初墨的伤势,但凡还有理智的她万万是不会像金璨那般无理。
“红鸢大人,这……这初墨姑娘,实乃是古……怪”徐太医有些为难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王太医阻止道:徐太医……
随后只见那王太医叙叙说道:恕我直言,这初墨姑娘伤势慎重,怕是大限已到。尔等也是无力回天。
此话一出,一旁原本还悠哉悠哉喝茶水的金璨立马就一口水喷了出来,大喊一声:什么?无力回天?那不就是等死?
这话说的实在,饶性是那素来看不惯金璨,爱抬杠的红鸢也是无话可说。
红鸢皱起了眉头,内心则是一番前所未有的心悸、不安,她不免想起了之前在安寶河河畔上的种种。
初墨的诡异,初墨的死而复生,下水一柱香后的安然无恙和那全身斑驳的“尸斑”!
难道她并非是人?这一念头涌上了红鸢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咔……”房门被推开,一阵北风吹来,好不冷冽。厢房内的众人皆是觉得一冷。
回头望去,皆都吓一跳,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远在京城的长孙大人,长孙无寒。
只见其穿着厚实的衣裳,披着毛绒、暖和的大鳌披风,一身深色的衣裳沾了些灰尘,想来是千里加急、风尘仆仆的赶来。
“爷……你回来了。”见是长孙无寒的金璨一喜,笑嘻嘻的喊道。
“出去。”未等其他人还有所反应,便被长孙无寒一句话赶了出去。
众人虽不知长孙无寒要做何,却不得不听命,纷纷离去。
待红鸢快走出房门时,却听长孙无寒突然道:去药铺买来上好的血燕炖成汤端来。
红鸢听命,金璨觉得奇怪,心里暗叹一句:莫非爷还会黄芪之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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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要干嘛?冥生不会告诉你们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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