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悍将 二十三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二十三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晓堂，姜齐儿的公公摔断腿了，很严重，得抓紧送医院。不多说了，你赶紧过来，开上你的车。”萧雪放下电话，又嘱咐姜齐儿的婆婆说：“大娘，您别着急，杨晓堂马上就来。一会儿我跟姜齐儿嫂子一块去。您先在家等着，医院里安顿好，我们再来接您。”老太太一边抹眼泪一边点点头。

    杨晓堂歉意的看向凌菲，本来答应一早教她骑马的。凌菲咽下嘴里的小米粥，说道，“哎呀，别愣着了，赶紧去吧。”

    几个人把姜齐儿的公公萧老庄往杨晓堂的车上抬的时候虽然轻手轻脚的，但依然疼的老人家咧嘴**、牙齿打颤。

    在路上萧雪吩咐道：“不能开太快，现在大爷最怕颠。”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大爷早上起来倒泔水的时候摔了一跤。人岁数大了，骨质松。初步判断骨盆可能骨折。”

    姜齐儿在后座上凄然欲泣，“都怪我，平时都是我倒脏水。今天送豆腐有点晚了，走得急，结果公公他······”

    “傻，傻孩子，怎么能，能怪你。还不是我不小心。”

    “去哪家医院？”杨晓堂问道。

    “四院，四院的骨科比较好。”

    急诊、挂号、交费、做ct、办理住院，一圈走下来，几个人焦急的等待着诊断的结果。

    主诊的张大夫指着ct片子面无表情的说道：“盆骨骨折了，粉碎性骨折。碎骨发生错位，需要做手术正位。”

    “不做手术，保守治疗可以吗？”萧雪问道。

    “患者今年65岁，做手术恢复的确实比较慢。但你看这里，这块骨头严重错位，保守治疗以后肯定效果不行，会严重影响走路。”

    “大夫，做手术以后能恢复的好吗？”姜齐儿问道。

    张大夫说道：“我只能这么说，做手术的效果要比保守治疗的效果好。但我们还是要尊重家属的意见。”

    “哦哦”

    “如果你们家属同意手术的话，先预交2万的住院费吧。”

    “啊？可是我现在只有”没等姜齐儿说完，杨晓堂接话道：“别担心，我那里还有。”

    “这是第一个诊断。还有一个情况我要跟你们说一下。”一听张大夫这么说，大家又都紧张起来。姜齐儿攥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从ct上可以看出，患者大腿根部有一个肿瘤。”

    “什么？！”

    “你们看，就是这一块阴影的部分。有鸡蛋大小。具体说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还要等到肿瘤科的大夫会诊之后。你们先去病房等吧，有什么新情况再叫你们。”

    “怎么会这样。”姜齐儿颓丧的坐到走廊的椅子上，萧雪把身体靠过去，抱住姜齐儿安慰道：“嫂子，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会诊结果出来了，肿瘤是良性的。大家不约而同的松口气。为什么松口气？这还用解释吗，恶性的肿瘤就是癌症。而癌症这两个字的杀伤力甚于死亡。

    但是大夫说仍然要做手术切除，肿瘤包裹着动脉形成，已经开始压迫动脉了，而且肿瘤细胞很活跃，还在快速的生长。手术的难度不小，需要请省里的专家协助来做。

    “这样一来，风险和费用都不会小，还请病人家属做好心理和费用两方面的准备。”张大夫提醒道。

    留下萧雪陪几近奔溃的姜齐儿，杨晓堂说道：“我先出去取些钱。”

    杨晓堂不喜欢医院，杨晓堂甚至有点厌恶医院。这里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这里人们脸上的表情让人揪心，这里是证明人是脆弱的场所。小儿科的撕心裂肺的嚎叫，骨科触目惊心的断肢，裸露的伤口和鲜血。皮肤科的溃烂和斑疹。肿瘤科挂着的导流袋和一个个骨瘦如柴的身形。既有痛彻心扉的眼泪，又有感激庆幸的眼泪，还有咒骂责难的眼泪。人间的悲剧和喜剧在此激烈的碰撞，寻求某种解脱。让杨晓堂倍感反感的是，医院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电梯总是满员，杨晓堂循楼梯而下。快步逃出医院的时候，在阳光下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好像不大口喘气就要窒息了一般。杨晓堂自嘲，医院竟然让自己在潜意识里畏惧如斯，看来当年父亲得病住院给自己留下的阴影还没有消散。

    等杨晓堂回到医院，萧雪和姜齐儿的表情更加的凝重。“晓堂，我问了张大夫，他说手术费用再加上后期治疗，差不多要十几万······”

    钱呐，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十几万。

    魁梧的萧长柱狠狠的往手上打了几下香皂，搓洗起来。杀猪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手上的油腻，这种油腻在冬天尤其甚有好处，双手裸露在外，从不用担心被冻裂。萧长柱的婆娘范春花却不这样认为，她没少对萧长柱骂道“手上油乎乎的别碰我！”被骂得多了，也就记住了，记住了也就成了习惯，每次洗手必认真搓洗。女人改造男人很少能够成功，范春花以“别碰我”为要挟，还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

    “当家的。真要给这么多？”范春花忍不住用手摸着摆在桌上的几摞钞票忍不住的问道。

    “财迷那样。那些票子可也是油乎乎的，那么脏，这倒是不嫌弃了。”萧长柱打趣道。

    “放屁，我才不是财迷。我范春花自打18岁嫁给你，礼数往来，拿得起放得下，什么时候财迷过。这次村里喊给老庄叔捐款，我看大伙都是拿的50、100的。你这可是3万啊。咱们起早贪黑的拿命换来的。”范春花瞋他一眼，想起自己的辛苦，眼睛没来由的红起来。

    萧长柱擦擦手说道：“咋了，来来来，让我瞅瞅，眼圈咋还红了。这么多年跟着我也真是苦着你了。”

    “你还知道啊！”

    “跟着咱吃苦，还给咱生了两个崽子，能忘了你这大功臣？你看，别人都羡慕咱们在市里买了两套房，还供起了咱家大龙这个大学生。现在咱们一个月能挣到1万多，可是为了赶早市，无论冬夏咱们凌晨两点就得起来干活，这其中的辛苦外人怎么知道。

    可不管怎么说，咱们挣的确实比一般人多，辛苦也算没有白费。前些天杨晓堂见到我还说，`不得了啊，柱子叔你现在比北京、天津大城市上班的大学生挣的都多了'。嘿嘿，当然咱就是杀猪的，跟人家大学生没法子比。但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挺舒坦的。

    说到底，萧杨王是咱的根，咱生在这儿还要死在这儿，大龙考出去了，可以到外面闯荡。咱家二龙就不是读书的料，我看他以后多半得继承咱们这一摊。有了杀猪熏杂碎的手艺，辛苦是辛苦点，可过的也不比别人差。可是你要在萧杨王立足，光有手艺还不行，还得在乡亲们心里面种下情义。当年我到三杜庄学杀猪，就是现在姜齐儿的公公萧老庄给介绍的，算是给我领的道儿。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就是咱报恩的时候啊，得让村里人都知道，咱萧长柱门里的都是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再说了，杨晓堂不是在大喇叭里喊了吗，萧老庄有新农合，事后差不多能报销一半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