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万人的厮杀声怒吼声轰轰烈烈,汇成一股惊天动地的声浪。从天空俯瞰,赫然似乎无边无际,宛如汪洋一样壮阔。
绝对是令人感到震撼的一幕幕。
其中一方,赫然是数十万大军,而另一方却仅有数万人。可令人震惊的是,当下的战况,竟然是人数少的那一方在压着人数多的一方打。
绵阳侯面无表情,唯有时而抽动的嘴角,能透出他的情绪。身后的诸多将领,无不脸色灰败不堪!
看来是要败了!
一名男微笑道:“绵阳侯,看样你们是败定了。何不干脆利落一些,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部下考虑。”
绵阳侯脸色铁青,冷冷道:“我未必就败,云翼王未必就赢定!”
这男显然是说客,轻笑道:“绵阳侯,你是一界之雄,云翼王已统辖五个大千世界,你怎么和君上打?”
这时,战况忽然有了一些的变化。
一行三百余骑,骑着烈火狮从百里外的远方,疯狂的飞驰而来!以极速度前插战场,几乎是势如破竹的攻入数十万大军,沿途所至根本无人能敌。
绵阳侯的脸一刹那就已死灰,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云翼王不讲信用,我打死也不投降!”
此时,百里外无数人惊骇欲绝的看着脸色赤红的云翼王:“君上,绵阳侯背景不小。不能一棍打死啊。应按原本计划,尽量逼迫他归降!”
云翼王脸色变幻,端着一块红色的玉镜,仰天狂啸不已:“一千年了,一千年了!”
笑声桀骜,云翼王忘情狂笑,笑着笑着。竟然身不由己的流下两行滚滚热泪!
一千年了,他从宗门离开已有千年了,他从离开之后。就再没能回去看一眼,哪怕一眼都不能。
他想回家,他真的真的太想回宗门了。可是。有家不能回,那就是隐脉弟!
他一直以为,终身都不会有回去的机会了。他是隐脉弟,回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宗门遇到极为强大的敌人,要么就是……隐脉启动!
很多隐脉弟,都和他一样心情复杂。既渴望回去,又不想以隐脉启动的方式回去,这等心理足以令一个人郁结到死。
很多宗门都很反感乃至讨厌隐脉,然而。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些永远将会漂泊在外域的弟们心情是多么的纠结。
在众多部下心目中,素来沉稳威严的云翼王,此时又哭又笑,像一个找到母亲的孩!
一股热流涌上来。云翼王根本不在乎什么部下,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今天的基业本来就是当年机缘巧合造就的。
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怎么了,妨碍谁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强烈的声音从心底爆发出来,他像是听到了来自宗门的呼唤,在耳边强烈的萦绕着。宗门需要他,隐脉需要他,他要回去,什么也阻止不了他!
云翼王发出铿锵的声音:“此地交给你们,我现在要去办一件大事,或许要一年半载回来!”
部下的表情一下精彩极了,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君上呢。居然要当甩手掌柜,一走半年?这基业怎么办?
基业?云翼王已不在乎什么基业,什么霸业了,没有什么比师门的召唤重要。
隐脉已出世,正在召回弟,他必须以速度回去,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误……青弥城,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红色,似乎每个人都被喜气感染。
今天,是青弥城城主陆志远的大喜日。
青弥城的影响力不小,和不少势力都颇有友好关系。很多修士不惜远道而来,只为了庆祝陆志远的喜事。
郎官陆志远喜笑颜开,笑得嘴都合不拢。所有人均忍住笑意,又是佩服,又是好笑,也着实钦佩陆志远的执着。
郎官和娘的故事,是一段流传颇为广泛的佳话。
郎官陆志远年轻时,作为少城主的时候放浪形骸,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的榜样。然而,百多岁的时候,一眼见到娘一下就被迷住,是一见钟情。
不想,娘当年根本没理会少城主。陆志远反而是因此渐渐把性改过来,后来渐渐有为,做出一番事业的同时,依然苦恋娘。
也是陆志远能熬能执着下来,一番苦恋上千年,死缠烂打下来,千年下来,便是铁心石肠也要融化了。娘终于被他打动,可谓是一桩人人赞不绝口的良缘。
在外边,这陆志远私下可是被人称为情痴。能花费一千年来打动一个女,那绝非一般人能做得到。
“吉时已到……请娘出来!”
陆志远脸庞洋溢着幸福,等得一会,又喊了两遍依然没看见娘出现。他开始感到不妙,像风一样冲入其中,哪里还有娘的踪迹!
梳妆台上,赫然有胭脂留下的一句话!
“隐脉召回,我当速回……荒界之大,实在不可思议。
多数人一生一世未能踏上外域半步,是永远无法想象荒界的壮观浩大。未能达到灵游境,也同样不会明白的。
唯有灵游以上,方是真正的能领略荒界的恢弘和辽阔。修为愈高,就愈能明白荒界的规模。
此时,一行人正在飞速赶路,有男有女,从外表来看,加有老有少。当然,外表往往不太可靠。
沿途的灵游强者,乃至神照强者,撞见这一行人。无不纷纷退避三舍,面露几分惊骇之色,互相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这么一批强者匆匆赶路。
其中一名中年人在一行人之中,飞速不住的破空赶路,不多一会,隐隐有感。垂首略微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等待!
等得在一处休憩,这中年男悄然转悠去另一地。取出一块贴身放好的玉镜。
玉镜释出淡淡的红光,浮现一行文字。
此人呆呆的看着上边的文字,仰天发出一声充满悲怆的低吼!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回家的机会。
想着,竟是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只觉惊喜交集……与此同时,某个繁华大城。
一名风韵犹存的女正支着下巴,怔怔的凝视天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名古灵精怪的少女蹑手蹑脚的从后边窜出哇的大叫,居然把这美妇给吓了一跳:“云儿,你干什么?”
云儿吃惊的看着美妇道:“师父,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宗门了。”美妇迟疑一下。还是说了,心想反正等云儿长大,也是要有所交代的。
云儿意外道:“师父,您不是散修吗,怎么来的宗门?”
“为师是隐脉中人。”美肤微笑。摸摸这云儿的脑袋:“将来,你也是。”
云儿听到隐脉一词,就恍然大悟,正欲说话,赫然见师父衣襟中透出些许红光,指着大喊道:“师父。师父,你看……”
美妇怔怔的从衣襟中取出一块玉镜,眼泪已是滚滚而下,哽咽道:“宗门,是宗门的信息!云儿,我要走了,我要立刻返回宗门!”
多少年了,她终于等来了隐脉的命令!
云儿仔细的看着师父大起大落的情绪,轻轻吐舌头,不自觉的凝住神色,似乎也能感觉到这是一件绝对不能亵渎的事!
“师门在召唤我,我必须立刻回去!”
美妇的眼泪像珍珠一样垂落下来,交代几句,义无反顾的转身就以速度离开……某处荒野中,无数林立的万丈山峰高耸入云端。这个荒僻的所在,几乎没有人烟,唯有无数的妖兽在荒野中奔腾。
此时,忽然从某一个山峰之巅,传来震耳欲聋的狂啸声,悲戚万分:“二千年,二千多年了!”
无数的妖兽惊恐欲绝的狼奔豕突,被这震慑数百里的狂啸声震撼,乃至少数修为差一点的被震得晕厥过去。
此声当中,分明藏着悲戚和喜悦,隐隐有哭泣,便似喜极而泣。
一条气势恢弘的身影从山巅冉冉升起,气息释放百里,转眼一拳轰击。一拳轰击,似乎将整个大千世界的空间都轰击得震颤起来。
双手将空间撕裂一条缝隙,就已钻入其中消失掉。
当这个强大得堪称恐怖的人走了,这个荒芜的地方终于恢复几分生机……类似的一幕幕,所有的所有,几乎是发生在同一时间,分别在荒界的各界出现。
一个个的隐脉弟,陷入巨大的狂喜和激荡中,来自隐脉首座的召唤,已令这些隐脉中人情绪激荡万分,甚至不少都已失态的哭出来。
多年的漂泊,多年的沉寂,多年的守护,只为了等待,并捍卫一个神圣的使命!
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两千年。他们一直在漂泊,也一直在等待,那个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命令。哪怕一生的漂泊,什么也换不回来,他们依然坚持不辍。
他们一个个以类似被放逐的方式,在外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漂泊,像是没了着落的孩,仿佛失去亲人的孤儿。他们想回去,渴望重见师父等亲人。
也许十年,也许百年,也许千年……他们把大的秘密,放在心底深的地方,也许会一直埋没到死去。
不论他们是谁,是娘,是老牌散修,是一方霸主,是为人师表。他们都有一个同样的身份,同样是行天宗见性峰弟。
不论他们在做什么,战争,寻宝,潜修乃至成亲。他们都有同样的使命,守护同样的东西。
在接到命令的同时,义无反顾的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情,脱离了原本的生活,以的速度向那个像家一样的地方前进。
也许你会感到难以理解,也许你会感到可笑,也许你会嗤之以鼻。
然而,对他们来说,这就是重要的。不仅仅是使命,不仅仅是道统,那里有他们生活过的痕迹,那里有他们的师父师兄弟师姐妹,像亲人一样的人们。
那里有他们割舍不去的感情,那里是他们的根。
“他们”是行天宗见性峰弟,正在从荒界各地踏上归程,向着同一个地方同一个目标进发!
如谈未然所说,见性峰六十四代弟的默默守护,终将不会白费。
“他们”正在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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