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给那年的自己 第五章萧自成的出现

    周天早上还在家的唐哲林早就接到值班老师的电话却一点不意外，303全员作案也在意料之内，他知道萧林不像表面上那样容易管理。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班上的班长凌雅洁竟然也参与“逃跑事件”，可就是怎么也想不通凌雅洁为什么欺骗自己留在学校，她是怎么出去的，跑出去干什么去了？一个个问题在自己脑海浮现，唐哲林却一点也不着急，所有问题下午回校将会迎刃而解。

    而此时准备一起回校的几个人已经做好接受处理的准备，除了凌雅洁心里从早上就开始的忐忑此时已经越来越重。

    “萧林，我们回去怎么说？”凌雅洁拽着萧林衣角。

    “该怎么说怎么说。”走在前面的萧林没犹豫的回了一句，又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觉得自己回答确实对于凌雅洁不太负责，毕竟凌雅不是自己这样的惯犯：“临场发挥吧，藏不住还有我呢！”说完继续走着。

    “我有点怕，我怕....”凌雅洁话还没说完发现萧林看着自己。

    “怕什么，后悔跟我出来了？”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班主任会怎么处罚我们。”凌雅洁着急低声解释。

    “嘿嘿我逗逗你，没什么好怕的，我在呢。”萧林笑着安慰满脸紧张地凌雅洁。

    “班长姐姐我告诉你，上学不逃个课，不翻一次墙，不去教导处‘喝喝茶’，不对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一次，那就配不上自己的青春！”一边的韦庆坤逗笑着说。

    “别瞎说，你又考不上大学，做这些事也能理解，人家是要考重点的好不好。”一边的陈阳看了一眼韦庆坤。

    凌雅洁听到却没言语，松开萧林衣角，转而拉起萧林的手，继续低着投。而此时同样也听到的萧林看了看凌雅洁心里却油然而生一种种怪异的感觉，庆幸自己算清醒，没对凌雅洁没做过分的事，也决定以后不再带着凌雅洁犯错，当然，也不会留下凌雅洁一个在学校自己出去了。毕竟，萧林不可能真的让凌雅洁跟着自己去上专科。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边说边朝学校走着，淡定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唐哲华一进班狠狠将书扔在桌上吼道：“周五留校的，逃跑的给我主动站起来！”

    逼人的气势和嗓门貌似没吓到303任何一个“惯犯”，除了凌雅洁被唐哲林的吼声吓得不轻。伴随着吼声萧林看到凌雅洁瞬间起立，又看看其余几个起立的人，自己缓缓站起了身。唐哲林数着眼前的起立的人数，一个也没少。

    “凌雅洁你作为班长，不以身作则你带头犯错啊你，我等会再说你！”唐哲林指着此时跟等待受虐的小鸡一般的凌雅洁继而目光又转向其余几人。“喲喂，你们宿舍除了被接走的王耳帆“全员阵亡”啊，可以啊你们，不仅一个宿舍，还一起犯事是吧！”唐哲林看着303几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韦庆坤你笑，你哪来的脸笑的？你是不觉得你站起来特光荣，特个性？”

    “老师我没笑啊。”韦庆坤可怜兮兮看着唐哲华。

    “你意思我眼瞎看错了呗”？

    “不不不...不瞎，老师你不瞎，瞎了就看不错了。”说完引来周围人一阵窃笑。

    “混账东西！这时候还给我装的若无其事在这打哈哈，咱们连着你考试分数新账旧账一起算，赶紧先说这几天去哪了。”唐哲华气的脸色发红。

    教室安静得出奇，没人说话。

    “不说是吧，那我就一个一个通知你们家长来学校领你们。你们继续别说。”唐哲华使出惯用吓唬人的办法。

    “老师，我们去上网了。”张天祥听完唐哲华的话心里一咯噔，他知道如果自己老爸真来了，吃一顿组合锤那都是轻的。

    “我还以为你们没人说呢，继续说，还干嘛了？我就不信你们上了两天的网！”唐哲华说完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口，把茶叶吐进杯中，继续抬头看着几个人。

    又是一阵安静........

    “非要我挤牙膏问一句说一句是不是？陈阳，你是303社长你跟我说说，除了上网还干嘛了？”

    “上网，还打台球。”陈阳顿了顿又说：“恩...还吃烧烤。”陈阳避重就轻想尽快了事。

    这次大家看唐哲华表情多少好像相信了。

    “上网，打台球，吃烧烤。你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没有在烧烤摊喝两盅？”唐哲华说完引起下面学生一阵窃笑。

    “老师，我们不会喝酒。”陈阳临危不惧，面不改色。

    “不会喝学啊，不是都学会打台球了嘛，哪天教教我呗。”唐哲林不顾下面的窃窃私语又突然吼了起来：“你看看你们自己，都快成地痞**了，我周五三令五申对你们没用是吧，你们去看看人家旁边八班十班有人跑出去没，都看看去，去！”

    “老师，八班没留校的，十班也跑了仨！。”韦庆坤压根觉得事不够大。

    “哈哈哈哈.......”低下笑声充斥在教室。

    “韦庆坤，你现在脸皮已经厚的没法说了，滚，滚出去站着。”唐哲华拍者桌子另只手指着门口，看着已经走出去的韦庆坤又补了一句：“别靠墙，站直了，下节课也站着，让大家看看你脸皮多厚！”说完回过头。

    “那就按照说好的来，全校通报一个少不了，你们几个不是能犯事嘛，每个人明早上课前交一份1000字检讨，然后等着我的课一个一个上来读。明天下午全校大扫除你们把宿舍楼道和室外卫生区给我包了！至于处分，我看你们认错程度，都给我坐下。”说完目光转向低着头的凌雅洁，刚坐下原本刚松了口气的萧林，心里又紧张起来。

    “凌雅洁，你来我办公室，其余人拿书自习”唐哲华说完往门口走，凌雅洁犹豫了一下离开座位。

    “就说我让你出去的，我给你的‘出门证’。”看着走去办公室的唐哲华，萧林轻轻拉了一下走过自己身边的凌雅洁。

    “恩....”

    唐哲林将茶杯水蓄满，往后一仰靠在椅子靠背上。

    “说吧，先给我说说怎么出去的。”

    “我....”凌雅洁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面对唐哲华，此时心已经跳到嗓子眼。

    唐哲华扶了扶眼镜语气轻了很多说道：“凌雅洁啊，你是我班上的班长，成绩向来不用我多操心，也没犯过什么错，眼看还有一年多高考，你给我来这个事，我要不是听值班老师说我都不敢相信你也犯这种错！”

    凌雅洁低着头还是不说话，眼泪直接滴到自己白色的球鞋上。

    “我就想知道，你去做什么了，怎么出去的。”

    “我...我在楼道捡了一张出门证。”凌雅洁边说边抽泣。

    “那你就跑出去了，干嘛去了呢？总不会和班里那群男生混在一起吧”

    “我没...我没有，我就是出去在市区一个人转了转，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凌雅洁抬起头用哭得发红的眼睛看着唐哲华。

    “我希望也是没有，你可不能和他们混在一起，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要高考，随便一个人都会改变你的人生，你是重点的料，可别这时候出岔子。可千万不能和他们玩到一起去，他们几个包括刚来的萧林是不会有希望上个好大学的，你可不一样，得为自己考虑。”唐哲华语重心长。

    “我知道。”

    “知道就好，念你这是第一次，性质不算恶劣我就不处理你了，以后就算留校也给我老老实实复习，你要考不上重点你就是对自己严重不负责。听到没，我给你个机会。”看了一眼凌雅洁，“回去吧”。说完拿起笔准备写教案。

    “老师”

    “怎么了”

    “他们几个会有处分么？”

    唐哲华放下笔抬起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凌雅洁“毕竟性质恶劣，影响不好，我看他们后面表现吧。”

    看着消失在门口见的凌雅洁，唐哲华突然意识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优秀学生因为早恋被毁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自己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晚饭时间萧林没管宿舍几个人，先和凌雅洁来到了食堂，找到一张空桌子。

    萧林拿起凌雅洁手中的饭盒。

    “你坐着，我去给你打饭。”凌雅洁没拒绝乖乖坐着，用哭得有点肿的眼睛看着萧林也不出声。

    “你咋不等哥几个，你tm这是要脱离集体啊。”后来上来的韦庆坤等人发现萧林，跟了过来。

    “放屁呢！我这不是看凌雅洁被唐老鸭骂的哭得眼睛都肿了也不和我说话，就先陪她来了。”

    “哎，也难怪，她又不是常犯，这东西得多培养还要加一些天赋。”韦庆坤看了一眼坐在老远的凌雅洁说道。

    “以后她要是留校我就不出去了。”萧林看了看陈阳韦庆坤等人。

    “恩，那就都留校吧，再说老犯事也不是个事儿，最近都消停消停吧。”

    陈阳的话让萧林有点感动，他知道几个人都是在迁就自己和凌雅洁。

    晚饭后萧林拉着凌雅洁来到池塘边。

    “什么情况你说啊。‘斗牛犬’是不是用难听话骂你了。”

    凌雅洁用特有的大眼睛看了一眼萧林淡淡回了句：“没有，他没骂我。”

    “没有就行，我以后不会再带你一起干坏事了。”萧林此时心里更多是自责。

    “你以后也别犯错了，班主任应该不会给你处分。”

    “处分都屁大的事，不牵扯你就没事。”在萧林心里更重要的应该是眼前这个下午哭的稀里哗啦的凌雅洁。

    “那你以后也别总干坏事了，要是还干我就还陪着你。”凌雅洁说的很坚定。

    “不了，再也不了，以后你在学校的话我都会老实待着。”萧林挠挠头。

    “我不在你也不能，听到没！”凌雅洁声音大起来用命令的口气。

    “放心吧，我知道了。”说完看着已经没事的凌雅洁笑了起来。突然又沉下脸“哎，明天大扫除我们还得把卫生区和宿舍包了我靠，无语啊！”

    “你活该！”

    ............

    韦庆坤拿着扫把就往卫生区跑，“你们去宿舍吧，我去卫生区扫扫地，重活交给你们了啊。”说完一个人乐着跑去操场边的卫生管理区。

    “兔崽子，就会捡轻松地。看着脏兮兮的楼道，张天祥对着韦庆坤背影喊。

    “行了，赶紧打扫吧，等会唐老鸭来了看见这楼道肯定又是一顿批。”陈阳说着拿拖把朝着对面尽头走去。

    “唐老鸭也是脑子有问题，大家共用的楼道卫生区非让咱们几个包了。”张天祥一脸不爽。

    “让你们几个折腾事儿，你们班主任收拾你们了吧。”宿管大妈站在屋门口笑着看眼前腰来腿不来的几个人。

    “哎，您就别磕掺我们了，容易么我们！”

    “活该不干好事。”宿管阿姨假装严肃。

    “行了别埋怨了，干完找地儿抽烟去。”萧林看了一眼张天祥小声说着也拿起拖把准备去宿舍接水。

    “萧林，有人找你。”一楼一个同学喊着。

    “谁啊，谁找我？”萧林掳下袖子说着扔下拖把准备下楼。

    “萧林你快回来，没你这楼道肯定收拾不完！”张天祥更加郁闷的喊着。

    “知道了。”

    “谁找我？”走到一楼的萧林大声问着并四处张望。

    只见一楼站着个平头一身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手中拎着几袋水果站在一楼板报面前打量着学生办的板报，时不时看看四周来去来去去打扫卫生的学生脸上没什么表情。站在那不动眼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虽然没有太多肢体表达却能显出中年男人该有的气场。

    “萧林”？

    “您...找我？”萧林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陌生的男人问着。

    “对，我找你！”中年男子表情淡定的点点头。

    “您是？”萧林一头雾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我叫萧自成，我是你父亲。”中年男子面不改色的看着萧林。

    就那么一瞬间，萧林面部发麻，脑子像炸开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印象中他不止一次的幻想于佳卉口中那个自己的父亲萧自成，从出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甚至连照片都不曾见过的萧林内心此刻极度复杂。这么多年跟随自己母亲的萧林在这一幕下感觉不是真的，身体也跟着有点飘。自己想过这一天可能会到来，只不过不知道会这么突然，对于此刻的萧林根本无法接受，也压根不会接受。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萧林象征性礼貌的点点头，慌忙的转过身准备上楼。

    “萧林！你等一下”。

    萧林停住脚步准过身时候，眼泪已经浸透了整个双眼。但还是保持着僵硬的微笑。

    “说了你认错人，还有事么，没事请你离开！”此时的萧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于这个原本陌生男人，就因为他叫萧自成，萧林的抵触此刻已到极点。

    “我自己儿子，我怎么会认错呢。”萧自成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儿子，这一幕自己早已预料到。

    “你给我住嘴！我不是你儿子！“萧林的喊声连三楼的陈阳和张天祥都听的清楚，俩人赶紧朝下跑。

    萧林此时假装的微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萧自成双眸深深地怒视。

    “你说你是萧自成我他妈信，你说我是你儿子我不信，我是你养大的么，于佳卉是你老婆么，你家在哪你知道么？说啊！”萧林瞪着站在原地淡定看自己萧自成。突然再一次怒吼：“我让你说！”

    “萧林，我知道你不会认我，我这辈子都欠你，和你妈妈！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只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和我妈过得都很好，收起你的假惺惺，没事赶紧走！”萧林因为情绪激动身体在颤抖着。

    “好，你不认我没关系，给你买了点东西，还有这点生活费。”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子崭新的人民币递了过来。

    萧林此时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把接过萧自成手中的一沓子钱狠狠一甩手扬在空中，又一脚踢飞萧自成递过来的塑料袋，水果滚了一地，钱也在父子两人面前缓缓飘着落在两人四周。

    “滚！”说着狠狠上去推了一把萧自成的肩膀，继续怒视着。

    “萧林，你胡闹什么！”冲下楼陈阳冲过来拉着萧林，张天祥蹲在地上捡着四周的钱，时不时看看眼前这个从未展现出如此可怕一面的萧林。

    拉住萧林的陈阳顺势向后甩了一把。周围几个别班的人也在低头帮忙捡钱和水果顺便看热闹。

    “冲我同学在，我不想不给你留面子，你赶紧走。”说完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转身上楼。

    看到上楼的萧林陈阳舒了一口气，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叔叔，不好意思，萧林他太激动了，您千万别怪他，您就先走吧，我会照顾安慰他，我们关系很好，您就过段时间再来吧。”

    “没关系，小伙子，谢谢你，他脾气这么暴躁也是我的原因，你们看好他就好。”拿起张天祥递过的钱转身准备离开。“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

    “叔叔，我叫陈阳。”

    “谢谢了”萧自成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淡定，说完转身离开。

    “萧林怎么了，这么激动，要吃人呢。”张天祥抱着几袋子水果和陈阳边上楼边说。

    “别问了，你去打扫卫生，我陪陪萧林就来找你。”

    “嗯”张天祥爽快答应。

    走到门口的萧自成拉开自己“宾利”的后门上了车。伴随着低沉关门声，萧自成松了松领带重重靠在座椅上，疲惫的闭起双眼，意料的事都发生了。

    “萧总，你儿子认你没。”坐在驾驶座发动汽车的司机王强回头看着萧自成却没得到回答。

    “萧总，咱们去哪。”王强又问。

    “走吧，回‘天越’吧。”萧自成靠在后面没睁眼低声回了句。

    晚上303鼾声一片，萧林一个人将自己锁在阳台靠着墙坐在冰冷的地上安静地坐那抽着烟满脑子是萧自成的那张淡定的脸和声音，萧林自己非常非常明白一个永恒的道理，如果不爱哪会有恨呢？

    ---题外话---

    我从不要想起，因为也没有忘记！——《搭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