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无晏很高兴,因为在州府里集合时官府居然给每个人都发了五两银子。之前打通关系用了二两,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赚回来了,哎呀看来当兵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差事嘛。李无晏小心翼翼的将银子藏在衣服的内夹层里,旁边的人看到李无晏的举动不由得嗤笑了一声,然后呼朋唤友走向青州的酒楼。这是个普遍的现象,几乎所有人在银子到手后不是打算上酒楼,就是要逛窑子,只有寥寥几个人和李无晏一样将银子藏好便急匆匆的走了。李无晏可不在乎旁人的嗤笑,反而在心里将那些人鄙视了一番。对自己的财产一点规划都没有,今朝有酒今朝醉,估计一辈子也都是个小喽啰的料。
虽然是在今天集合,但是动身之日却是明天,李无晏闲着没事做决定去购买一点小毛驴吃的豆饼。在前往兵府的路上允许带着驮行李的牲畜,不过牲畜吃的食物却要自己负责。小毛驴每天吃的豆饼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没办法,李无晏肋骨的伤还没恢复完全,范捕头嘱咐他千万不要做一些重量级运动。所以,为了自己的身体不落下隐疾,李无晏只能含着泪将铜钱送出去。
不过说到这,李无晏发现一个令自己感到困惑的地方:这次整个队伍里好像就只有自己带着一堆行李,其他人基本都是轻装上阵,甚至有的人什么都没带,自己仿佛成为了一个异类。难道他们都打算在当地再买生活用品吗?那多浪费钱啊,真是蠢!李无晏又将这些人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似乎是因为李无晏的怪异行为,某些人开始注意到他,从他离开集合处后便开始一直跟在他身后。李无晏很早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他故意绕了好多道,最后确认了一共有三个人在跟着自己。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难道对方是看上自己的钱财?不过不管怎么样,李无晏还是打算好好和对方说清楚,毕竟这些人以后就是站在自己身后的战友啊,关系不处好一点怎么行呢?他故意绕到一个小巷子内,然后转过身刚准备和对方搭话,没想到对方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将他围住,其中一个眉头上有道伤疤的人恶狠狠的对他说道:“小子,快把之前发的银子交出来!哥几个不想动粗,你也不想瘸着腿上河西吧!”
他似乎是这三人的头儿,其他两人只是围着李无晏都没有说话。李无晏不想伤了和气,便笑着跟那个头儿说道:“哎呀,各位兄弟,大家未来都是战友,有什么话不能和和气气的说呢?你要是急缺钱可以跟兄弟我说啊,兄弟我不是不可以借你一点。看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的份上,利息我就给你免了。”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领李无晏的情,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大笑出声来。那个头儿用手抹了抹眼角,擦去因为大笑而流出的泪水,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指着李无晏说道:“自己人?谁他吗跟你是自己人?快把钱拿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看来是没得谈了,李无晏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一左一右摇摆着接近那个头儿,那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李无晏想干吗。忽然李无晏一击快速的刺拳打向那人的鼻梁,那人被打的踉跄后退好几步,不由自主的丢掉匕首蹲下身捂住自己的鼻梁。剩下的两人,一人还傻呆呆的愣在原地,另一人却是反应过来,直接一脚朝李无晏踢过来。可惜他可能是太紧张没算好距离,脚还没到李无晏身上就落了下去,甚至因为用力过猛一时间没稳住身子,身子前倾着走了两步。李无晏又是一左一右的摇摆接近,趁着那人还在稳住自己身形的功夫,一击上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把那人直接打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因为范捕头说过不能做重量运动,所以李无晏这两拳都是按照轻量运动的标准来的,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打,一人一下就倒了。李无晏有些惊讶的摸了摸拳头,然后转过身,虎视眈眈的看着最后一人。剩下的人看了看被打倒在地的两个同伴,再看看毫发无伤的李无晏,然后满脸严肃的做起一个怪异的起手式。李无晏还在想这两手撑地双脚蹬地的姿势到底是什么流派,忽然那人大喝一声,撒腿就跑,一下子就没影了。
李无晏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飞一般的身影,摇着头砸了咂嘴,然后转过身走到那个头儿的身旁,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吧。”
那头似乎是痛的失去意识了,就一直低着头捂着鼻惨叫,没有回应李无晏。李无晏想伸出手去拍拍他的头,看看他还有没有反应。忽然那人迅速捡起地上的匕首,直接刺向李无晏。李无晏没想到他还来这一招,仓忙之间伸出左手挡在匕首之前。那人心中一喜,更加用力的刺了上去,没想到却刺在了一个硬物之上。因为反震的力量令他顿时虎口生麻,不由的再次松开匕首,接着太阳穴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李无晏站起身,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从刺破的衣袖中露出的铅块。幸好他有听范捕头的话一直保持着体能锻炼没有偷懒,不然这一下自己的左手估计要废了。他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被自己一时没忍住的重量运动而打晕的人,不由得摇了摇头,诶,估计这战友关系再也恢复不了。他牵着在一旁噘着草看戏的蠢驴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想了一想又停下身将晕倒在地的两人全身搜了个遍。既然战友做不成了,那补偿总该给我一点吧?不过找了老半天居然就只找到一些碎银,之前发的那五两不知去哪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给你们留点老婆本吧。李无晏小心翼翼的将碎银藏好,然后牵着毛驴美滋滋的走了。
李无晏又到处闲逛了一会,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柴火间休息。趁着天还没完全黑透,他将行李从驴背上全卸了下来。然后一边吃着自己准备的干粮,一边摸着自己肋骨受伤的位置。嗯,还行,就算下午来了一下重量运动也没什么大碍。李无晏觉得自己的伤可能快好了,比预想中的要快上许多。不过他也没有松懈,依旧做着范捕头所教的康复运动,直到做的有些气喘吁吁了,才铺起垫子休息。
第二天,李无晏早早的醒了过来。他吃过干粮后,做了一些简单的运动,然后将行李搬回毛驴背上,便牵着毛驴前往昨天的集合处。在路上,李无晏看到路边躺着许多烂醉如泥的人,他仔细一看,这不都是昨天才刚见过面的未来战友吗?难道要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些人?李无晏不禁对未来感到有些担忧。
到了集合处,令李无晏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有几个人比自己还早到。不过他们全都是黑着眼抱着被褥缩在一个地方瑟瑟发抖,嘴里还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李无晏本想上前和他们打个招呼,不过看到这幅情景觉得有些无趣,便找个空地闭目养神起来。
零零散散的不断有人走了进来,不过在场的人还是只有那一点。眼看就要到昨天说好的出发时间了,但集合处的人数估计还没到昨天的一半,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李无晏正想去找人问问情况,忽然从大门处推进一辆板车,上面全是醉倒的人。推车的两个士兵找了一块空地,接着将车头抬高,上面的人如同圆木一般滚了下来。他们接二连三的因为疼痛而醒了过来,几乎都是摇晃着站起身然后破口大骂。但两个士兵掏出两条鞭子狠狠抽了他们一顿,那群人又瞬间老实了下来。接着两个士兵又骂骂咧咧的走向那几个摔倒在地上依旧还没醒的醉汉,然后用力踹了他们几脚,但只有一个人捂着脸醒了过来,其他人还依旧打着鼾。两个士兵又踹了几脚,甚至还有个朝他们吐了几口唾沫,不过那些醉死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他俩便摇着头离开了。
李无晏和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情景。但周围的士兵好像已经很习惯,不是无聊的打着哈欠,就是三三两两的在说着什么事,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这个情景不断重复,甚至最后还有几个人是双脚绑着镣铐,双手抱着头,被几个士兵一路抽打走了进来。最后地上的人和站着的人差不多和昨天一样多了,一个士兵上前和这次带队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然后摇了摇头。带队的人点了点头,那士兵就宣布开始动身前往河西道。
李无晏牵着毛驴走在路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刚才那场面给他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怎么看都觉得双方的态度实在太过夸张了。还有现在,周围围着一大群穿着官服的士兵,人数可能比自己这群要去当兵的人还要多,这哪是去当兵啊,怎么感觉自己跟个囚犯一样?
李无晏实在搞不清情况,决定找个人来问问。他四处瞅了瞅,忽然在前方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影。趁着中途休息时,李无晏牵着毛驴走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恶狠狠的转过身,发现是李无晏后,差点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幸好李无晏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一旁坐在地上休息的人看到自己大哥反应这么大,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双手撑着地,哆嗦着脚连续后退好几步。
自己有那么恐怖吗?李无晏有些无奈的想到。为了缓和气氛,李无晏笑着脸,用一副亲切的语气问道:“哟,兄弟,又见面了,怎么样,昨天还好吗?”
原来李无晏找的就是昨天打算勒索他的那个头儿。但没想到那头儿听到这句话又差点跪了下来,害的李无晏只能再扶他一把。那人抖着手,哭着脸说道:“大……大哥,昨天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但是你人也打了,钱也拿了,你……你到底还想咋样啊。”
那头儿说完眼角还真挤出几滴泪水,李无晏怕他真哭下来,连忙拿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好笑的说道:“昨天的事就算了,我不是来秋后算账的。我就是看这一群人里只有你们两比较面熟,就想找你们打听点事。对了,你们另外个兄弟呢?”
那人一听到李无晏不是找他算账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听到李无晏提到另外个兄弟,又恨恨的说道:“那个臭小子带着我们的钱跑了,吗的千万别让老子抓到他,要不然……”讲到这,他忽然又换上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有没命回来都不知道,真是便宜那小子了。吗的,那可是老子的卖命钱啊。”
李无晏看这头儿又要哭下来了,不由的安慰道:“何必那么悲观,又不是上了战场后一定回不来,干嘛这样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呢?”
没想到李无晏这一安慰,这头儿直接哭出声来了,他大喊道:“都去当炮灰还能怎么回来?肯定死定了啊。”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不由的骚动起来。这引起了外围士兵的关注,他们走上前大声呵斥。李无晏连忙转过身对士兵赔礼道歉,直到士兵又回到外围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想起那头儿刚才说的话,连忙将他抓到自己身边,沉着问道:“你说当炮灰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那头儿吸了吸鼻涕,有些惊讶的说道:“朝廷招我们这些雇佣兵上战场不就是为了当炮灰吗?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雇佣兵?我怎么会在雇佣兵的队伍里?”李无晏了一下,然后抓着那人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全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清楚,不然我要你好看!”
“是……是,大哥!”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