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所知道的关于夫妻之事,显然大大超出了周氏的想象,可惠娘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反而面颊有些发烫,她见识过沈溪创作的那些金瓶梅插图,知道沈溪不是在元阳初现之后才明事的,懂这些应该更早。
周氏的情绪稍微好转,道:“这主意挺好啊,就怕谢家妹妹一个姑娘家想不通,不愿意接受。”
惠娘道:“她都有委身给小郎的打算了,岂会多想?”
谢韵儿嫁进沈家门,却得不到老太太李氏的承认,家回不去,沈家门一时也进不了,她已经准备在药铺二楼暂时安个小窝,作为栖息之所。
等惠娘和周氏把详情跟谢韵儿一说,谢韵儿脸红得厉害:“这么做,会不会被老夫人发觉?”
周氏道:“不然如何?你还真打算把落红给那混小子啊,你也不想想他今年才多大?”
惠娘怕周氏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赶紧拉了拉周氏的袖子,提醒道:“姐姐,小郎怎么说都是你儿子,别总在旁人面前奚落他他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也要自己脸面的。”
说着,惠娘侧头看向谢韵儿,道:“韵儿妹妹若同意,那咱就开始着手准备,只要过了老夫人这一关,事情就当过去了。只是此事,用不用跟令尊、令堂商议?”
谢韵儿神色略显尴尬,回门时母亲对她说的那些话,说明谢家人非常支持她嫁给沈溪,甚至让她找机会与沈溪真的合卺来个弄假成真。谢韵儿摇摇头道:“不用。”
姐妹三人商量妥当,剩下的就是如何瞒过老太太。
当天下午,周氏和惠娘带着谢韵儿、沈溪回到沈家院子,到老太太面前敬茶认错。李氏坐在正堂,怎么都不肯喝下谢韵儿所敬的孙媳妇茶。
沈明文兜着手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看了谢韵儿好一会儿,这才咽了口口水,向李氏道:“娘,孩儿看这妮子模样长得俊俏,出身也挺好,入咱门来,也算没辱没咱门楣,您老就喝了这杯茶吧。”
李氏心里气还是不打一处来。
如果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人嫁进门来,那还好说,直接让她做个妾,以后当牛做马使唤,就没这么多事了。
偏偏谢韵儿是大家闺秀,还是远近闻名的女神医,老太太看了其实也挺喜欢,但人家是为了当沈家孙媳妇进门的吗?不过是想把沈家当幌子,不至于被官府强行婚配,这才是让她深恶痛疾的地方。
“我不会喝的,要喝,也得等七郎和她圆过房再说!”李氏态度相当强硬。
沈溪跟谢韵儿已经有过一次洞房的经历,现在马上又要准备第二次。相对来说,这次就要正规多了,而且目的更为明确,无论如何要瞒过老太太。
谢韵儿在其中是最尴尬的,可眼下她已经入了沈家门,在沈溪休她之前只能逆来顺受。
好在除了李氏之外,所有人都在帮她,令她心里略微好受了一点儿。
当天,李氏就做主收拾好沈溪的睡房,张红挂绿一番,大红蜡烛准备好,莲子、红枣那些也重新置办一份,李氏指挥几个丫鬟忙里忙外,总算是弄规整了。
周氏则躲在房间里为沈明钧背部和屁股上的伤口敷药,一整天都没露面。
沈溪隐约从昨日周氏跟惠娘的对话中得知,周氏已动了分家的心思,但她一介妇人是做不了主的,她得跟沈明钧好好商议一番,由沈明钧提出来。但沈溪料想以便宜老爹的愚孝,肯定不敢跟李氏摊牌,这件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地上也扫干净,把毯子铺上,再把陪嫁的春凳抬过来,我们沈家只有身子清白的媳妇才能上榻”
李氏给自己五个儿子娶媳妇,连沈永卓这个大孙子的媳妇也是她帮忙张罗的,在这方面已是驾轻就熟,她此时对谢韵儿的要求,也跟对正式的孙媳妇一样。
谢韵儿重新换上真红对襟大袖衫,头顶凤冠霞帔,在隔壁房间重新梳妆打扮过。
等李氏安排得差不多了,转头看向正四处打量的沈溪:“七郎,你知道娶媳妇是怎么回事吗?”
沈溪心想,这应该是对他进行婚前教育,若说不知,老太太晚上可能就要临场“监督”了,当即点头:“我娘说过。”
李氏脸上现出几道横皱:“教的不少嘛,不过你年岁还有些事可能做得不好。明堂”
“哎,娘,您有事?”
老三沈明堂从中院快步而出,沈溪转头望去,隐约可见院子里有丫鬟还在忙碌。沈明堂脸上有一抹潮红,他一向老实巴交惯了,除了自家娘子外很少跟别的女人凑一块儿干活,而且得不时搭话,不免有些尴尬。
李氏道:“今晚你侄儿圆房,你跟他说说,这圆房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好惠娘让秀儿从自家把当日沈溪洞房的大红被褥搬过来,闻言道:“老夫人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小郎都知道。”
李氏用诧异的目光瞅了惠娘一眼,心想:“我孙儿懂不懂这些事,你是从何知晓的?”
在沈家,老太太的命令就是金科玉律,沈明堂不敢违背,他带着沈溪到了前院正堂,却不知该如何说及。
在这个谈性色变的时代,这种事还真只能藏着掖着,没有人会摆开来谈。最后李氏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乎是带着喝骂的口吻道:“真没用,出去找地方买本春宫册子回来,让七郎自己学。”
沈明堂如蒙大敕,赶紧离开。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沈明堂终于买回一本春宫册子,居然是盗版的金瓶梅,印刷质量非常差,插图纯属粗制滥造,只有线条而无色彩,跟作坊印出来的原版差距不小。
李氏道:“七郎啊,你自己看,若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祖母,知道吗?”
沈溪点点头,抱着金瓶梅到书房“研究”去了。到下午时,惠娘亲自过来给沈溪送饭,见沈溪把金瓶梅丢在一边,正在用功读书,心里为沈溪的自觉暗自欣喜,招呼道:“小郎,别忙着读书。吃过饭,晚上还要你配合演出戏呢,有些事你真的明白?”
沈溪放下笔,笑道:“连姨你也不信我?”
惠娘白了沈溪一眼:“你这小子,人小鬼大,如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生来知之的小神仙,明明都没人教你这些不过今晚并不容易糊弄过去,你祖母就算不守在屋里,也会在房外偷听,你可别以为老人家都那么好糊弄。”
人越老越精明,沈溪能想到的,李氏那边肯定也能想到,若被李氏察觉今天的圆房是一出来特意演出来骗她的戏码,不但老爹又要挨打,可能老娘也要遭殃。今天这出戏,必须要慎重对待。
就在惠娘跟沈溪说话时,李氏提着个茶壶进来,她先瞥了惠娘一眼,这才走到桌前,把茶壶放下,将里面好似茶水一般的液体倒了出来:“七郎,喝了这碗强身健骨茶,晚上更有精神。”
沈溪拿起茶杯,只是抿了一小口,就察觉这根本就不是茶,而是酒,且是泡过某种药材的白酒。
沈溪苦着脸道:“祖母,这茶水味道好呛人。”
“觉得呛那就捏着鼻子喝,里面有鹿茸和虎嗯嗯,是补酒,对你身子有好处。”李氏道。
惠娘赶紧道:“老夫人,小郎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让他喝这些是否合适?”
李氏不耐烦道:“这又不是毒酒,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快喝,也不用多喝,两杯就好,若是醉了反倒不好办。”
终于到了晚上,等沈溪穿戴整齐到了自己卧房门口,他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火焰在躁动,浑身炽热,想一把将衣服扯开。
就在沈溪心猿意马之时,只见谢韵儿在小玉搀扶下出来,虽然谢韵儿穿的是成婚当日同一身婚服,但沈溪看见她,不知为何感觉就是那么地美,美中带着一股朦胧,让他忍不住想冲过去把谢韵儿抱在怀里,恣意怜爱疼惜。
沈溪赶紧深呼吸了两口气,心知肚明应该是补酒起作用了,老太太不惜血本去买来鹿茸和虎鞭泡的大补酒,就是怕他圆房之时身体不济,算是另一种揠苗助长。
“七郎,过来扶你婆姨进房。”李氏冷声道。
听到李氏用“婆姨”称呼谢韵儿,伺立一旁的宁儿“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但她赶紧收敛,老太太气呼呼地扫了她一眼毕竟是陆家的丫鬟,她斥责不得。李氏不再理会,陪沈溪和谢韵儿一起进到房里。
沈溪扶谢韵儿到了春凳前,李氏将一块白帕交给小玉,让小玉把白帕在春凳上铺好。谢韵儿见状微微颔首,显得很是羞赧。
见沈溪扶谢韵儿在春凳上坐下,李氏摆摆手道:“没事的现在可以出去了。”她自己则丝毫也没有出门的意思。
丫鬟们不敢有异议,相继出了门。惠娘心知老太太在场只会坏事,赶紧道:“老夫人,今日是令孙与孙媳妇圆房合卺之日,不如把这里留给他们?”
李氏皱眉,看了看沈溪,问道:“七郎,你真不用祖母在旁督促?”
沈溪心想,我跟我夫人合卺,您老在旁看着算几个意思,你不害羞,我和谢韵儿还害臊呢。沈溪道:“祖母放心,我可以的。”
李氏满意点头:“七郎真的长大了那祖母就守在门口,有事喊一声。”
等李氏和惠娘出门,沈溪才算松了口气,惠娘临关门时还不忘对沈溪使了个眼色,好像担心一会儿出意外露馅。
门关好,但人影就在房间门口,不但李氏没走,惠娘和几个丫鬟也都守在院子里。
沈溪看着谢韵儿,道:“娘子,我们是否该宽衣了?”
“你”
谢韵儿错愕地打量着沈溪。
不是演戏吗,怎么还要宽衣?
沈溪低声道:“没办法,什么都要装得像一些,我祖母可精明着呢。”
谢韵儿往窗口那边瞟了一眼,果然看见有个模糊的影子靠在窗口,很可能老太太正在捅窗户纸往里面瞧。老太太虽说不在房间里盯着,可还是换个方式来监督这次圆房合卺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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