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豪说:“这起码说明了一件事。摸金校尉来过这里,而且很可能全身而退,那么这里也有同样大的可能,会有个老盗洞。我看,我们可以从盗洞逃出去!”
胡子思虑了一下,说:“谨慎点好,这个盗洞毕竟是三国时期的,到现在还通不通不敢说,洞里面很可能都变成虫蛇蚁兽的老窝了,我们先找找看再说吧。”
李亨利说:“准备一下,就怕有变。我有预感,这里的阴功绝对没散!”
我们都将自己调整到了战斗姿态,包裹打开,再次熟悉了物品的摆放位置和次序,武器也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互相打了招呼,才继续往前面走。
有李亨利带路,接下来的路顺畅了不少,一路上看到很多矿物化的兵俑,我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幸亏我们误打误撞,先干掉了主将,要不然这么多兵俑,我们恐怕是真要收拾不完了。
东海忽然问我们:“你们说,那银棺里面有啥?”
大家都知道水银毒气墓室里那不是银棺,不过他这样说,大家都明白是什么,倒也方便。我笑道:“还冇忘了那点冥器咧?”
李亨利冷笑说:“我只怕里面不是什么好货。”
他说的是行话,不是好货,意思就是说有粽子。我愣了一下,问道:“水银毒气室也有粽子?”
李亨利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我总有种不好的直觉,感觉棺材里可能躺着休佑,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既然人都离开了这么久,为什么会突然走进我的世界呢?你们说这样是不是不应该呀?”
胡子笑着说:“李老板记起多年前的老朋友,难免伤感,人之常情呐。”
我好奇地问:“如果棺材里真是休佑,你说他是变粽子了,还是变长生人了?”
李亨利眼睛忽然一亮:“走,我们回去,打开那口棺材,验明正身!”
我吓得一哆嗦,东海吃惊地说:“不是吧李老板,我们没这个实力啊。除非回头去准备防护服和气瓶,不然到了棺材附近人就缺氧了,根本下不了力气。”
朱子豪也点头道:“是噻是噻,况且棺材表面还凝聚着一层液化水银嘞,下不得手嘛!”
李亨利心念一动,被我们泼了冷水,就自嘲地笑:“我也是关心则乱,算了,找出口吧。回头有时间准备好防护工具,我自己再来一趟,求个心安罢了。”
我们四下找破损缺口,但一路上只见凝结的矿化兵俑,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异常。再往前走了一阵,我忽然觉得有点冷,感到很反常。这里还有死火山熔岩裂口,按道理说温度应该不低才对,这样一热一冷的,特别容易将人整垮整病。
我拢了拢衣服,东海嚷嚷起来:“搞什么搞,下来多久了?怎么突然这么冷,难道是我肚子饿了,身上没热量?”
朱子豪也紧了紧衣服,和他开起玩笑来:“来一包90噻。”
我们都笑起来,90是军用压缩饼干的牌子,味同嚼蜡,不过后来研制的09压缩干粮口感就好很多,营养也比较全面。
眼镜说:“我也觉得冷,你个吃货,别老想着那些事情,我感觉不对劲。”
张弦道:“的确是有一股阴风渗过来,情况不太正常。”
我赶紧提醒他们:“你们都这样说,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冷了,大家小心点,就怕着道了。”
张弦忽然伸出手示警:“前面有东西。”他侧着耳朵闭上眼,凝神听了两秒说:“是青铜战车!”
我们面面相觑,不是所有的兵俑都矿化了吗,怎么还有例外?
青铜战车从长长的甬道里滚了过来,我们用强光手电已经能看到了,祂滚动速度非常慢,好像是慢动作,又像是游戏里人或者怪物被冰系法术冻结迟缓了一样,而且身上满是矿化物,蒸腾出丝丝黑气。
我吃惊地说:“难道是青铜战车温度太高,将表层的矿化物融化了?”
李亨利忽然说:“完了,真完了!阴气骤变,阴功郁结,我们要丧命在这兵坟里了!”
他真是预警灯,刚说完,就忽然平地起阴风,一阵一阵的不知道从哪里刮出来的,手电筒也开始一明一暗,似乎是受到了强烈的磁场影响,电流电压什么的变得非常不稳定。
张弦急促地说:“没时间部署了,趁着战车俑还不能活动自如,赶紧往前面冲,一鼓作气找到老盗洞!”
胡子也说:“好!是生是死,就看脸大不大了。”我们亡命地奔跑,忽然前面涌出了大量的黑气,空气中隐约传来硫磺的味道。
胡子骂道:“屋漏偏逢连夜雨,操!看来是墙裂了,硫磺水银毒气渗了出来!”
胡子这个人看上去是个大老粗,其实很有情怀,轻易不骂脏话,他是真急眼了。我们赶紧带上防毒口罩,又迅速拧开矿泉水瓶,将毛巾打湿了捂在面具上,同时遮住手背和脸颊,疯狂冲了过去。
我匆匆看了一眼,原来是兵俑身上那种矿化变异也发生在墙体里面了,导致某个缺口被撑裂破坏,里面蕴藏的硫磺水银混合毒气就蔓延了出来。可我第二次仔细看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这种矿化物好像是活的,还会呼吸!
真他妈活见鬼了!
我沿路奔跑着,仔细看了一阵,才发现里面是个大矿藏,并且还在不断膨胀,由于我跑步高速运动着,加上黑气缭绕的,我看花了眼,还以为是见鬼了。
跑过去之后,我们缓过劲来歇口气,李亨利说:“这是陨石的衰变。”
我愣了一下,陨石?我看向所有人,显然他们都都没明白李亨利在讲什么。
这时候浓雾里又冲出来一个人,居然是个陌生人。我们堵住他盘问,这家伙怕死,很快就交代了自己是李维生教授的人。李亨利笑道:“矿泉水瓶子收集到一起,我们还没派上用场呢,你就上钩了。好,好事。”
东海揪着他的领子问:“铜碑拓片是谁给我的,谁拓的?你说出来,我就带你上去,否则嘿嘿……”
这家伙是个软骨头,生死关头,马上说:“是李教授的人,李教授的人。拓片是老东西了,我们做过鉴定,是汉朝的,汉朝的!”
东海松开了他,拓片是不是汉朝的,我们回去再做次鉴定,就清楚了。看来张弦之前说要出去做鉴定的决定也没错,不是他胆怯了,是他考虑问题比我们周到。
这人看我们好说话,喜出望外,忽然脸色变得很痛苦,一股股黑气从他身上冒出来,李亨利赶紧喊:“大个子,躲开!”
东海连忙跑开,只见这人的身体开始矿化,身上冒出突突的黑矿尖桩,整个人都凝结了。
李亨利说:“阴功开始以陨石矿物为媒介郁结了,这座阴兵坟墓和狐狸大墓一样,变成了死墓!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们吓得六神无主,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自己从身体里往外长石头,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远远看见了老盗洞,还垂着绳子,我们高兴得不行了,赶紧过去。一拉绳子,它居然就成了粉末激扬下来,撒了我们一脑袋的麻粉,原来这是已经腐朽的老古董绳子了。
盗洞很宽,看来的确是曹操用军队挖的,大工程。我们搭人梯,东海在上面钉钢钉打楔子,又拿出弓弩往岩隙上抛射勾魂爪,固定好之后,大家依次往上爬,东海和胡子在最上面钉桩子踏脚。
现在顾不得谁殿后谁打头了,一切按照方便行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全都撤出去。我不幸垫底,是最后一个,赶紧往上爬,黑气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最后一个人的最大恐惧,还不是来自于真实的危险,而是疑神疑鬼的心。我总觉得下面有东西在撵我,不时地往下看。结果真让我看出邪门事儿来了。
有个年轻人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是个小光头,好像是头发全掉光了。可是他很奇怪,穿着秦俑的竹片甲,跟借尸还魂似的,吓得我加紧了往上爬的速度,一边大喊有鬼。东海忙在最上面喊:“二黑,爬上来就卸了第一个勾魂爪,不要让鬼东西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