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不再是之前那样云淡风轻,云瑶见他伸手去解衣襟,慌得连忙闭上眼睛,待到听见衣料的摩挲声,她惊惶地抬起头,就看到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紧实的身躯,每一块肌肉都隐含着爆发力,她毫不怀疑自己马上就会变成他口中的美食,无法拒绝无法挣脱。
百里齐向她伸出手,云瑶缩在角落里攥紧了花觚,努力使自己不露出慌张的神情,但是她的手却一直在哆嗦。
百里齐坐下来,放下了床帐,两个人就这样处于小小的床内,云瑶觉得,自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而百里齐已经在向她这边靠近。
“你不要过来。”
云瑶颤声说道,之前的所有假装淡定终于无法再维持下去,她一甩手将花觚磕在床柱上,“咔嚓”一声,花觚碎裂,锋利的破口对准了她自己的颈间。
她真的不想死,可是要委身与他,这样的屈辱,她无法忍受!
百里齐一顿,眼中有情绪翻滚,所有的欲.望与固执这一刻占了上风,他伸手将床上的碎瓷片拂开,随即只是一跃,便将她紧紧控制在了胸膛之前。
云瑶手中的花觚在挣扎中刺入了他的手臂,鲜血顺着小臂往下,他只是漠然看了一眼,伸手将花觚扔出帐外,随即将她紧紧按在了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呢?”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云瑶愤怒地挣扎,面色涨红,然而她怎么能挣得过这样一个男人?
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被他困在了胸膛与床之间,百里齐光滑的胸膛紧紧抵着她,伸手按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炽热的呼吸交缠,无法挣脱的绝望涌上心头,她狠狠咬下去。力道大得惊人,然而面前这人仿佛早就知道了她的意图,迅速伸指掐住她的下巴,她被迫张口。接受他不轻不重的吻。
“不要拒绝我……”百里齐低声说道,声音在唇间呢喃而过,若不是她耳力极好,几乎要忽略过去,然而她就是想拒绝。这时候也根本使不上一点力,后颈一麻,便再无一丝挣扎的力气。甚至连一丝声音也无法发出。
她想尖叫,叱骂,将这个人从她身边踢开,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云瑶终于绝望,眼泪滚落,消失在发间。
她感觉到百里齐的吻,炽热而迫切,身上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散开。然而她被他点住了穴道,没有一点挣扎的可能。
这个时候,凤萧,你在哪里啊……
心中的屈辱感让她发抖,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摆脱这样的控制,落在唇上的吻渐渐变得轻柔,随即离开了唇,往颈间滑落下去。
“殿下!!!慕湛发兵江南,清平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苏阳、临源、南荣失守。江北八城已失三城!”
窗外陡然传来高呼声,惊雷一般惊醒了云瑶,也让百里齐一僵。
百里齐面上一片冷肃,起身拢上衣服走到窗边。“多久的事?”
“回殿下,昨日苏阳失守,今晨临源南荣失守!”
百里齐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玲珑娇软的身躯,将自己衣裳整理好,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云瑶却依旧躺在床上没办法动弹,泪水不断滑下来,她衣衫不整,可是没办法动手拢好衣裳。
这样的屈辱,这样的屈辱!
窗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一片衣摆撩起来,有人翻身爬了进来。
“义姐,义姐!”
云瑶心中一松,然而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她又是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全部想清楚,床帐已经被掀起来,温祁扬剩下的声音全部卡在嗓子里连忙偏过头帮她拢好衣裳。
手下的身躯仍旧在轻颤,温祁扬心中愤怒,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好问道:“姐姐你是被他点穴了?”
云瑶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不会解。”
云瑶想问他是怎么摆脱那个侍卫进来的,现在周围有没有什么人,然而口不能言,她只能眨眼睛。
温祁扬看她使劲在眨眼,连忙说道:“姐姐你休息一会儿吧,他今晚估计不会来了,我在这里守着。”
守着能怎么样,等他回来继续没有完成的事情?
就算现在百里齐不在这里,温祁扬也没办法将她带离这个魔窟一般的地方,而等百里齐来了,便只有噩梦,再无其他。
一时间,云瑶心乱如麻,这一夜难道就要这样过去,等百里齐再一次对她动手,而她却毫无反抗之力?
她静静躺着,温祁扬在一旁拧了帕子,扶她坐起来给她擦脸,云瑶看着他忙前忙后,忽然想起那时候她还是温云瑶时,温祁扬也是这样,时刻跟在她旁边,两个人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却感情非同一般,她也总是被温祁扬照顾着。
云瑶鼻子一酸,又有泪珠滚落下来,温祁扬手一顿。
云瑶连忙眨眨眼,示意自己无事,温祁扬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憋着,我看着也难受。”
云瑶眨眨眼,纵使眼睛发酸,却依旧忍着没有流泪,然而不能说话,这简直让她心中憋屈得要死,她转动眼珠,思索该怎么跟温祁扬交流,哪怕现在这样子,她也要试试能不能逃出去。
尽管这听起来像是白日做梦。
温祁扬见她总是在看桌上的书,眼珠子转来转去好不辛苦,连忙放下手里的帕子,起身拿过那书问道:“你要这个?”
云瑶飞快地眨眼,然后示意他翻开。
温祁扬一页一页往后翻,云瑶一直盯着书页,直到看见了某一页,她忙飞快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这一页?”温祁扬打开那页,仔细看去,这本书本来就只是讲天熙的风土人情,所以并没有什么计谋或者故事情节,这里面能有什么?
他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却依旧看不透云瑶想要表达什么。
“你想说什么?”温祁扬看向她。“是这里面哪几个字?还是哪一段话?”
这让她怎么表达?云瑶楞了一下,连忙眨了几下眼睛。
“什么意思?”温祁扬挠头,盯着她的眼睛不敢走神,生怕漏了什么。却依旧摸不着头脑,她只是眨眼睛,不规则眨眼睛。
云瑶眼皮子都酸了,温祁扬依旧不能明白她在干什么,急得她满头大汗。忽然灵机一动,认真看了看温祁扬手中那一页书,视线停在了其中一行字上。
温祁扬看过去,也只是看到一行描述北国风光的文字,他再次看向云瑶。
云瑶却不急了,视线往窗外看去,温祁扬连忙也往外看,她眨眨眼,示意他出去。
“我出去?”温祁扬问她。
云瑶连忙眨两下眼睛。温祁扬纵使摸不着头脑,也只好听她的。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下一秒,立刻就有侍卫闪身出现,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这侍卫正是刚才掳走温祁扬的那个,带走他之后没想到一个晃神人就溜了,他正在院中找温祁扬,没想到温祁扬竟然自己出来了。
侍卫正想伸手再把他拎走,屋中忽然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温祁扬心中一跳,忙转身冲了进去。
“你没事吧?!”
温祁扬冲进去便发现云瑶不知怎的竟然从床上滚了下去。本来松松拢着的衣裳再次乱了,衣襟散开,而额头好像先撞到了地上,撞得一片血肉模糊。
温祁扬惊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云瑶是想不开自尽了,手忙脚乱将她扶起来,转头看到那个侍卫竟然追进来了,他连忙帮云瑶拢好衣裳。
侍卫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个女子。殿下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就成了这样,这简直是要他们这些人的命啊,他忙问道:“她可有大碍?”
云瑶撞得头晕眼花,只是颦眉看了一眼温祁扬,便晕了过去。
温祁扬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当然将这一眼看在了眼中,其中所含的嘱托与期待他也同样感受到,温祁扬既然能将偌大一个温家挑起来,也不是痴傻之人,立刻明白了云瑶的想法。
“她可能是被百里……殿下点穴之后坐不稳,所以从床上摔了下来。”温祁扬蹙眉。
“你可以帮她解开穴道吗?”温祁扬小心将云瑶抱到床上,伸手揭开她的额发,额头上的伤狰狞而恐怖,显然云瑶撞这一下的时候一点也没留手,他心疼不已。
侍卫闻言立刻说道:“这是殿下所为,我们怎可违逆?既然云小姐昏过去了,还是先找大夫来为上。”
温祁扬睨了他一眼,“我听说点穴之后整个人身体僵直是吧?”
侍卫点点头,这只要是个习武的人都知道。
“那她现在头上有伤,若是身上血液流动再不顺畅,你说,万一有个什么事,你们谁当得起?”
侍卫张了张嘴,哑巴了。
“你也看到了,你们殿下对我姐姐可是十分上心,虽然今日这样,但是以后……你们要是让我姐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殿下会不会重重赏你们?”
温祁扬将那个“赏”字重重在齿间研磨一下,笑得不怀好意。
侍卫一打哆嗦,温祁扬再接再厉,“你们殿下将我姐姐点穴只是防止她跑了,现在她昏着,你们还怕她跑了不成?”
侍卫沉吟片刻,温祁扬却不给他多想的机会,又紧逼道:“你们殿下今晚回不来吧?等他来了,我姐姐会不会已经……”
他这样一说,侍卫心都凉了,若真是那样,他们死十次都不够,想到这里他上前,伸手在她后颈一拍,又忙说道:“这额头上的伤……”
温祁扬起身,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伤药,百里齐将这屋子布置得应有尽有,也幸好如此,现在伤药也不用再惊动别人送来了。
他先轻轻帮她清理了额头的血迹以及蹭破的皮肤,然后给她抹上伤药。
侍卫在一旁捏着一把汗看着,温祁扬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看什么,还不去外面,等你主子来了,看到你竟然进了我姐姐的屋子,你猜他会不会阉了你?”
侍卫心里一跳,感觉身上哪里好像一凉,连忙转身出去了,还贴心地帮他关上门。
温祁扬给云瑶上好药,裁了纱布给她包好,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她把自己撞得这么重,多久才能醒来了。
不过有了这伤,百里齐再禽.兽,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动她了吧?
他静静坐了一会儿,想了些有的没的,正要起身查看云瑶的伤,就听到她轻轻叹息一声,转醒过来。
“你醒了?”温祁扬扶着她坐起来,云瑶动了动胳膊,欣喜地说道:“你做到了。”
她声音沙哑,似乎这么一会儿的昏迷让她精疲力尽,温祁扬问道:“要不要睡会儿?”
“不,你扶我起来走走。”她不能休息,她要尽快离开这里。
温祁扬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扶她起身,在屋中缓缓走了几步,舒缓僵直地四肢。
她昏迷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天已经黑透了,外面寂寂无声,不知暗中有多少侍卫守着,将这里守成铁桶。
云瑶摸了摸额头,头还是有点晕,因为被点穴,她整个人都是僵的,这会儿手脚都像是被针扎一样又麻又疼,她压低声音问温祁扬:“你刚刚从窗外爬进来,那里没有人?”
温祁扬点头,云瑶又想了想,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然后伸出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大概形状。
“这是我们的院子,我觉得这府中守卫最森严的大概是这里,”她抬头,温祁扬已经坐到了她身边,并且也伸手在一旁画了一条线。
“我们进来的时候,我估摸着走的是这个方向,因为当时有百里齐看着,我没敢仔细打量,但是这条路是我们走过的。”
云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却不能从这里离开,这里我们走过一次,他一定会布下很多人,防止我们从这里离开。”
前些日子二人一直想办法怎样离开,但是因为百里齐每日守在身边,二人竟一直没能坐在一起谋划一番,现在一番讨论,立刻便觉得,似乎有了那么一线生机。(未完待续。)